皓月高悬,朝凤寺厢房的屋顶上,两个人影并排坐着。
“跟你讲个秘密。”苏眠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说。”月璃把自己手中的酒罐凑过去与他的酒罐碰了一下,也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其实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女的。”
月璃一愣,继而又喝了一口酒。
“我扮男人那么差劲?连续让两个人认出来。”
“倒也不是,其实真的挺像的,性子也像。只是我常年在江湖中走动,看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一种感觉。”
“怎么,告诉我这个秘密,想让我娶你啊?”
苏眠手中的罐子一顿,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什么异色,便用力喝下了一大口酒,掩去心中的忐忑。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深深的被她吸引了,自己一个常年流浪的散侠,若与这般优秀的女子在一起,恐怕也只是委屈了人家,还是莫做多想了。
“瞎想什么呢,咱们是朋友。”
“朋友?嗯,朋友!干!”月璃眉头一挑,强迫自己忽略刚刚不经意间看到的隐晦而有深意的的眼神,将手中的酒罐与他一碰,便大口地喝了起来。彼此心中都有事,都知道不可能,却都将自己藏进了心底。
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离开的时候了。
站在朝凤寺外,月璃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舍之感。今日离去,不知何时又有得闲暇日子,才能这般与人畅饮,把酒言欢了。挥手向苏眠作别,便下了山,直奔清风阁。
厢房中,一个男子早已等候许久。
“主子。”
“回来了?查到了什么?”
沈夜递过一个信封,月璃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眉头蹙了起来。这信封中的纸张,竟有十几页之多,没想到另外四国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信中的人,上至朝臣,下至市井百姓,不知不觉中,这澜月的大半江山已被其他四国掌控了。
“那之前让你查的皇帝遇刺的事情,是何人所为?”
“回主子,是绝杀楼的杀手。包括不久前,六王爷也在城外遭到了他们的伏击,险些遇难。”月璃不动声色的听着,指尖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打着。
“在各国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回主子,人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只有等了,毕竟各国的经济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尽力就好。”
房中一时安静得只剩下了月璃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沈夜低着头,月璃沉思着,一道精光划过眼中。
“这次任务出去了多少人?”
“回主子,一等杀手出去了一半,二等杀手和三等杀手全都出去了。”
“很好,让这些出去的人先回总部休息吧,每个人奖一百两纹银。通知剩下的那一半一等杀手,三日之后,城外密林中待命。”
“是。”
三日后,城外。
月璃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曲指放到嘴边,一声清脆嘹亮的哨声响起。人影攒动,不一会儿,包括沈夜在内的五十三个一等杀手全部到齐。
“参见主子。”
“很好,接下来这一个月恐怕就要辛苦你们了,这密林就是你们暂时的安身之所,每日便在此处集中。”
“是。”
月璃率先飞身跃起,身后人影跟随,在一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此时夜色已深,大街上除了月璃等人再无别人。月璃抬头,看着那牌匾上漆金的三个大字:尚书府。红唇轻启:一个不留。随着玉手挥下,一群人冲进府里,展开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月璃站在墙上,冰冷的眸子看过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人影冲出来,指着月璃破口大骂。
“大胆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你可知老夫是谁?”
“张敬轩,澜月王朝兵部尚书。三年前在游历至东岳国时,曾与一神秘男子相谈甚欢,之后其女便无故失踪,三月后,东岳国王大婚,迎娶东岳国第一富商义女。”
那男子早已在月璃说出东岳国时就脸色煞白,待她说完,早已瘫软在地。月璃不再看那人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什么下场,沈夜看月璃别过了脸,一剑挥出,那男子便身首异处。月璃接过沈夜递过的弓箭,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信封中是这兵部尚书通敌卖国的种种罪证,细致到甚至于每一笔支出的去向。将弓拉满,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深深地嵌入房柱上。再回过头来,全府之人,无一活口。只一闪身,身后众人就不见了踪影。
次日,月璃洗漱好后便下楼吃早饭,还走在楼梯上就听到堂中的人议论纷纷。
“哎,你们知道么,那兵部尚书听说昨晚上让人灭门了。”
“啊!谁那么大胆子,天子脚下杀朝廷命官。”
“哟,你还不知道呢吧。我有一亲戚在衙门里当差,他跟我说,那兵部尚书通敌卖国,人家那是伸张正义呢,连人家通敌卖国的证据都送上了。”
月璃听着不自觉勾了唇,走下楼,就看见欧阳澈坐着。
“今儿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这不前几日来找你你不在,一听说你回来就来找你了。对了,你不是来找人的么,人找着没?”
“找到了。”一说起那人,月璃又忍不住的勾起了唇。
“找到了!人呢,让我看看。”
“他不在这儿,有事儿先走了。”
听到那人走了,欧阳澈才松口气,刚看月璃不自觉地开心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少爷,少爷,可找着你了,老爷有事让你回家一趟。”一个仆人打扮的冲进大堂,跑到欧阳澈面前。
“怎么了?”
“小的不知,不过好像是日前那批运到皇宫的货出了问题。”
欧阳澈一听这话,也不敢懈怠,向月璃匆匆告别,带着仆人飞也似的赶回去。月璃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精光一滞。
“沈夜,跟上去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