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西进内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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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初，北满特委接到中共满洲里国际秘密交通站站长纪忠发的紧急请求，需要一名女同志去做掩护工作，以应付满洲里日益凶险的地下工作复杂形势。
几天后，北满特委书记李达昌经过一番精心物色，认为黄菠萝同志工作忠实可靠，机智老练，胆大心细，办事稳重。十几年来，在做地下工作时从未出过事，是最佳人选，随即决定选派黄菠萝去满洲里执行这项特殊而艰巨的任务。
一天中午，吃罢午饭，李达昌亲自找黄菠萝谈话：“黄菠萝同志，组织决定派你到满洲里去执行一项新的秘密任务，这是组织对你的充分信任。到了满洲里后，你要记住3条：一要像以前一样，严守组织秘密；二要与那里的负责人密切配合，做好交通站工作，护送好革命同志出入边境线；三要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不能与家里通信。”
黄菠萝听完，坚定地点点头，向李达昌保证：“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李达昌与黄菠萝谈完话，下午两点，按照事先约定，侯志把黄菠萝领到了一个花园。此时，满洲里国际秘密交通站站长纪忠发早已等候在那里。
因为满洲里的冬天比哈尔滨还冷，纪忠发知道黄菠萝突然接受这个特殊任务，没有准备厚棉衣和厚棉裤。于是，陪着黄菠萝到商店买了一套厚棉衣棉裤、一双棉鞋和一些生活用品。然后自己独自一人回到旅馆住了下来，等待第二天的火车，同黄菠萝一起回满洲里。
黄菠萝回到北满特委机关后，收拾好行囊，只等着第二天跟随纪忠发去满洲里了。
闲着没事儿，黄菠萝暗暗在想，满洲里那个地方咋会那么冷呢？那个交通站会是啥样呢？出入边境线的同志都是些什么人呢？一连串的问号一下子出现在脑海里。
当天晚上，李达昌、侯志吃罢晚饭，闲着没事儿，黄菠萝好奇地问：“李书记，满洲里是个什么地方？为啥那么重要？”李达昌见黄菠萝对满洲里一无所知，笑了笑回答：“看来我真得好好向你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了，你真得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说完，李达昌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满洲里位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腹地，东依兴安岭，南濒呼伦湖，西邻蒙古国，北接俄罗斯，背靠我国东北和华北地区，是我国最大的沿边陆路口岸。
满洲里边陲小城虽然不大，却居住着蒙、汉、回、朝鲜、鄂温克、鄂伦春和俄罗斯等20多个民族，是一座独领中、俄、蒙三国风情和中西文化交融的口岸城市。
满洲里的地名最开始叫“霍勒津布拉格”，蒙语意为“旺盛的泉水”。1901年因东清铁路在此建成车站而得名，俄语为“满洲里亚”，音译成汉语变成了“满洲里”。
1907年，满洲里正式开设商埠，素有“亚洲之窗”的美誉。满洲里不仅是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口岸城市，而且是亚欧第一大陆桥的交通要冲，是我国环渤海港口通往俄罗斯等独联体国家和欧洲的最便捷、最经济、最重要的陆海联运大通道。
正是因为满洲里是一个“鸡鸣三国”的地方，有着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自古以来，一直是连接中国、俄罗斯、蒙古三国的咽喉要道。
20世纪初，满洲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只有少数游牧民在草原上放牧牛羊。对于这个地广人稀的边陲小城，反动势力统治相对薄弱。
满洲里距离苏联国境站86号小站只有9公里，每天有两趟从满洲里经哈尔滨开往海参崴的对开旅客列车。
满洲里对面的苏联86号小站，每天有一列开往苏联赤塔的旅客列车，赤塔每天有直通莫斯科的旅客列车。经哈尔滨到满洲里这条铁路去苏联莫斯科，比绕道欧洲或由上海乘船要节省很多时间和经费，同时也相对安全。
虽然当时满洲里地区的反动势力不如内地那样强大，但是那里的反苏**势力也不断加强。
俄国十月革命后，东北军阀张作霖不但封锁了中苏边境，还在满洲里四周挖壕沟，派驻重兵把守，不许中苏人员随便出入。来往于中苏之间的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一旦被发现，就会有被逮捕坐牢的危险。
为保证来往于中苏之间革命同志的安全，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国际联络处，在苏联境内的赤塔、86号小站和满洲里设立了3个国际秘密交通站，协调在中苏边境驻防的苏联红军边防部队和保安部门做好接应工作。从满洲里出境，就可直接进入苏联境内的86号小站和赤塔国际交通站。
满洲里国际秘密交通站设立后，由哈尔滨至满洲里去苏联，就成了在中国国内形成时间最早、持续时间较长、发挥作用较大的一条红色国际秘密交通线。
1920年，在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五四运动的影响下，中国产生了一大批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
共产国际在莫斯科开办了东方大学、中山大学，专门培训远东各国的革命者。中共中央在苏区选派了大批红军军官、青年工人和学生，从黄里辗转到哈尔滨再到满洲里出境去苏联学习。
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许多中共早期领导人、共产党员和革命青年前往苏联参加共产国际会议或学习、工作。这些人为了探索中华民族解放的道路，克服重重困难与艰险，赴苏联考察，了解十月革命的经验，学习马克思主义。
去苏联考察或学习的人员，除了绕道欧洲或由上海乘船到海参崴走海路外，主要都是通过中东铁路由哈尔滨经满洲里出境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所走的哈尔滨至满洲里这条线路，自然而然地成了一条“红色之路”。
“哦！原来满洲里那个地方太重要了，你今天不说我都不知道，怪不得你派黄菠萝去那里。”李达昌讲完，侯志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
“是啊，在接到满洲里交通站的请求后，我考虑的第一个最佳人选就是黄菠萝，所以才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她……”
当天晚上，黄菠萝夜不能寐，又一次失眠了。
听了李达昌的介绍，她暗暗在想，组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这是对自己多么大的信任啊，自己可得好好干，一定不能辜负李书记的期望。可转念一想，自从离开锡伯族老家，自己已有4年多时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这次去满洲里恐怕是再也不能与父母见面了。尤其是丈夫何慧明牺牲的消息至今还在瞒着父母和公婆，几位老人要是知道了这个不幸的噩耗，不知会是多么的伤心。
如今，自己又要执行一项艰巨而危险的任务，以后是死是活无法预料，与其这么一直瞒着，不如在去满洲里之前写信告诉他们事情真相，也好趁早断了他们的念想，省得他们总是牵挂我们。
想到这，黄菠萝提笔给父母写了一封假绝笔信。信中写道：
阿谋、额聂：
见字如面。
近来安好？女儿十分想念你们。
女儿不孝，好久没给你们写信了，知道二老特别挂念我。但因为女儿有重任在身，正在干一番大事业，所以长期在外工作不能回家。这次是女儿给你们写最后一封信了，不得不把我和慧明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其实，慧明在一年前就已经牺牲了，我在明天也将被敌人枪毙。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和慧明了。我知道，此时你们不仅会非常难过和悲痛，可能还要问，我和慧明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在这里，我可以发誓，并问心无愧地告诉你们，我和慧明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情，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为劳苦大众谋幸福的好事善事。真的，将来你们会知道的，那些劳苦大众是不会忘记我们的。
我知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我们不得不撇家失业在外奔波。现在，恕女儿不孝，向二老说声对不起，自己不但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这些年来还让你们为我担惊受怕，饱受思念之苦。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给我回信，可就是不知道女儿的地址。对不起，我之所以每次写信都不给你们留地址，这是我们的组织有纪律，必须保密，请你们原谅。
亲爱的阿谋、额聂，在女儿即将奔赴刑场之前，最后说一句知心话，请你们不必为我难过，不用为我伤心流泪，我和慧明是为了劳苦大众都能过上好日子才献出生命的，你们应该感到光荣而自豪！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女儿干革命四海为家，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你们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请二老放心，我的尸首同志们会埋葬的。
最后，求你们一件事儿，看完这封信，请转告孩子的爷爷奶奶，替我向他们说一声谢谢！让他们二老受累了，请他们替我和慧明把孩子养大……，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孩子……好久没看见我那可爱的儿子了……，我那苦命的孩子，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父母了……儿子，你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快快长大成人……唉，实在是写不下去了……
再见了！亲爱的阿谋、额聂，我永远地想念你们……
女儿：黄菠萝
1932年1月6日小寒
黄菠萝写完这封信，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二天一大早，黄菠萝去邮局把这封信发走后，来到了纪忠发下榻的旅馆。二人假扮成外出远行的夫妻，一起来到哈尔滨火车站登上了开往满洲里的列车。
2
在黄菠萝到达满洲里之前，纪忠发就在满洲里北区三道街中部租了一家门市房。
门市房的主人是个姓邓的老头，与老伴住在正房，儿子在外地工作。黄菠萝和纪忠发住在邓家正房前面的门市房。
黄菠萝和纪忠发租住的门市房左侧紧邻满洲里税务所，右侧是邓家门市房大门洞。
黄菠萝到达满洲里后，为了麻痹外人，组织决定：让黄菠萝与纪忠发假扮夫妻开展地下工作。
黄菠萝与纪忠发搬进邓家的门市房后，利用门市房开了一个“晋丰泰”杂货铺。
杂货铺之所以取名为“晋丰泰”，是取自《易经》中的一句话，意为“有朋友自远方来，平平安安到此聚会”。
从此，在满洲里国际交通站，黄菠萝与纪忠发假扮夫妻，以开杂货铺为名，一面经营烟、酒、糖、茶、食品、米面等日用杂货，一面接送各地来交通站的地下党员和红军干部。
刚开始，黄菠萝不知道交通站到底都与什么人打交道。时间一长，黄菠萝才知道，原来交通站的主要任务就是接待和护送国内去苏联的革命同志。
按照组织规定，交通站的对外联络工作由纪忠发负责，黄菠萝和一个叫小马的地下党员在杂货铺站柜台卖货。黄菠萝因为是女同志，不仅要卖货，还负责给交通站人员做饭。
为掩人耳目，有外人在时，黄菠萝和纪忠发是夫妻关系，小马是纪忠发的“弟弟”，黄菠萝的“小叔子”；没有外人在时，三个人互称同志。
白天，“哥哥”时常外出“办事”，“嫂子”和“小叔子”在家里卖货。晚上，里屋的南北大火炕中间挂个布帘，“嫂子”住在炕头，“哥哥”和“弟弟”住在炕梢。
时间一长，房东和左邻右舍真的以为黄菠萝、纪忠发和小马是一家人。
当时，在满洲里居住的俄国人较多，有许多中国人起了俄文名字。
为方便工作，纪忠发也起了个俄文名字“司杜其卡”，化名“张老阎”，对外假称“张掌柜”。
黄菠萝起的俄文名字叫“丽达”，化名“陈氏”，对外称“张陈氏”或“老板娘”。
为了给不能及时过境的同志准备住处，几天后，黄菠萝和纪忠发又在离“晋丰泰”杂货铺不远的二道街租了一个俄式平房。这样，从哈尔滨来的同志如果当天不能马上过境，就可以暂住在这里。
为保持单线联系，组织规定，“晋丰泰”杂货铺进货，每次都必须从哈尔滨上货，目的是以上货为掩护，与哈尔滨的一个地下交通站“彩霞湘绣店”进行联络。
1932年1月，满洲里仍然是一派北国风光的冰雪景象。
一天清晨，外面又下起了大雪。嗖嗖的老北风裹挟着雪花一个劲儿地刮个不停，铺天盖地的寒气搠搠逼人，让人直打冷战。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春节了，“晋丰泰”杂货铺原本打算过完年再开业。可是，黄菠萝到达满洲里不几天，哈尔滨“彩霞湘绣店”就来了一封信。信里说：“近期有一批货马上发过来”。其实，这是暗语，就是有同志要马上过境。
黄菠萝和纪忠发接到信后，来不及多想，顾不得正值寒冬季节的冰天雪地，急忙把门市房简单地粉刷了一下，买了几个货架，又从哈尔滨订购了一批烟、酒、糖、茶、食品、米面等日用杂货。经过简单准备，“晋丰泰”杂货铺在2月初就开业了。
“晋丰泰”杂货铺外屋一进门是拐把子货柜，靠东墙是货架子。
穿过卖货的外屋就直接进入里屋，里屋专门住人，有一铺南北大火炕，能住五六个人。屋里有一个地窖，里面存放一些食品、水果、蔬菜等杂货。地窖里安了一个电灯，在窖口处竖着一个木头梯子，梯子很破旧，也很陡。在里屋的后面有一个仓房，里面装一些劈材、煤和纸盒箱子等杂物。
当时，为了保密和不出意外，交通站之间的接头暗号经常变化，一般都以做买卖的形式进行接头。如中国方面的人员到了，就写“红高粱”已运到。如说敌人盘查得很紧，就说“白高粱”太多，近期我处不再“进货”。所说的“进货”，就是不要派人来交通站了。
在双方交通员当面联系时，暗号千万不能搞错。有一次，双方交通站用黄瓜和柠檬做暗号。
来人问：“有黄瓜吗？”
回答：“有，要多少？”
如果对方只说买二三斤，这只说对了一半；如果对方只说要买黄瓜，没说买柠檬。这只能说明有两种情况：一是出现了巧合；二是来人不是我们的同志。如果对方买完黄瓜，还买柠檬，而且只买5个，那肯定是自己的同志了。
当时，满洲里国际交通站与苏联境内86号小站、赤塔两个交通站都有联系。为不出意外，各交通站之间都是单线联络，保密工作规定得十分严格。每次接什么人，送什么人，都是临时商定接头暗号和接头地点。
每次从哈尔滨来的同志到满洲里火车站下车后，通过暗号与以铁路警察或马车夫身份做掩护的地下交通员接头，然后再到“晋丰泰”杂货铺。
哈尔滨方面来人后，满洲里交通站马上与苏联方面国家保安部门联系。随后，苏联方面秘密安排在满洲里火车站以扳道工身份作掩护的交通员，到“晋丰泰”杂货铺把人接走。然后再把来人护送到苏联境内交通站派来的马车上，直接过境去苏联。
有时遇到特殊情况或情况紧急，来不及按部就班地护送，满洲里交通站的交通员就带领来人徒步偷越国境。
为掩人耳目，在与满洲里交通站秘密联系时，苏联交通员常常以买东西为名来到“晋丰泰”杂货铺。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假装在交通站一边喝酒吃罐头，一边与黄菠萝和纪忠发闲聊，然后趁没人时将共产国际带来的文件、活动经费或重要指示秘密地交给纪忠发和黄菠萝等人。纪忠发和黄菠萝也常常借机把中共满洲省委的信件、情报等交给苏联交通员带给莫斯科共产国际。
“晋丰泰”杂货铺开业不久，就陆续接待了20多人，这些人都是到苏联学习的中国红军军官。
有一天，哈尔滨“彩霞湘绣店”给满洲里交通站发去一封信。信里写道：“你们订的红高粱近日就能到货。”
黄菠萝和纪忠发打开信一看，知道近日有一批红军军官要去苏联，二人立即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过了几天，一名马车夫果然从火车站领来了5名红军军官。大家见面后，黄菠萝马上给红军军官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几名军官吃晚饭，一直在杂货铺等到晚上。
天黑后，纪忠发和苏联交通员把5名红军军官安全地护送到了苏联境内交通站。
第二天，房东邓老太太到杂货铺闲串门。因为昨天一下子来了5个陌生人，邓老太太好奇地问黄菠萝：“你们家昨晚上咋来那么多人呢？”
黄菠萝早有准备，机警地回答：“他们都是老家来的亲属和乡亲，听说我们两口子在这做买卖，以为满洲里这地方钱好挣，都投奔我们来了，让我们帮着找工作。你知道，我们刚来，也帮不上他们呀。他们一听，吃完晚饭就走了。”
邓老太太一听，信以为真，接着说：“可不是嘛，这年头哪都不好活呀，我们这地方钱也不好挣啊。”
邓老太太走后，黄菠萝和纪忠发连夜给哈尔滨“彩霞湘绣店”写了一封密信，在信中及时提醒：“以后再来人不能一来就四五个，这样很容易引起房东和敌人的注意。”
哈尔滨交通站接到密信后，立刻改变了第一次的做法，以后每次只送来两三个人。
日本侵略者为了维护其在满洲里的统治，把满洲里搞成反苏**的前哨阵地，在满洲里建立了40多处警察、宪兵、特务机构，设置了一大批“密探”、“谍报员”和狗腿子。
这些人的触角伸到了各个角落，实行极其残暴的法西斯统治。对苏联驻满洲里领事馆、出入国境人员进行侦查跟踪、秘密摄影，对中国反满抗日人员、通苏嫌疑人和非法越境人员进行逮捕刑讯，对中共、苏联特工人员进行秘密侦查。
一些抗日志士、无辜群众和爱国人士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后，有的被刑讯逼供致死，有的被送到哈尔滨731细菌部队做人体实验。
面对如此险恶的环境，哈尔滨交通站接到满洲里交通站的来信后，开始严格限制出境人员的数量。
为安全起见，黄菠萝还要求来交通站的人员，每次进屋后都不许出门，不许大声说话。即使外面有动静，也不能吭声。有的人患了感冒，忍不住咳嗽，黄菠萝就让咳嗽的人用棉被把头蒙上，再用手捂住嘴咳嗽。
有时形势紧张，敌人侦查的很严，黄菠萝就让来人在屋里大小便。然后，黄菠萝把炉灰掺进大小便里，再用垃圾桶把大小便倒在外面的垃圾堆里。
当时，粮食不够吃，为保证过往交通站的同志们吃饱，黄菠萝经常到郊外去挖野菜。
秋天，黄菠萝经常到郊外的菜地里去捡牧民们扔下的白菜帮。
为了给来交通站的同志积攒粮食，黄菠萝平时总是和纪忠发、小马多吃野菜，少吃粮食。尽管吃的如此紧张，却还是千方百计地调剂饭菜，保证来人吃饱吃好……
“晋丰泰”杂货铺开业后，由于黄菠萝忠厚实在，待人热情，生意特别红火。
时间一长，人来人往，到杂货铺买东西的顾客越来越多，马上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但他们还一时摸不清杂货铺的底细，只是对杂货铺有所怀疑。平时总是以买烟买酒为借口，对到杂货铺买东西的人跟踪盯梢，企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有一天，一个外号叫“瘦猴子”的密探，叼着烟卷，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晋丰泰”杂货铺。
“瘦猴子”先是和纪忠发唠了一阵闲嗑，然后突然板起脸，瞪着眼睛，冷不丁厉声问道：“张掌柜！你是不是有个外甥？”
纪忠发早已看出“瘦猴子”是个密探，冷静地回答：“我是个独生子，从小就闯黄东，没有兄弟姐妹，哪来的外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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