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区域极为的开阔,四周是几百丈长,三四米高的围墙,场中央一片的区域,是一个大大的演武台,有两米多高。
此刻,演武台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三门的弟子,神色兴奋的观看,低声谈论。
弟子比武按照修为,由低到高,三派门中修为最为深厚的弟子在最后才会出场,作为压轴。
当然,全部都是年轻一辈之间的比试。
“刘师弟不愧是我三阳门中的天才弟子,不过十二三岁修为就这般深厚!”一个弟子一边看一边兴奋的说,仿佛是他自己在台上一样。
“哼,这算什么天才,我断刀门中的这位叶寒叶师弟才是真真正正的天才!”这是旁边几位断刀门的弟子。
陆蒙与赫连城两人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场上的两人年纪比他二人更小,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
两人站在人群外围,仔细看了一会儿,陆蒙的脸上显出了惊讶的神色。
“台上的青衣弟子是刘余,乃是我三阳门中的少年天才弟子,那个寒剑门的白衣弟子是谁?我倒是真没见过,和刘师弟年龄相差仿佛,竟然能和他打个势均力敌,你知道此人是谁吗,看他基础扎实,攻势狠辣,不过十一二岁就已经破进气血中期,是个厉害角色,不比刘师弟逊色!”
陆蒙转头,询问赫连城。
这么多年,他几乎将全部时间都用到了修炼和与人切磋上,对哪门哪派的什么天才和高手没什么印象。但赫连城没他这么宅,这样的人物他应该是知道的。
果然,赫连城点头道:“师兄,此人最近庐阳郡声名鹊起的少年天才叶寒,据说他出生的时候就被人看出是个修炼奇才,被上京的一个顶级宗派收为弟子,不过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人给废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后来不知怎得就痊愈了,而且传闻破后而立什么的,练功一日千里。”
“他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筋骨有成进入血气中期,因此引起寒剑门门主的注意,亲自将他带回寒剑门收为亲传弟子,前两个月还因为一个丫鬟和断刀门的一个长老起了争执,两人在醉花楼里打了个热闹。”
“那长老是位气血圆满的高手,但是知道叶寒是寒剑门门主的弟子,就没敢下重手,叶寒当时还说了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两门的两大副门主都惊动了,亲自前往醉花楼,也就是你当时在闭关不知道,这件事几乎成了全郡人茶余饭后的谈点,啧啧,这可是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子,竟然就知道争风吃醋抢女人了,唉,老了老了,可怜咱们俩都这个岁数了还是个童子鸡。”
听着赫连城的话,陆蒙咂咂嘴,看着场上那个动手间显得老辣,而神色淡然的少年叶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说这就是修炼天才的专利吗?
不过赫连城最后的什么童子鸡倒真是开玩笑,他们现在是在气血境的修炼阶段,对于他们这种资质根骨普通,又没有资源的人来说,现在破了童子之身,伤了根本,也就相当于放弃了修炼之路,退出门派回去给人看家护院比较实在。
不过,天才,被人废了,破后而立,莫欺少年穷……
这些字眼每一个都很普通,不过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构成了什么奇怪可怕的东西。
陆蒙摸了摸下巴,前世的时候他难道看到过什么相似的人?
想了半天,实在记不太清了,现在他的脑袋里塞满了各种武功招式技巧秘籍什么的,前世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早就被他选择性的忘记了。
两人在下面人群中交谈,台上两人还在交手。
三阳门的刘姓弟子双腿一弯,大腿肌肉隆起,左手一屈,用巧劲挡开叶寒的小臂甩劲,气血运到右手上,纤细稚嫩的手掌充血鼓起,捏成一把,打向叶寒的脊椎,似乎占了上风的样子。
“刘余师弟要输了。”赫连城突然开口道。
陆蒙闻言,也是点点头,道:“刘师弟和这个叶寒都处在气血境中期,他的修为比叶寒甚至还要深厚不少,不过看来实战不足,对敌经验远不如叶寒,是要输了,这叶寒如此年轻,手上经验怎么如此丰富?这么看来他以前是上京某个大门派弟子的传闻倒不是空穴来风。”
就在两人说完的瞬间,场上,叶寒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
只见他身子一侧,浑身气血一炸,右肘如同一杆大枪,狠狠的打向刘余打过来的右手,啪的一声将刘余手上的气血打散,使其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下盘立即有些不稳,被叶寒迎面而来的一脚踩在胸口,倒飞出去。
从高高的演武台上跌了下来,刘余挣扎着站了起来,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神色有些萎顿,不过仍旧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叶寒,表情颇为不服气。
陆蒙站在台下,看的清清楚楚,发出一声叹息。
这不是遗憾本门的这个弟子落败,而是感叹命运不公,有些人生来就如此天才,轻轻松松的就达到了像陆蒙这样的普通人必须努力才有可能办得到的目标。
要知道他达到叶寒和刘余这个境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五岁,那还是他从修炼开始就日夜苦练的结果!
足足差了两三年!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可怜的配角,一个可怜的路人甲,一个天才成长路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背景。
演武台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大殿,上面的匾额上用朱红大字写着演武两字。
大殿与演武台之间有着几十米的间隔,是一片平整的石磨地面。
现在空地上放着一排大大的座椅,上面坐着形形色色的几个人。
中间的那张座椅上坐着的是一个穿着锦衣,头戴金冠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脸色白皙,一双凤眼分外有神,整个人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物。
此人就是这庐阳郡的封疆大吏,大晋国皇帝的同胞兄弟,武威侯杨观!
在他左手旁,坐着的两个中年男人就是三阳门正副门主韩山镜和朱岩,右手边坐着的是断刀门以及寒剑门的门主副门主等人。
这几个在门人弟子心中修为高深莫测的大高手在武威侯杨观面前也只能屈居座下,心中还不敢有丝毫不满。
此刻这几人正神色平和的看着台上的两个弟子争斗,当看到叶寒一脚将三阳门的天才弟子一脚踢下了演武台之后,几人的表情也是微微的有了些许变化。
三阳门门主韩山镜是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胡须,看起来有着几分儒雅,此刻脸色不变,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不过没说话。
断刀门门主陆月山此人是个光头壮汉,脸色显出一丝得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另外的寒剑门主是一个一身正气的男人,场上没有他门中的弟子,而且寒剑门与三阳们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不用顾忌这么多。
他笑着开口道:“当真是少年天才,想当年你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不过如此罢了,月山兄收得好徒弟啊,实在让人羡慕,可叹我门中就无如此人物。”
断刀门主闻言,脸上显出一丝笑意,不过还是谦逊的摆摆手,道:“剑庭兄谬赞了,我这个弟子虽然天赋还算可以,但是哪里比得过你老兄门中的封江、罗刹二人,那才是真正的天才,前些年以区区不到十七岁的年龄就突破气血境大圆满,进入命桥境界,再过些时日,恐怕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得甘拜下风了。”
“哼!”
见这二人互相吹捧的样子,韩山镜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难看。
此人是三阳门副门主,也是被打落演武台的弟子刘余的师父,看到自己的徒弟比武失败受伤吐血,而打伤自己徒弟的少年成了众人赞赏的焦点,心情好才怪。
坐在众人中间的武威侯杨观嘴角含笑,耳边听着众人谈论,眼睛却一直看着慢慢走下演武台的叶寒,神色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