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情冷暖

“呼。”练了一下午的林萧舒舒服服的在镜湖中洗了个澡，浑身舒畅的林萧面带满足的笑容，又是充实的一天。“天色都这么晚了！得赶紧回去，不然娘又该啰嗦了。”林萧脚下生风，疾奔回家。……“娘！”林萧只有回家的时候才会放下远超同龄人的深沉和孤傲，变成一个十五岁活泼开朗的孩子。当林萧推开院门的刹那，家中唯一的老婆子跪在堂门口，双手擦拭着眼泪泣不成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让林萧的脑袋“轰”的一下仿佛炸开。“怎么了李婆婆！”林萧手足无措的站在李婆婆的身边，手颤抖的摇了摇她。“小少爷……少爷回来了！你娘和你爹……”李婆婆言语哽咽，一语未完又埋头哭泣。“画雀呢？”画雀是从小在李灵婉身边的丫鬟，林萧见李婆婆如此悲伤，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下意识就喊画雀。“什么情况？老子正吃饭呢？催什么催？”突然院门口传来极不和谐的声音。“李管家，小姐和姑爷好像，好像……。”画雀焦急的声音传来，林萧的心中“咯噔”的一下！父亲母亲真的出事了！“哐当！”林萧用力的推开了门。青竹篱下，白纱窗台。林南城坐在竹椅之上，怀抱着李灵婉，两人面朝窗外，一动不动。“娘？爹？”林萧心中忐忑不安，一步一步走向两人。当走到两人面前时，林萧发现林南城口鼻溢血，李灵婉则面带安详，虽然脸色苍白但恍若休憩。“爹！”林萧用力摇了摇林南城的手臂，发现并没有用，于是用手探了探两人的呼吸，发现：气息全无。“娘！啊！啊！啊！”林萧心中顿时犹如狂风摧茅屋——轰然倒塌。“叫什么叫？恩？”被称为李管家的中年人，一脸丑像，两撇八字胡，半佝偻这身体。“去看看怎么回事。”李管家命令属下到。“好像是死了，没有呼吸。”一个仆人探了探林南城和李灵婉的鼻息。“什么是好像死了？啊？都没呼吸了，肯定死定了。行了，你俩把人给我搬到家主面前，听候家主处置。林萧半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自从林萧出生以来，本来林天河时不时就来看望，对于林萧也甚是疼爱。后来就在林萧七岁持剑以来，自从知道林萧由于腹中受伤而导致修炼事倍功半之后，林天河来得次数越来越少。正是由于如此，众人对于失去了家主宠爱的林萧一家人从来没有好脸色。“废人一家”这个词语早在众人口中无数次被林萧听见。“爹，娘！”在林萧悲伤的恸哭中，李管家将两人直接连着椅子一起搬走，动过也不敢过大，很可能鉴于林南城和李灵婉毕竟是家主的亲生儿子和儿媳妇，死者为大。林萧最终在画雀的呼喊声中站了起来，双眼失神，由于哭泣而变得肿红。“小少少…爷。这里有有姑爷留下的信。”画雀哽咽着告诉林萧。“信！给我！”林萧失神的双眼猛地睁开。“给。”画雀将那张白色中泛着些许古朴的黄色的宣纸交给林萧。“林萧，吾儿……”当林萧读完最后一个字时，颤抖的双手终于停止抖动，眼中的迷茫痛苦化作坚毅。“父亲，母亲，儿子不会让你们担心失望的。”用力用手背拭去眼眶的泪水，剑道一途，从此只能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努力。夜风微凉，吹拂起林萧的黑色长发，本来就空旷的院子如今只有林萧形单影只，越发悲凉。……李灵婉和林南城的葬礼很快就举行了，林萧跪在母亲父亲灵前，肿红着双眼。今天伏龙城几乎大部分的高手都来吊唁，连城主大人听闻了，都扼腕痛惜，让其儿子慕容云前来安慰。慕容云如今三十六岁，天赋异禀，十三岁入剑，十七岁成为御剑师，三十五岁成为破剑王，是伏龙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慕容云身着素服，飘逸儒雅却又不失刚毅，他现在是伏龙城禁军统领兼副城主，即是未来的城主，三大家族虽然势大，但和帝国并不能相提并论。林天河和李兴亲自出门迎接“有失远迎，还请慕容将军不要见怪。”两人恭敬的不像是当慕容云为晚辈。“两位世伯客气了，家父时常提起二位，希望两位有空去找他老人家谈谈心。”儒雅的笑容令人感觉十分亲近，但那无时无刻散发着的威严却让人屏息窒气，这是上位者的强势。林天河注意到了在慕容云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精致的不像话的面容，朱唇玉肤，瑶小的琼鼻，一双犹如天人的眼眸，即使这个小孩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可以看出未来必定也是个倾国红颜。更可怕的是，那走路的姿势、沉稳的气息都可以看出底子之稳。一个如此小的孩童竟有这般修为，恐怕更胜于当日的李灵婉。当下可见，这个女孩就是慕容云的独生女慕容约。“果然是天资奇才，真不愧是慕容统领的女儿，它日必将成为伏龙城的骄傲。”发自内心的称赞，林天河心中对这一家子的修炼天赋实在无语，个个出类拔萃。“小女还小，担不起世伯如此称赞，免得骄傲。不过还是要谢谢世伯。”慕容云谦虚的一拱手。“来，约儿见过两位爷爷。”纵然嘴里这么说，但谁都可以从他的笑容看出他对自己的女儿十分满意。“见过林爷爷，李爷爷。”轻声慢语，字字如春雨般浸润心鼻，慕容约的声音犹如黄鹂般天籁，令人耳悦，看起来乖巧无比。“真是个好孩子，来，慕容将军里面请。”慕容约轻移莲步跟着父亲走向灵堂。虽然还小，身材玲珑，一些地方还没发育完全，但一路上，在场的林府大一点青年还是个个看着这位惊为天人的女孩，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也许是惊叹；也许是慕羡；还有可能是爱慕。慕容约紧随父亲，转眼来到灵前。看着站在一旁无声心泣的林萧，慕容云心里一阵惋惜，林南城和李灵婉的事慕容云当然也都清楚，不禁为这对佳人感到哀伤。见过礼，慕容云径直走向后堂，跟着后面的慕容约儿施了一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林萧，心中莫名的抽痛。“林萧，逝者已矣，你不要那么伤心好不好？”慕容约上前安慰林萧。一旁能够进来观礼的子弟：譬如大长老林天烈的孙子林崖，三长老林天严的孙子林跃看见这个情况，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在他们眼中，慕容约如此优秀的女孩子居然认识并安慰林萧这个废物，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谢谢。”林萧看也不看，默默的道了声谢。“希望你早日走出悲痛。”也许是因为林萧悲痛的情绪慕容约不忍与他争执，难得她没有因为林萧的冷淡而生气。“有空可以去城主府找我玩的，虽然你有点讨厌，但是我觉得你蛮有意思的。”慕容约微笑的看着林萧，他的悲伤让她觉得好可怜，心中的那一丝不忍让她觉得即使做出点妥协似乎也是应该的。林萧没有说话，慕容约也起身离开了灵堂。留下满堂觉得她懂事的大人以及满头雾水和一丝不满的林崖林跃等青年子弟。三日灵堂，林萧跪了整整三天。当林萧在灵堂晕过去后被林天河差人送回了房间。凌晨！云掩月晕，没有一颗星星，孤月高悬。林萧躺着床上，双腿由于长跪早已麻痹，内心的痛苦久久难以抚平。“我一定要苦练剑技，今日虽沧海一粟，它日必人海蛟龙，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父亲和母亲有一个值得他们骄傲的孩子。”心中虽悲伤，但谨记父亲的话，随心而行，心中思绪万千，加上连日疲惫，林萧昏昏沉沉就睡着了。当林萧醒来的时候，早已是下午。炽烈的阳光照在林萧的床上，掀开有些发热的被子。洗漱完毕的林萧默默吃掉了桌上摆着的所有午餐。几天没有吃饭，肚子早已饥饿的没有了知觉，画雀不愧是跟了李灵婉十多年的丫鬟，一桌食物都是清淡的，而且还特意做了稀粥，这样就不会因为暴饮暴食而导致肚子不舒服。“从今日起，我林萧欲与天道试比高，我就不信我天生体弱就不能突破桎梏，成为剑道巅峰！”林萧狠狠的握了握拳头。“言而无行，空话而已。”林萧心中知道要言出必行，于是拿起挂在墙壁的长剑径直走向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