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国一流的高等学府,A大向来不缺少勤学苦读的学子。是以每天早上6时过后,在湖畔,在凉亭,在露天长廊或者其他有着美丽风景的地方,都已经有朗朗的读书声。所以说,关于诸如踏进大学的大门就等于踏入天堂并迎来改革开放的说法是极其不正确的。大学同样需要孜孜不倦的学习,并且,由于大学是与真正的社会交接的最后一块踏板,更需要有优秀的履历。被这个社会优待的那些背景雄厚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需要自己努力,自己选择道路。
叶濯静静地蹲在地上,耳边传来因为距离较远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英文单词,间或是篮球掉在地上的短促的拍打声音。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出来,早霞染红了那一侧的天际,而草尖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校园呐,永远是最充满生气的那么可爱的地方~
在笑着拒绝第四个路过的好心人后,镯子毫不意外地听到她的好人学长苏哲的声音。
“镯子,你怎么在这里?”苏哲的语气是难掩惊讶的,他们一行人刚刚从篮球场打完球回来,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子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长长的散发披在背上,随风而动,头枕着膝盖,在盛开的紫藤萝背景下宛如一幅后青春的画,寂寞而哀伤。间或有路过的男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有的还上前询问了什么,只看到女孩微微抬起了头,然后男生离开,女孩又重新趴下去,娇小的背影有些眼熟。
除了自己,其他三个人一向都是不爱多管闲事的。他也不过因为莫名的熟悉才走近看一看,却没想到真的是那个他这些天老是会不经意想起的明媚女孩。
其他三个人也陆陆续续走上来。
张忱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位是……”
叶濯抬起头来,露出有些惊讶有些喜悦的神色,苏哲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孩脸色白的吓人,来不及介绍,他连忙蹲下身去。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早上好啊苏哲学长!我没事啦!只是在这里看看风景!”叶濯朝苏哲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虚弱的声音出卖了她,“这几位都是学长吗?”
(作者:来,跟我读:ohaiyougozayimazi~——>日语的早上好)
苏哲还来不及答话,就被邱云昊插了话:“呦,哪里来的日系美少女?”顿了顿,他不禁凑近仔细瞧了瞧,语气惊讶而兴奋,“啊!你是那天的白裙子天使!”
“什么白裙子天使?”张忱言有些好奇地挑挑眉。
苏哲推开碍手碍脚的两人:“她叫叶濯,是艺术系的大一学妹。”
“嘻嘻,学长们好!叫我镯子就好。”
苏哲看着女孩有气无力的样子,有些心疼,“生病了吗?”
一旁的萧沐淡淡地扫了一眼,语气毫不留情:“早晨5:30到7:00应该是早训时间,一个新生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萧大主席别这么不近人情嘛。现在又不是执勤,小镯子一看就是生病了啊。人家刚刚还叫你学长了呢!”张忱言笑眯眯地蹲下身子,摸了摸叶濯的额头,“哎呀,有点烫呢!”语气里一点担忧都没有。
“生病的话,新生的宿舍在东区,医务室就在操场旁边,这条路,你要去哪里?”少年的语气仍是波澜不惊,目光却犹如实质,带着审判与冷漠。
对所有发生在周边的事情都要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不熟悉的人冷漠而疏淡。还是一如既往呢……叶濯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只穿了单薄的拼接纱衣,没有绑马尾,刘海有些长,低下头的时候快要遮住眼睛,清晨有些凉意的风吹来,更显得衣着单薄的她格外娇小可怜。
萧沐的眼神动了动,继续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地上娇弱的女孩。
苏哲有些头疼,不理解自家老大为什么对一个可爱的女生咄咄逼人。他把镯子扶起来,手背上突然有点湿,他这才看到女生的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鬓角已经被汗水湿透,正一滴一滴往下滴。
苏哲感觉心突然抽了一下,他搂着女孩:“好了,老大我先送她去医院。”
“不用了苏哲学长,只是一点小病而已。”叶濯还在极力拒绝。
虽然看着白裙子天使是自己那道菜,而且她的样子很需要人照顾,邱云昊还是不得不提醒:“哲,我们两个吃完饭就要去市科技馆参加操作赛。”
苏哲一顿,他忘了这事。
游移不定的目光看向张忱言,张忱言耸耸肩:“我一会儿要去给新生做射击训练。”
苏哲完全不把希望放在萧公子身上,直接打电话就想叫人,就在电话要拨出去的前0。1秒,萧沐接过了他怀里柔弱的天使。
“给我吧。”
简短的三个字,依旧清冷的语气,刹那间,众人呆滞了。
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在流,身体里的痛也快要让叶濯忍不住呻吟出口,可是这一切都在靠着少年温暖的胸膛时瞬间变得极其微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她想过很多,很多失望的失败的功亏一篑的,却唯独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以致于让她突然间无法适应。
少年身上有着淡淡的清爽好闻的气息,他的手环着她的肩。叶濯缓缓地抬起头,与萧沐对视。他们离得很近,她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少年的目光是那么地深不见底,她却好像,在这无声的黑暗中,看到银河所有的星光都倾泻下来,撒了一地。
那一刻,心里的种子终于发了芽,她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