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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遇见

彼岸花是墨城的国花,因为它妖冶似火,没到这个夏日炎炎的季节,墨城总是像被火光铺满的热闹。人们纷纷从自己的家中走出来,来到这个美艳绝伦的地方赏花。陌尘的衣袖在彼岸花上轻轻拂过,看着这满地的彼岸花,延生到天边。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艳。

“将军,我们今天过来干什么嘛,又不让人家好好睡觉了。”念程在明酌的后面一直念叨,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明酌自顾自的走着,回过头来,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睡觉可是女孩子的事情,你现在也可以回去继续睡啊。”

又是这样,让人在无形之中屈服,果然是一国将军的作风。(但是这也用的太频繁了吧,看来我们的念程小朋友有的苦吃了。)

看见迎面而来的人,陌尘还是很冷静,即使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行动很重要,还是冷若自己腰间的玉箫。

“哎?怎么是你啊。”明酌看见陌尘,还是那么的带有寒意。但是好像自己看见陌尘之后就开启了逗比模式,好像还不能控制的。

“原来是将军。”陌尘看着这个让自己感到无力的男子。好像是整个天地都是眼前的这个人的。陌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自从上次见到之后,就有种惊艳之感。现在更是亦然:“今天明将军倒是有风采啊。”

嘴角又是邪魅的一抹弧度:“上次走的匆促,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陌尘”陌尘转眼看着满地的彼岸花,因为看着明酌,总是有种莫名的被调戏的感觉。这两个倾国倾城的人儿,就这样在曼珠沙华中认识。然而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近一个无法挽回的漩涡了,也许从初遇的那天,就早就已近走近了这个无法逆转的洪流中。不知道如果当时两人知道结局,还会不会各自打扰。

“陌尘…”明酌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看着陌尘转过的身影,好像是人间的一个仙子一般,脱俗不染。

“你不是本国人”

“嗯,我家在羽城。”

“你很喜欢彼岸花?”明酌问道。

“嗯”

“但是彼岸花的花语可是和死亡有关,我不喜欢生死离别这些。”明酌继续着。好像眼中晕染了一层悲伤。

陌尘一愣,作为一个将军,还是作为这种久经沙场的人,竟然都这么厌倦生死:“那为什么还要征战呢?”陌尘转过身来,看着这个鼻子高挺,凝脂肌肤,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就像是人间的一副妖媚的画一样的人。心中还是困惑很多。

“哈哈,征战?哈哈”又是一阵讽刺的笑声,好像是在嘲笑苍生的愚昧一般,让人心底凉意横生:“自古还有谁能不听君王的命令。”眼中的落寞一目了然,这是野心的落寞,落寞了英雄的后果自古以来就没什么好的。而君王也不过只是只管让人家的儿子替自己卖命,多少青山埋不住的白骨,可能就是一夜之间,所有的生命都化为乌有,燃烧在战火里。陌尘继续看着眼前的男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好奇怪。

明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说这么多肺腑之言,但是好像无形之中,对面的人,有种与自己无形的力量,让自己相信。转眼,太阳快要西落。忧伤的夕阳,把天空染红,映衬着地面的曼珠沙华,火光接天。

墨城的雨总是来的很意外。本来就是要结束的一天,就这样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了,雨水打湿了他们的睫毛,身上的衣服。同时也打湿着两个人的心境。

“那边有一处很久以前的花农废弃的破屋,不知道将军是不是可以委屈自己和我这样的平民躲在一个屋檐下。”陌尘潮湿的目光好像渐渐的动人心魄。但是依旧会说着这么有距离的话。依旧是寒冰万丈。

“能和陌公子呆在一个屋檐下,是明某的荣幸。”明酌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好像是什么都不能够改变他的一贯作风。旁边的念程早就到了屋檐之下。远远的看着两人就这样在雨中。如果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一对情侣呢。

绿瓦下,红墙旁,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雨停。世界好像就是眼前这么小,有的人,再见可能就是注定要纠葛一世。

天晚雨急,人们都急急地回家了,就剩下三个身影在房檐下,看着夕阳的落下。但是依旧密集的雨脚,好像没有要变的稀疏的意思。“将军,我们在这里呆了一天了。这雨到底还会不会下小了啊,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来接我们?”念程虽然有的时候问些让人很无聊的话题,但是这次真的是说到点子上了。

“难道是我们的小念程害怕啦。”明酌还在打趣着,但是心里却是觉得事情很蹊跷,明酌身为一个大将军,当然不是为了一点小雨就不回家的人,只是雨恐怕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面等着他们。

雨还是不留情的下着,天空渐渐的被墨泼黑。陌尘在旁边依旧很安然的样子,看着天边的黑云,拿下腰间的玉箫。薄唇之间轻吐息着,夜凉如水,箫声带着些许凄凉。明酌和念程,如同两个未蒙世面的孩童,傻傻的听着。这世间又有几人的箫声能与陌尘比个高下,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来,也不能敌过吧。箫声肃杀,若有若无,在天空中若隐若现,终于以万籁俱寂。消失在夜空中,但是明、念两人还是痴痴的望着,还没有从美妙的音乐中反应过来,在空旷的雨夜中寻找最后一丝余音消失的地方。

“尘公子,如若回去,我一定要请你当我的专人乐师。”明酌呆呆的看着,但是声音中是无限的敬佩。

“比陌某的箫声好的人多的是,恐怕只是将军抬举了,倒是委屈了将军,如果不是让你来躲雨,可能就回去了。看来今日,是要在里过了。”晚风凉意无穷,但是陌尘的声音还是在雨夜中清晰的听得见。

“都说了和尘公子躲雨是我的荣幸。”明酌很久没有这么和一个人说话了,至少很久没有人能够让自己这么佩服的了。

旁边的念程嘟着很不情愿的小嘴:“才不是呢,我才不想在这里呢,这么大的雨,如果不是这雨,我们早就回家了。”

“小孩就是这样,下点雨都这么害怕啊?”明酌调侃着念程的死穴。然而还是那么管用,念程顿时无声,一边气着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一边讨厌着周围的环境。

黑夜的尽头,传来阵阵血腥的味道和着雨水的淡淡腥味。让人闻着很难受,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来接墨城的将军回府的原因了。大概就是还没有到就已经被埋在了哪棵曼珠沙华下了吧。现在三人的处境就只有两人知道,但是现在是要怎么让这个环境转变的问题了,很显然,知道的两个人都异常的淡定。夜色渐浓,但是通过瞳孔长期的调节,周围的一切只是清晰的黑色罢了。

尽管是风雨,但是彼岸花摇曳的姿态还是看的很清楚。就在这份美丽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份特别不协调的黑色,从天边到眼前,只是瞬间。一排黑色的夜行者,在雨中围着陌尘和明酌跟前。看来来者不弱,不可轻视的角色。

“你们是谁?”明酌不动声色。

“你不用知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黑影将手中的利刃提高。高空之中,出现了一到红色的光影,照亮天际。也照亮对面人肩上的月牙图案。清晰夺目。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陌尘的声线越来越冷清。天上的光开始聚集,好像是在吸收彼岸花的鲜艳聚集到自己身上,渐渐的向陌尘三人靠拢,好像是要吞噬了三人。黑衣人纷纷隔断自己的手腕,猩红的血液滴到曼珠沙华上。开出朵朵妖冶。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三人,发出狂妄的笑声:“哈哈哈,陌尘,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说完跪在地上,看着天空:“主人,我们誓死为你效忠。”光圈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陌尘。明酌拔出手中的剑,眼中露出了很久没有出现的嗜血。看起来更加魅惑众生。

当红色的光圈席卷陌尘的时候,明酌以剑相抵,死死的挡在陌尘前面:“你不擅长武功,还是先带着念程离开这里。”明酌回头看了一眼从未见他带过武器的人说着。

陌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既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了。陌尘带着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念程离开了。但是刚走没多远,就感觉天空中的红光更加耀眼,耀眼到几乎是刺眼的程度。

陌尘回头,看见明酌已经被那道红光吞噬了。只留下了一地的夺眼的血迹。陌尘取下腰间的玉箫,薄唇轻奏,所有的声音都化成一道道锋利的音刃刺向红光。刚刚触碰到红光,就把所有的音刃弹了回来。陌尘转音,手指在玉箫的音控中翻滚着,一阵阵音波迫近红光。很显然,这道红光就是吸取了彼岸花的灵气和这几个人的血力。又是一阵回攻,箫声夹杂着周围的肃杀,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直冲红光。不绝如缕的箫声带着怒气,合而攻之。红光之下供血的人都被无形无色的音刃杀死。箫声继续,从陌尘的嘴角一股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在如月色一样的玉箫上,留下了鲜红的印记。玉箫好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需要,变得晶莹剔透,在黑夜中散发着月光的皎洁,就连发出的音刃都变成月光的颜色。直冲红光,冰冷的眼神一直盯着迫近自己的红光。咋爱空中与自己的音刃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在某处的修念,看着这不明但是又如此熟悉的光线,眼中晕染上了一丝担忧:“哥哥…现在又是谁让你这么拼命呢?”

彼岸花海中,红光中,出现了遍体凌伤的明酌。明酌的身体被红光包围,如果再不击破这个红色的光圈,这个人就要变成这个红圈的养料了。陌尘的目光依旧冰冷如初。箫声不断,周围的曼珠沙华都被音波击倒,花瓣在天空中飞舞,就像是红色的雪花,在音波的控制下,所有的曼珠沙华汇聚到一起,击向红光。刹那,所有的一切在瞬间瓦解。明酌从天空中被击破的红光抛在地上。满身的伤痕,应该是刚刚被音刃所割。陌尘托着消耗殆尽的身体,从身上拿出那颗血蝶玉,奏以一曲从来都没听过的曲子,血蝶玉化为一只血色的蝴蝶,停留在明酌的薄唇间,随意的煽动着翅膀。明酌的伤势在蝴蝶煽动之下渐渐愈合。音消,鲜血从陌尘的口中流出,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救眼前这个男子,但是自己知道自己要救他,就当时他知道千皇妃在哪里吧。鲜血滴到自己的衣袖上,绽开朵朵殷红。

早晨的阳光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打开瞳孔的宽度:“你醒了啊?”熟悉的声音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陌尘用尽力气,撑开眼睛,看清楚陌生的周围,看清楚眼前这个熟悉的笑容,好像是他一笑就融化了千年的冰雪的感觉。

“我怎么了?”陌尘虚弱的声音,却依旧不改寒冰的本性。

“你应该问我怎么了”明酌看着陌尘冰冷的眼睛,笑的像个孩子。

“……你怎么了?”陌尘看着明酌

“你救了我,我现在当然是在报恩了。总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住在荒郊野外吧。”说着准备给陌尘擦擦脸,但是手刚到一半,陌尘就拿过毛巾自己动手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语气依旧很冰冷,但是冷的异常。明酌的嘴角笑的更加邪魅,白衣黑发的他,如果是个女子看见了,肯定要兴奋的几夜都睡不着觉。

“我是怎么回来的?”陌尘说着。

“这个嘛,当然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念程小朋友了。但是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以后是不是还得靠尘公子多多照顾了啊。”依旧是调侃的语气。

“……”陌尘无语着,但是眼前这个男子竟然可以在生死关头丢掉自己的性命,没有半丝的将军贵气,一般越是官高,越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了。看来月牙一党还在找血蝶玉。

“这个是你的吗。”明酌从怀中拿出那颗小小的石头。

“嗯,看来它还是起了作用了。”陌尘看着明酌,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尽一切去救的人。

明酌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只知道,这个人要是有什么意外,他一定倾尽所有换回他。

时间在这瞬间悄悄流淌,不敢打扰两人的独处。

“哥哥。”伴随着敲门的声音,紫九儿在门外轻声叫道。

“九儿,进来吧。”明酌说道。

紫九儿小心的推门,将手中拿的汤端给明酌:“哥哥,这个是古雨带过来给尘公子的药,我熬好了。”紫九儿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明酌,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的哥哥才能给她一种生命的力量一样。

“嗯,谢谢九儿。我们出去吧,就不要打扰尘公子养伤了。”明酌对着眼前这个白发女子说道。又转身对陌尘:“这个,就不要我喂你了吧。”嘴角扬起一抹邪魅。

陌尘“……”

“哈哈”明酌笑着走出了门,这个空间只剩下一个人,几乎是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但是陌尘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好像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离的生活世界,但是他不知道有人正在打破这个世界的冰冻。

“父皇~”羽扇娇气的叫着。

“怎么了,皇儿?”皇位上的人看着迎面而来的人。

“听说你要派明将军去嵩城御敌?”羽扇公主乖巧的坐在羽帝身边。

“怎么了。”老谋深算的羽帝可能早就知道了羽扇的来因。毕竟还是皇者,总能看透人心在不经意间。

“儿臣听说,蚩族常年祸乱,都没有人能够制服的,何况是年少的明酌?”羽扇边说边给羽帝锤着背,做出各种殷勤。

“羽扇啊,朕知道你对明将军倾心,但是朕作为一国之君,就该顾全大局,你说对不?”羽帝回头看着给自己献殷勤的家伙。

羽扇瞬间就停止所有动作,背像另一边:“哼,打仗的人多了,为何总要派明酌出征,而且这次的实力悬殊这么大,父皇不是摆明了要让明酌送死吗?”

“皇儿,是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国家虽说大,但是像明酌这样的人才真的是所剩无几。而且现在这个趋势,只有让有实力的人上才有挽回的机会啊。”羽帝依旧面不改色的圆着自己的谎言。君王的实力最明显的就是颠倒是非、糊弄黑白,还显得顺利成章,不带半点瑕疵。虽说对待羽扇并不是做的最好,但是也早已足够。

羽扇一听到说明酌的好话,至少心里是在暗示着羽帝是认同明酌的。心里不自觉有一丝莫名的甜蜜。

羽帝补充到:“既然这样,等明酌大胜归来,朕就给你们赐婚如何啊?”这样既能向天下昭告自己是多么偏袒明酌,又可以托住这个缠人的公主,一举两得。至于赐婚,也得要明酌他有这个命,回得来啊。羽帝看着眼前的羽扇,心中暗自叫好。

“真的吗?父皇,你没有骗我吧?”

“君无戏言.”

“太好咯,羽扇终于能和明将军在一块了。”大殿上回想的全是她的声音。羽扇满脑子都是自己跟明酌在一起的画面。洋溢着甜蜜,流露到嘴角的笑都这么天真。

羽帝看着眼前的公主,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若是明酌真的归来,又该如何?可能那个时候担心的就不是公主的问题,就是自己的江山了。想到这里,羽帝不敢再继续想象,明酌是不可能回来的。羽帝看向远方,看向那个即将到来的战场,眼中充满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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