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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相册】墨海泛痴情——记“雁塔三友”王劲、黄春勇、蔡林

◇席洪波

……今吾三人客居雁塔之下,志趣相投,常煮酒论书,挥毫泼墨,畅游于墨海之中;登雁塔,游碑林,访名士,尽同游之乐也。遂结金兰,曰“雁塔三友”,其一狂,其一孤,其一倦。

时维四月,长安春深,三友相聚,把盏共酌,逸兴逍飞。于是展玉版而磨松烟,尺素铺而丹青凝。起而视之,一曰飘逸,一曰雄强,一曰淡远。悬而展之,以期抛砖引玉。仁志师观之曰:“‘真积力久,宏中彪外’,汝等识之,行之,勿骄勿躁!”

——“‘雁塔三友’书画展”前言

笔者酷爱书法,亦与西安建大“雁塔三友”故交,一时兴至涂成下文,以期励己与同道,且看——

以飘逸为主的“雁塔狂客”——王劲

王劲对书法中的“狂”如是解释:在深厚的文化积淀之下的卓尔不群与才华溢流。

当年我与王劲同进书协,后来常到他的宿舍借书,待他拿出几十上百本帖子时,我简直惊呆了。再后来,王劲的书法老师仁志到我校办讲座,有同学问:“您是如何教王劲的?”老师一语惊得四座目瞪口呆:“他写了上万张毛边纸,用的墨汁要拿水缸装。”会场沉寂片刻,继而掌声雷动。

当王劲成为校书协主席时,协会成员增加了四、五倍,经费和赞助也逐渐多了起来,活动也办得越来越有声势。校书协每次在省级比赛中拿奖都是最多的,几乎卷走了所设奖项的三分之一,而王劲的作品也从不屈居第二。今年,他的数幅作品又与一些书坛泰斗的大作一起东渡日本在东京展出了。

飘逸是王劲作品的特色,王劲说:所谓的“飘逸”即是一种有底气的潇洒。苏东坡的文笔是这样,祝枝山的书法亦如此。所以作品若要飘逸,就得功底深、才气高。而能出这种作品的人都富有情趣,都是会玩乐、善交友的人。

王劲从六岁起,每天写字,写了整整七年的楷书,尤其是写褚遂良的帖子,每本都写了上百遍。七年下来,王劲写过的纸一页页铺起来就有近两米高。打下了坚实功底后,他便开始旁及其他。“初学信本后遂良,醉倒石门尚开张;散盘毛公汲古韵,得见米祝始癫狂。”王劲的这首诗恰是他学书经历的客观写照。他不到十年就临写了上百种帖子,真草隶篆诸体都能写出不错的作品来,且都拿过大奖。

王劲是一个认真读书的人,喜读古典文学名著,并能写出一些像样的古文来(例如前面的“前言”)。中国书法史、中外书画家的传记以及各种书画理论书籍及杂志,他也认真地读了不少。曾经有位朋友送他一幅对子:名士不离口,古贴堆满床。

王劲的性格是促成他飘逸书风的主要因素。我们总能看到他在嘻嘻哈哈,就是写字时也常和朋友一起谈笑风生。王劲还好吃好玩好交游。他很健谈,我们时常一见他开口就笑着说他要“喷”,好听一点的就说是“口吐莲花”,幽默一点的就说是“水龙吟”——这“水龙”便是水龙头,一开始便滔滔不绝,而这“吟”便是有文采、有节奏了。

“有酒学仙,无酒学佛。”在得与失面前的王劲是开朗豁达的,所以他很少忧郁、颓废、耿耿于怀,也就多了一份洒脱。他的这种性格溶入了作品中,便形成了他的飘逸潇洒的书风,有位书友的两句诗恰是他飘逸书风的高度概括:无拘无束任天真,举重如轻笔绝尘。

以雄强见长的“雁塔孤客”——黄春勇

春勇给人的直觉更像一名武夫而非文人,“体格健壮,精力充沛,行走如风。”这是同学对他的评价。春勇非善言谈者,主张敏于智而慎于言。

春勇之“孤”,并不是孤僻、孤傲之“孤”。事实上,他也喜欢玩,也时常和朋友打成一片,但春勇更喜欢孤独,并视孤独为一种境界,处方寸之地而心怀天下,以图先无为而后有为。静空而思游,宁静以致远。

春勇喜欢武术,尤喜李小龙的截拳道,不重形式而重精神,蕴涵着简单直接而又充满力量的武术哲学逻辑,后来他把这种精神也溶入了自己的书法作品中。

春勇的书法初学颜真卿,得其浑厚大气,后旁及苏东坡、唐伯虎及石鼓文、魏碑,并与王劲共建“师缶堂”攻吴昌硕,得其霸悍之风。尤习金文与吴书后,每每挥毫泼墨,便觉如万千风云涌于胸而欲作炸雷响。如此以来,他雄强朴厚的书风便渐渐形成了。春勇这样说:“在我学书的过程中,最得益于王劲兄与仁志师的点拨,同时也结交了不少书界大家,并得其点化。”

春勇爱读书,尤喜古文、诗词等,意兴来时还常以诗文表达,“夜吟苏子韵,枕伴翰墨香。”便是他的得意之作。

以淡远为本的“雁塔倦客”——蔡林

我对蔡林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胖子像个乡长,脸大眼小,还架副眼镜。后来交往多了,我们渐渐感到了蔡林的渊博,常常指着他腆起的肚子对别人说:“这里头东西多着呢。”蔡林闻言,多半眯眼一笑,并不声辩。

蔡林是个诗书画印都能来的高手,他的一方印章“天涯倦客”常盖在他的作品后面,起初我们还以为他是故作风雅,便常开他的玩笑,他又是眯眼一笑。后来才知道,蔡林的经历的确颇有波澜,他高考落过榜,打了两年工,参加过成人高考,录取到西安建大读大专,后又续本科。在经历了种种坎坷之后,他变得淡泊开阔、宠辱不惊。

“雁塔三友”组成时,他已到大四,不愿再过多地设计生活,只是一味写字、刻章,他的哲学里只有两个字:庸行。

蔡林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人,文学、绘画、书法、佛经他都读,尤其从佛经中受益匪浅,最终也形成了他的处世态度和作品风格——淡远。蔡林写字时用的是明清前人的执笔手法,所以他不写大字。若说春勇是以气势胜人的话,他则以韵味胜人,他的创作态度是“成固可喜,败亦欣然。”

蔡林很能写文章,撰写的多篇书法理论文章也时常发表于《中国硬笔书法报》。他很健谈,与他促膝长谈总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王劲以一副对联描述蔡林:文质相含济以学问,淡泊自守造于高明。

在“雁塔三友”的带动下,校书协涌现出一大批颇具潜力的新手。他们书风各异,有的大气磅礴,有的厚重朴拙,有的行云流水……他们时常泼洒笔墨,正以“雁塔三友”为榜样苦练不止。假以时日,必可不断地续写校书协新的辉煌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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