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端着熬好的粥放到桌子上,把云溪扶起来,喂她。
云溪双眼无神,一动不动。
小溪,乖,吃点儿东西,我亲自做的,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吃一点好不好?余烬哄着她。
他把我妈妈弄到哪里了?云溪的声音嘶哑。
余烬放下手里的粥,抱住她,你先乖乖听话好不哈?
云溪任他抱着,说,余烬,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余烬摇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她舍得……云溪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可她还是丢下我了……
这不一样的。小溪,她也不想的啊。
云溪抱住余烬,沉默。
余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怕你担心不告诉你,怕你一个人撑不下去让我陪着你,怕你坚强不起来走的时候都在担心,小溪,她那么努力的去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怪她?
云溪一下子哭出声来,我没有怪她……我不想让她离开我,余烬……我没有妈妈了……
没关系的,我也没有,我陪着你啊……
余烬,我只有你了……
黎知行并没有给云清办葬礼,只是把她的骨灰带回了B市。
齐心也回来了,陪了云溪一个多月,余生回来待了两个星期又回学校了。
再次见到谢忱的时候,他整个脸都瘦的不成形了,胡子拉碴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有神。
他和云溪坐在咖啡店,看着窗户外面的车流,说,清姐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模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以后就是我亲弟弟了。我不想的。可惜,那时候她身边站着的是黎知行。年少无知啊,幼稚不成熟,我的心意她总是当做弟弟对姐姐的感情也好,我想,就这么陪着她也是好的啊。可她后来,这里都不愿待下去了,那个人对于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我那时候就这样想。小溪,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那样的感情真的就是她的一切了。小溪……我想我该离开这里了……
你要去哪里?云溪轻轻的搅动咖啡。
清姐曾经说想要在四十岁的时候去荷兰看郁金香,然后到秋天县看看雪,然后就在古镇开一个小店,过完下半辈子。我想代替她去看看……谢忱眼睛又开始湿润,他把小提琴放在桌子上,小溪,它们原本是一对,是你外公留下的,现在还给你。
谢忱走了以后,云溪自己坐在窗口,看着有些陈旧的小提琴盒,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不属于这个城市,不属于B市,哪里都不属于。她以前总觉得有她妈妈的地方就是家,可现在,妈妈不在了,家也没有了。感觉心里再也没有那一种归属感了。
姑娘,你没事儿吧?有人递了纸给她。
云溪没有接,摇摇头,谢谢你。
那人把纸巾放在她面前,说,没什么。然后就走了。
余烬找到云溪的时候,云溪眼睛红红的,紧紧的抱着小提琴蹲在路边,样子特别可怜。
看见余烬的那一刻,云溪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她说,抱着你真好。
余烬紧紧的抱住她,那一刻,余烬想要是天荒地老就好了。怀里的这个女孩,那么坚强,这样的软弱只有他看得见。心底一片疼痛,一片柔软。
他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