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日夜兼程,一路上免不了风餐露宿。终于在第六日赶到了澄州城外。
这澄州城地处隐阳山山阳处,城北是条大河,名为涡水,没错,正是千帆门不远处的涡水。只是此时陶玉还不知道呢。
陶玉自澄州城南门而来,虽是城外,行人已是渐渐增多。走至城楼下,抬头望,城门上方的城墙上写着三个字:澄州城。离城门不远处还立着一块巨石,这巨石宽约一丈,高三丈有余。上面书着四个大字:天澄地清。这四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进了城,只见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陶玉走到一个卖布匹的摊位前,问道:“请问,明道宫怎么走。”那摊主斜眼看了一眼陶玉,没有回答。陶玉以为那人没听清,刚想再上前走上一步。那摊主开口了,道:“站住,不准过来!你想干什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想学人家做神仙。”陶玉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脏脏兮兮,破烂不堪,就连脚上的鞋都已经漏出了脚趾。讨人厌恶,也是情理之中。陶玉刚想转身离开,那摊主道:“哎呀呀,告诉你了,明道宫在城北的一座山上,过了涡水就是。喂,小子嘴张这么大干什么,过了涡水,有座山,爬上去就是明道宫。”说到这,摊主停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陶玉道:“你既然是今天是明道宫五年一次的招徒,那么你怎么就不知道明道宫招徒不在明道宫而是就在前面的广场呢?”说完用手一指,指向街道的另一端。
今天、五年一次、前面的广场。听到这些陶玉撒丫子向所谓的广场跑去。那摊主还在后面喊:“喂,小子,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不用了,多谢了!”陶玉高喊。“喂~~。”摊主还在喊。
陶玉跑到广场边上,看到广场上并没有人。陶玉想再找人打听一下,可这周围没有真么摊位,也没有什么人。
陶玉看到一个乞丐在房檐的阴凉处乘凉,那乞丐衣衫褴褛,蓬头露面,脸上有着些许皱纹,下巴上长着一撮山羊胡。瘦弱的身板,犹如皮包骨头一般。唯一让人意外的就是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陶玉走上前去,道:“请问前辈,这明道宫招徒是在什么地方?”那老乞丐也不言语,而是用手一指广场中间,陶玉一溜烟跑到广场中间,左瞅瞅、右瞅瞅,然后又一溜烟跑了回来。道:“前辈,根本没有人啊,空空如也。”那老乞丐还是不言语,用两根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陶玉也用两根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一下,郁闷道:“前辈,晚辈看不懂啊~~”一再沉默的老乞丐发声了,道:“没有人啊,空空如也,这还需要跑过去看吗。我再这里都看到了。”陶玉一阵尴尬,道:“那请问前辈,明道宫招徒的人呢?”老乞丐又回到了哑巴,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陶玉抬头向天空看去。
天空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
陶玉拱手道:“前辈,您还是说话吧。”老乞丐道:“早带着新人弟子飞回隐阳山了。”
听到此话陶玉瞬间感到无比失落。老乞丐看出陶玉伤心,道:“小伙子啊,这修仙一途,有什么好呢?虽然能使人长寿,但修行本省也要花费无数的时间。若是能将这无数时间花费到与亲朋好友的相亲相爱上,岂不是更好??”陶玉道:“你不懂。”乞丐道:“我什么不懂?”陶玉道:“我是个孤儿。”老乞丐道:“哦,是个孤儿啊,嘿嘿,咱俩一样,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陶玉不在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老乞丐看到陶玉要走,急了,道:“哎哎,小乞丐,别走啊,别走啊,陪我再唠会儿。”陶玉道:“我不是乞丐。”
陶玉并未走开,而是走到路对面的墙阴处,对老乞丐道:“不唠了,我想休息一会儿。”说完,就地躺下。毕竟,陶玉已经多日未好好休息了。
陶玉闭上眼,心中思量:这明道宫竟然是五年才招一次徒,我却错过了离我最近的一次。难不成我还要再等五年?想到这,陶玉“哎”了一声,心中道:“难道这都是天意吗,都是天意吗?”
“啪”一个东西砸在陶玉身上,陶玉睁开眼,看到是一个馒头,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男子见陶玉望着自己,道:“看什么看啊,小乞丐,再看也就只给你一个,哼。”说完,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陶玉捡起馒头刚想扔掉,却听到“咕咕咕~~”,肚子仿佛再对陶玉的举动进行抗议一般响了起来。陶玉不禁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在这澄州城,自己非但举目无亲,而且身无分文。想到这,陶玉擦了擦馒头上的灰尘,准备吃馒头。
陶玉刚想张口咬上一口,却发现老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自己身边,笑容灿烂的像花儿一样看着自己。
陶玉道:“你饿了?”老乞丐不住的点头,道:“嗯嗯。”陶玉将馒头递给老乞丐,道:“你吃吧。”
老乞丐接过馒头掰下一半,又递与陶玉,道:“一起吃。”陶玉接了馒头并没有立刻就吃。老乞丐道:“还在想入明道宫的事?”陶玉:“嗯。”老乞丐突道:“你真的以为你若不是来晚了,就能进入明道宫?”陶玉不服,道:“别的孩子能,我为啥不能。”老乞丐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明道宫招徒,都是招事先看中的有缘人的,在这五年期间,他们一旦发现有缘人,便会询问其是否愿意入明道宫修行,若是愿意,就会发给对方一块明道宫的门牌,然后约好时间地点在让对方带着门牌来相聚。”说到这,老乞丐轻望了一眼陶玉道:“就你,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你没有门牌。”陶玉道:“为什么?”老乞丐道:“明道宫发出多少门牌心中都是有数的,要是门牌没有集够,他们便会一直有人在这个广场等,直到太阳落山为止。”陶玉道:“那什么才算是有缘人呢?”老乞丐嘿嘿一笑道:“第一是有恩于明道宫的人,第二嘛,就是资质颇佳、心地善良之人。反正不会是歪瓜裂枣。”说到这,老乞丐向远处望了望。原来,他看到了这次主持招徒的两位明道宫弟子。老乞丐突然眼睛里精光一闪,道:“小乞丐,你就真的很想进明道宫?”陶玉道:“很想。”老乞丐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不过嘛。你可能要受些委屈。”陶玉听到有办法进明道宫也不在乎什么委屈不委屈了,道:“但讲无妨!”老乞丐道:“是这样的,你当我儿子,我当你爹。”陶玉伸手去摸老乞丐额头。老乞丐用手打开陶玉手道:“干嘛干嘛,我还没把话说完呢。”陶玉道:“老丈你莫不是中暑说胡话呢吧。”老乞丐道:“你中暑我都不会中暑,附耳过来。”陶玉附耳过去,老乞丐巴拉巴拉说了一通。陶玉用七分疑惑三分怀疑的神情望着老乞丐,道:“这样也行?”老乞丐道:“有枣没枣打一竿吗。试不试,不试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欲走。陶玉一把拉住,道:“我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