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宇在“乙方”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看看这份协议书,一直绷着的小脸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哈哈……大大的馅饼从天砸下,半个月不到居然能有四万块进账!
“我很奇怪……”周暮光忽然说。
“什么?”谢晓宇抬头望向他,灿烂的脸上还带着浅笑。
周暮光看着她,说:“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三,你……不回家过年吗?”
人家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好吧!
敏感的神经抽动,她觉得这语气不善,谢晓宇敛了笑容,脸上僵了一会儿,而后又扯嘴笑了,只是语气没有先前的随意轻快,她说:“周先生,我现在不回家过年,是为了以后每个年都能好好过。”
半个小时后,谢晓宇收到了转账短信提示,周暮光果然财大气粗!
谢晓宇把潇潇他们送到了龙江机场,把飞往南安市的机票塞到对方怀里。
潇潇这丫头依依惜别、恋恋不舍,抱着她说:“晓宇,我们在东北旅行了二十五天,你是最后一个接待我们的导游,也是最好最细心的那个,你还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谢晓宇大为感动,拍拍她的肩膀,说:“得了,别搞得像生离死别,跟你不知道我微信号似的!”
送完潇潇,谢晓宇刚回到酒店,刚点了一份里脊牛肉饭,工作人员刚把盘子放到她面前的餐桌,手机铃声响了,是周暮光,谢晓宇皱起眉,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每次接到周暮光的电话或者遇到跟周暮光有关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您好,周先生!”
“来龙江机场,一小时后的航班。”
“机场?周先生请问您……嘟!嘟!嘟——”又被挂断!
天,谢晓宇掌丘扶额,周暮光你这通电话早点打不行吗?!你早点打不行,你就不能再晚点?!这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个饭了!
遇到周暮光以来,谢晓宇的遭遇可以概括为以下:坐不了、穿不暖、吃不好!
看看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摆盘鲜亮的……里脊牛肉饭,肚子适时的咕噜了一声。
不行,不能浪费,二十八块钱呢!“这桌打包!”
谢晓宇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打包好的牛肉饭,急哄哄的到了龙江机场。
周暮光的电话又来了,“9点钟方向。”
谢晓宇看去,真是闪瞎狗眼“VVIP贵宾接待室”,我天啊,两个V!
报了周暮光的名字,有工作人员播了内线电话,然后有人过来给她带路。
VVIP果然高级,都是单间,周暮光就坐在高级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手边的,桌上放着一杯咖啡,冷的;还有一个东西,就是曾经在信阳火车站候车厅霸占了谢晓宇座位的,那个绒布包裹。
谢晓宇看看屋内设施,大床,沙发,液晶电视……整个就是缩小版的龙江酒店高级套间。
她看看闭着眼的周暮光,小心翼翼开口:“周先生?……”
“恩。”周暮光鼻子里哼了一声。
谢晓宇吸了一口气,说:“请问……航班准确几点起飞?”
周暮光终于睁开了眼,他的眼睛一点没有小睡的人应有慵懒松懈,他微微侧头看了下墙上的挂表,说:“还有27分钟。”
半个小时?足够了!
谢晓宇把行李箱靠在一边,坐在周暮光对面的小圆沙发上,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
龙江饭店的的一次性筷子和勺子都很高级,上好的竹木制造,吃起饭来特别香。
里脊牛肉饭,第一口下去的时候,感觉人生……真满足。谢晓宇握着勺子狼吞虎咽,时不时喝口水……顺顺米饭粒。
周暮光看着对面埋头吃东西的女人,皱眉,似乎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碍观瞻。
他此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初见时以为她是一只腼腆的小白兔,再遇时觉得这丫头爱使小性子。龙江市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的她,心想这姑娘傻里傻气;酒店里和他谈判协议的时候,又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一种!
谢晓宇发现,周暮光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饭盒,她看看还剩三分之一的饭菜,艰难咽下嘴里的那口,含糊说道:“周先生……你要吃吗?里脊牛肉饭。”
临上飞机前,吃饱了饭脑子重新开始转动起来的谢晓宇,终于问出一个有价值的问题:“周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周暮光一贯的简短作风:“辽松市。”
辽松市,北之又北,是华夏国最北的城市。也是最冷的城市,尤其是冬天。据说,最低温度达到了-52.3度。
周暮光这是打算一路向北?
漂亮的空乘人员,微笑带领他们进仓,坐好。
“周先生,我看你进仓的时候都没有带行李的,你是托运了吗?”貌似从始至终,就没见过他的行李箱。
周暮光没有回答她。他系好安全带后就靠在椅背上了,闭目养神。
谢晓宇也不觉得颜面受损,她正好奇地打量周围,她还是第一次坐飞机,一坐就是个头等舱。
头等舱的座位特别少,11个宽大舒适的座椅,有4个是空着的。还有好多谢晓宇叫不上名字的,但一看就很高级的设施。
“您需要酒水吗?”漂亮的空姐半蹲在周暮光座位一旁,露出大片白皙的大腿。
“给我一杯白水。”周暮光说。
谢晓宇说:“请给我一杯香槟。”
其实谢晓宇从来没有喝过香槟,不过电视剧里经常看到有女士喝香槟,酒会婚宴也都是香槟、香槟,数百个香槟杯子叠在一起摆成漂亮的小山状。她打工的地方也见过香槟,但是,她一口都没喝过。
香槟杯子很好看,像纤细的少女,金色的液体透过杯子泛着光泽,散发难以抵挡的魅惑……
她喝了一口,眼睛闭上五秒钟,而后睁开。
“什么感觉?”周暮光问。
“酸……”的确有点酸,谢晓宇怀疑是不是坏了,但考虑她坐的是头等舱,她把刚才感觉到的怪味儿归结于自己没见识,天生没有那享受的命。
周暮光说:“别喝太多,容易醉。”
“哦哦……”她胡乱应着。
过了一会儿,她靠近周暮光,几乎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说:“你刚才注意到了吗,空姐蹲在你旁边的时候,还悄悄把裙子往上拉了一下……”
热乎乎的带着香槟爽口酸甜的气息,钻进周暮光的耳朵里,鼻子里,他觉得耳朵痒痒的,喉咙痒痒的,根本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
周暮光看着谢晓宇含着笑的眼睛,杏眼弯弯……等着他回答。
他只能默不作声。
周暮光大爷又沉默,谢晓宇只得自己默默喝香槟。
她在看到空姐第11次经过周暮光的旁边,那种想用自己的大腿蹭蹭周暮光,而又不敢的神色,谢晓宇决定帮帮她。
也许是最近36小时内,周暮光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也许是地上吃的太饱,加之高空氧气稀薄她大脑供血不足了,或者是离地心太远万有引力削弱,她还喝了点香槟酒意上头有些飘飘然,总之,谢晓宇忘形了,居然想打一打周先生的主意,想看一看那张冰块脸能不能有别的表情。
她做了一件之后回想起来很蠢的事情。
谢晓宇说:“可以再给我一杯香槟吗?”
空姐微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香槟,她在接过来的时候十分不小心的手滑了,半杯香槟准确无误的顷倒在周暮光腹部以下,裆部以上的位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谢晓宇嘴里说着“对不起”,手上却一点动作也没有。
漂亮的空姐瞅准时机、见缝插针,拿着餐巾布俯身低头,要帮周暮光擦拭污渍,她的胸脯都快顶上周先生的膝盖了。
接下来周暮光的反应可以用粗鲁、不懂怜香惜玉来形容,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腿抬了一下,然后空姐差点就倒在地上了,“先生……”空姐的眼睛水润含着幽怨。
周暮光站起身来,把餐巾布扔在谢晓宇的头脸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脸上虽然不见怒容,但语气却极其冰冷,他说:“谢小姐,你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了,否则你以后的人生道路将会非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