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高考部已经下半学年开学一个月了,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前还在初中遭罪的我,也不知是怀念还是解脱。
我随着稀稀拉拉的几十个走进学校的人,刚刚入学。
一年d班,在后面仅有个e,人才与人渣分的是否有些明显呢。
海源美和子,我的班主任,今年23,日本北海道生,当用流利的日语做完一遍自我介绍之后又用生涩的中文复述一遍,听完她的名字之后,于是我开始怀疑她和学校理事长的关系了。
理事长,也就是校长,刚刚还在在新生欢迎会上见过,一个50多岁的日本老男人,石田大室。
海源老师和石田理事长的姓都不同,那就不能是父女了,那还会是什么关系?
我轻叫了一声旁边第一个认识的同学,许亚,我叫他老鸦。
“你说,咱班主任和学校理事长什么关系啊?”我问“老师是理事长女儿呗,这还用问”老鸦手拖着脸。
我汗颜,难道他连理事长叫什么都不知的么。“理事长什么名?”“石田大室啊”原来他知道,“那咱班主任叫什么?”“海源美和子,哎?不对啊他俩不是一个姓啊?”我说“你她妈才反应过来,所以说海源老师和理事长不是父女嘛。”“也对也对,那他俩什么关系呢?”“我要知道就部问你了。”
“许亚”手里拿着点名册的海源老师用不温不火的声音叫道,还在迷茫着班主任和理事长关系的老鸦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吼了声“到”然后和海源老师相互微笑着坐下。
“哎,都怪你害得,开学第一天就丢人了我就不该先认识你啊。”老鸦埋怨道。
“哈?你说什么?要不是你没找着教室在哪,跑来问我,我能认识你?啧啧啧。”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讲话的声音貌似有些大了,环顾一下四周,然后朝着正朝我微笑的海源老师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拍拍脸,又把头转了回来。
“哈哈哈”一阵窃笑传来,正是幸灾乐祸的老鸦。“笑你妹啊”
但是一个更加引起我注意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杜杰”
我听了瞬间振奋,在此时神马都是浮云。我起身“到”然后满意坐下,海源老师再次冲着我微笑。女性的柔美。
“哎,好了,你一次我一次,打平了啊,这事儿就这么地了哈。”我说“好吧好吧,就这样了。”
于是我和老鸦继续小声讨论着海源老师和理事长的关系,直到全班30个同学点名结束。
可是那耐人寻味的关系,仍然没有弄清楚,最后,我脑袋里好奇心的小人儿,打倒了我其他一切的小人儿,除了羞涩的小人儿,我还是没放下面子去直接问平易近人的海源老师。
第一天,3点半准时放学,什么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暂时还没有报名。宿舍的舍友还没露面,也没什么事干,我决定和老鸦去市区逛逛,顺便互相了解一下,晚点再回学校。
学校地处应该是半郊区这么个地方,在个小坡地上,从坡走下来就是市区,而且还是c城第二繁华的商业区,我开始佩服理事长的选址,或者说庆幸他选了个好地方。
老鸦说,公交车。
我说,徒步,走下去我请你吃饭。
于是老鸦屈服在我的利诱之下,走。
我和老鸦磨磨蹭蹭从坡路上走下来,我看了看表,差不多用了20分钟,老鸦说,杜杰,我恨你,我从初三毕业之后就没走过这么多的路。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以后有了女朋友,这是常事儿,我这是在锻炼你,不然以后和女朋友走两步就趴下了,丢不丢人啊你。
老鸦说,你这属于强词夺理,害我走了这么多路就是害我走了这么多路,哪有这么多说道,一会儿亏待了我的肚子可不行,不然你就别想站着回宿舍了。
我说,好吧,你赢了。
老鸦说,必须的。
我说,你看到你舍友了么,我还每看到呢啊,也不知到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鸦说,没呢啊,我也没看到,哎,千万别是个你这样的,哈哈。
我说,要是我这样的,你就高兴去吧你。
不知不觉,我和老鸦已经穿过了几条老街区,来到了高楼耸立的,马路之间。
住c城10多年,这里不知道来过多少次,10个月前,怎么也没想到,我现在是从哪个方向,怎样来到的这里的。
北安路商业圈,压车依旧。
C城,人口600多万的沿海城市,每百户有22户保有私家车,这表示你每次在高峰时段出行就必须饱受压车的摧残,不等的你抓心挠肝车不会向前移动几步。
所以这让c城的年轻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了愤青,而已是不惑之年的老司机也混在年轻的司机中大骂城市道路规划不合理,大骂政府频频道路施工却没有解决根本问题,骂着骂着接到了客,然后踩着油门就走了。
这时一辆刚接到客的出租车从我和老鸦面前呼啸而过,然后开窗甩下一句,你她妈不要命了啊?
老鸦刚愣神儿回来,回骂一句,谁他妈让你开那么快的?
我拉了一把老鸦,说,你看,咱俩在哪?
老鸦低头,说,路上。
我说,那你看斑马线在哪?
老鸦侧目,那儿。老鸦指着10米开外的斑马线说。
我说,那他把咱俩撞到喜马拉雅山上他也不用负全责。
老鸦说,不管了不管了。然后拉着我飞快跑到对面,说,先去水吧坐坐吧,AA。
我说,不用我请了啊?
老鸦说,这不是饭钱。
我说,好吧,你又赢了。
我看了看表,4点多点,此时街上人并不是太多,上班的还没下班,上学的还没放学,而他们,是干什么的,不用上班,不用上学。
进了罗斯福购物广场,来到一个名叫candy的水吧,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家,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我也没必要知道,我只关心4楼的电影院又有什么新片放送。
我和老鸦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隔一条过道是一对情侣搂在一起,于是我看了看我和老鸦,感觉那样的基情四射。
服务员笑着走了过来,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岁,“请问二位要点些什么呀?”
老鸦说,一杯原味奶茶,要温的。
我说,芒果奶昔。
我和老鸦一人交了22块钱,然后等待着兑水的饮料。
一阵无话,直到服务生把两杯饮料端上桌,老鸦咂了一口奶茶,道,好吧,从新开始自我介绍吧。
老鸦今年16,92年9月8号生,父母离异,那时侯他6岁,他选择了跟他爸,理由是他爸经常给他买好吃的。老鸦说,我爸后来和我说,你妈当时听完都后悔死了,早知道也给你买好吃的了。老鸦每次说到这件事儿都感到无比幸福,因为他觉得他的父母都很爱他,他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俩复婚。
我听到这,感觉这孩子前途无比光明啊。然后老鸦说,这样就有两个人给我买好吃的了,老鸦天真的笑着,像个6岁的小孩儿。
我知道说两个人给他买好吃的这是开玩笑,他爱他的父母。
同样,我也爱着我的父母。
老鸦的父亲再和他妈离婚后把老鸦交给了老鸦爷爷奶奶照顾,而他就近找了一份工作,专心当他的上班族,摸爬滚打几年,终于混上了经理这位置,这才把老鸦和爷爷奶奶接到一起住,一家四口过着幸福的生活。
可是老鸦偏偏不争气,学习成绩一直不好,他爸认为是因为离婚给老鸦的打击太大,所以也谅解了老鸦,中考之后,他爸让老鸦补了几个月日语,花钱进了美和子高中。
于是,我认识了老鸦。
就这样我和老鸦一直唠着,续杯不知道多少次,直到老鸦说,我饿了,咱吃饭去吧。
我说,我了个去,你喝了这么多还没喝饱啊?
老鸦说,水饱,不算,一泼尿就没了。
我说,好吧,咱吃点儿啥?
老鸦说,咱边走便看,看好了再说。
于是两个人载着一肚子水从这家名叫candy的水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