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茹,还是你对我好!太感动了!”林志雷搭着陆敏茹的香肩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贼眼直勾勾地瞄着陆敏茹微敞的领口。
“我送你去医院吧!”路敏茹侧目正对上林志雷色眯眯的贼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没有直接说穿,而是用另一只手赶紧捂住领口。
“不用!”林志雷猥琐地咧开嘴笑起来,露出禽兽一般的獠牙,手不老实地慢慢游近陆敏茹胸脯上柔软的制高点,装作一副可怜相说:“敏茹,不如今晚你就别回去了,陪我去宾馆住一晚上。照顾照顾我。我这样伤痕累累地回家我爸妈看见会担心的。”
“这……”陆敏茹似乎没有意识到正有一个天大的陷阱在等着她,她有一副标准的好心肠,犹豫不决道:“这样被人看见不好吧!”
“没事!怕什么!”林志雷见自己的坏心计即将得逞,紧紧地拉着路敏茹就准备往附近的宾馆去,身上的伤好像在瞬间痊愈了。
“不行!孤男寡女的!这样被人知道说也说不清!”走了没几步,陆敏茹突然挣开林志雷的咸猪手,径自快步走到自己的橙色死飞车前,动作快捷地打开车锁,跨上去后对脸色气得发黑地林志雷说:“志雷,你还是去医院吧!我回家了!”
“敏茹……”林志雷正欲作最后的挽留,路敏茹却是一踏脚,头也不会地骑走了。
怔立在原地的林志雷的眼睛里慢慢闪过一抹凶色,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放眼四周,然后一拳捣在旁边的树干上。
为了防止被林志雷看见,我与季健年迅速退身到深巷内,以防万一,我们决定多绕些路回家。
我们快步走着,季健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地侧首看了看我,我很清楚他想说什么,但他不敢触及这个话题,因为我也不敢,所以宁愿选择缄默与逃避。
终于,在七拐八拐之后,我先到住处门口后,停下了脚步对他说:“阿年,我到了!我就住这!”
“哦!你住这啊!有空我来找你玩!”他看了一眼我住处的大门,笑笑说。
“嗯!”虽然我和他的关系已经铁到一定程度了,但我还是没能从内心的自卑中走出,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准备进去。
“羡鱼,我觉得林志雷已经开始怀疑是我们叫的人打的他!”终于,季健年再三踌躇之下,还是叫住我,说出了那个我们都在逃避的事实。
“怀疑就怀疑呗!大不了就跟他K一场!迟早的事情!”我故作轻松地笑笑,然而心跳已经开始莫名加速。
“可……我们能K得过他么?”季健年索性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
我沉默着,童舟被暴打的画面仍历历在目,林志雷在年级组乃至整个学校的号召力绝非我们可以与之比拟的,更何况单凭单挑我们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从校外叫人,显然江涛他们一干从各个乡镇初来乍到的职中小混混肯定比不过林志雷幕后那群在县城里根基稳固呼风唤雨的老混混……越往下想,我心里越恐惧不安。
“当然,事情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季健年看出我的心思,急忙宽慰道:“毕竟无凭无据,到时我们死不承认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释然了不少。
“好了!我就先回家了!好好休息休息,别想太多!明天见!”季健年向我道了别便疾步离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走出巷口,我才转身进了屋。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打开白炽灯,发现奶奶披着件衣服坐在床上,见我回来了看了看枕边的小钟问我:“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老师拖堂了!”我随口拈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借口搪塞她,然后拿起脸盆毛巾准备去冲澡。
“小鱼,晚上外面乱,不要在外面瞎玩!早点回家睡觉,初三了时间本来就很紧……”奶奶显然不相信我编造的理由,却只是苦口婆心地为我讲道理。
“谁玩了!”听到她的唠叨我就嫌烦,抓住个借口我就死不认错。
“好好!没玩就好!快去洗澡睡觉吧!”毕竟是关心我的,奶奶见我上了火,转口催我快些洗澡睡觉。
“哼……”我却还是得理不饶人地耍着性子甩上门走出去了。
淋蓬头里的热水冲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突然有一刹间地失神,我想到我在学校的玩世不恭,想到与林志雷之间的结怨,想到对关心我的奶奶恶劣的态度,泪水顺着水流汹涌而下。我暗暗在心里发誓,从明天开始我一定要刻苦学习。
等洗浴完毕回到房间,奶奶已经睡了,我吹干了头发,便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放映般在脑海里翻过,我闭上眼睛,抛开所有的烦恼,林志雷,我不认识你!明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第二天早晨起来感觉头痛欲裂,夜里似乎做了许多糊里糊涂的梦。人总如是,越是刻意去逃避什么,那什么就偏偏挥之不去。就像我念叨了一宿要忘掉与林志雷的不愉快,可早晨睁开眼红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来。我叹了口气迅速洗漱完毕,吃了碗炒饭便上学去了。
走出门外,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一下季健年,和他一道走,顺便筹谋筹谋对策。
我径直来到方圆宾馆,大堂内只有一个值班的服务员在无精打采地盯着电脑发呆。见我进来,立刻抬起了脑袋,疑惑地看着我。
“我找一下季健年!”我立刻说出自己的来此的目的,顺便强调道:“我是他同学!”
“哦!”服务员点了点头,起身对我说:“跟我来吧!”
我偷瞄了一眼她的肉丝小粗腿,想入了一下非非。然后便跟着她径直走向西边的走廊,走廊左侧又两条向南的过道,她领着我从第二个过道一直往南,在最南边的一个房间停下了脚步。
她按了按门铃,然后用嘴巴贴近门说:“季少,你的同学来找你!”
“让他进来吧!门没锁!”门内传来季健年慵懒的声音。
于是,那位服务员冲我点了点头便回去大堂了。我轻轻拧开门把手,季健年见是我,立即从被窝里坐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我去!”我一边小小地鄙视了一下睡懒觉的他,一边参观起了他的房间,发现这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最北侧放着季健年的床,中间有一些健身器材,除此之外还有电脑桌和书架。南侧是一个巨大的窗户,窗外有一个小型露天游泳池。
我一边躺在一个做仰卧起坐的凳子上一边啧啧赞叹道:“有钱人就是好啊!”
“有个屁钱啊!穷得叮当响!”季健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着反驳我,还翻出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作证。然后下床溜去了内侧洗手间。
我趁着他洗漱的工夫,在房间内锻炼了一下身体,捣鼓了好多种我见所未见的健身器材。季健年不时把头伸出来看我对着健身器材无法下手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等我挨个摸了透,这小子才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先是洁面膏,又是保湿露,又是什么我没见过的瓶瓶罐罐涂抹擦个遍。然后又洗了个头,用大功率吹风机吹了个飘逸的发型,最后又打上什么发胶。简直比女生还麻烦。
原本还打算跟他商量什么对策,可经过他这么一磨蹭,我们一出他家宾馆,就真心觉着时间紧迫,连奔带跑赶到学校后还是迟到了。所幸的是我们来到班级后,发现迟到的人已经在门外排了一个加强连不止。
我们也只得跟着同志们一起罚站。
好容易挨到下课铃响,已经做好Miss勒令写三千字检查的心理准备,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Miss曹猛力甩开门,脸色比死猪还难看地冲我嚷道:“都滚进教室!”
我们只得低首下气地慢慢往教室里踱,到了教室后,Miss重又把门关上,然后酝酿了一分钟扯着嗓子开喊:“你们太不像话了!迟到一天比一天人多!学校已经决定了,我们班和二班两个特色班的全体学生必须全部住校!”
“什么!”底下一片哗然。
“没有什么好惊讶的!”Miss曹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继续道:“学校马上与你们家长联系,务必请你们在一星期内全部被褥全部搬到学校。”
“可不可以不住啊?”下面不知是哪位学生小声问了一句。
“不可以!”Miss立即冰冷地予以回绝,“谁能保证你们以后一次不迟到呢!”
同学们面色凝重地在下面小声议论着,却不再有人敢表达不满。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被镇压,所有人全都低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全班学生全体都住校,这样,我和季健年他们就可以每天吹牛吹到深夜了。想想,我竟隐隐有些期待呢。
接下来的几天,班里陆陆续续有学生从家里搬来被褥,成为浩浩荡荡的住校大军其中一员。而季健年这见色忘义之徒见林晓萌搬进学校,立马就坐不住了。但被我们恐吓“住校就意味着失去自由……”后便准备继续跟我们坚守到最后。心想这谈情说爱来日方长,毕竟迟到都得住校,而在校外能逍遥几日可就是几日了。
而我和季健年最忧虑的一件事也迟迟未发生,或许,是我们多虑了。林志雷根本就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在校园里碰到他好几次,他也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们一眼便与我们擦肩而过了。但我和季健年深谙“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哲理,所以该躲还是要躲着些的,每逢上下学或是时间比较长的大课间,我们总是提前分把钟开溜。这样,就算林志雷准备带人找我们算账,也是扑个空。
但是,连续躲了几天后,发现林志雷几乎没有任何要找我们麻烦的预兆,所以我们也自然而然卸下了心防。又回归正常的生活轨迹中来了。
然而,暴风雨总是会来的。就像世界末日,只是迟早,而且要来得个让你措手不及。这天下午放了学,我和季健年以及林晓萌、路丹去校外吃晚饭,我好心为了给季健年他们小情侣创造一点独处空间,便在匆匆吃完饭后不由分说地拖着路丹和我一起来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