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军以强音对垒之际,西戎骑军的第一波攻势已经杀到,西戎军久在草原,精熟控马之术,所以并没有排成类元军的那种整齐的阵势,彼此之间前后参差不齐,这种阵型在骑射时更具攻击性,会给防守方带来很大的不便。
集群冲击的马蹄声的侵扰还未完全消除,另外一种令人心胆皆丧的魔音再次响起,这次受伤的可不仅仅是心神了,西戎骑军纷纷从身后擎出长弓,在全力奔驰中开弓放箭,一时之间,箭如飞蝗,先登营炮灰们接受了箭雨的第一波洗礼,至少有几百人因为自己的无知和胆怯失去了生命。
无知的人不懂得怎么用木盾防守,徒劳茫然地举起最后一道护身符,却被来势汹汹的飞箭夺去了性命;胆怯是因为心胆俱丧、不知所措,只知道木然地望着越来越近的死神,做不出有效的躲避或防御的动作,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活下来的,要么是原来就身负武艺的,要么就是刻苦锻炼盾防技艺的,用盾牌防守住了自己的头部要害,身体微微前倾,尽量蜷缩在一处,这种元军战阵中标准的防备远程武器的战姿自从诞生以来,不知道挽救了多少条性命,今天也毫不例外,会的有可能活,不会的必死无疑。
打击不仅仅来自于敌人,有些受到肢体性损伤的士兵没有死在箭雨下,却死在同伴们的践踏下,没死却已经倒地的,在西戎军正面来袭时势必成为第一批牺牲者。
虽然队正们竭力维持队列的整齐,但是慌乱的心神已经完全扰乱了炮灰们的斗志,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既要躲避箭雨,又要维持身形不倒下,还要保持队列的整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
“嗡嗡”声从先登营身后响起,元军的精锐长弓手和弩手也发威了,机括强大的动能让飞射的弩箭更加有威力,被弓箭射中的西戎骑军只要不被射中要害,可能会侥幸不死;但被弩箭光顾的,即便不是射中头、心脏等要害,但弩箭强大的动能会直接把人体撕裂,或者在人身上开一个贯通前后、碗口粗细的大口子,而这只会延长将死者的痛楚。
达里罕的心头在滴血,这些可都是大西戎的精英啊,还没收获一颗元蛮子的首级,就这样去见长生天了。一支猛恶的弩箭射来,达里罕一个闪身,巨大的斩马刀猛然挥动,从中将弩箭砍成两半。
但并不是每个西戎人都拥有达里罕的好身手,一支同样的弩箭正中达里罕身侧全速奔驰的一名西戎骑兵的面门,眨眼之间,头颅爆碎,一丝血腥的碎肉随风落在他脸上,前方,马匹似乎还未知晓自己的前主人已经成了无头骑士,还依旧在奔跑,仿佛要完成其主最后的荣光。
达里罕大声怒吼道:“草原的雄鹰们,向前冲啊,杀光元蛮子!”一边用马刺在坐骑后臀猛刺一下,其坐下异常神骏的大马一声痛苦的嘶吼,迸发出全身的能量,率先冲至元军阵前。
强劲的力道冲撞在脆弱的人体上,两名先登营士兵被冲飞,一头栽下来,随即丧命,三名先登营士兵被冲得筋骨俱折,如同两团破布袋子被甩到一边,全身骨骼尽碎。
即便这样,依旧挡不住达里罕人马合一的强大力道,铁蹄高高扬起,将一名用于挥盾防御的士兵践踏在地上,胸骨碎裂的声响,士兵嘴角流出的血沫,这一切在达里罕感觉来,异常美妙。
踏过勇者的尸体,铜铃大的血红色马眼里照见出一副惊恐恍然的脸庞,对着那脆弱无力的手臂,颤颤巍巍举起的木盾,达里罕狞笑着一刀斩下,连盾带人斩为两半。
在达里罕肆虐先登营军阵时,西戎骑军的第一波冲锋也与先登营完成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鸡蛋碰石头,鸡蛋自然会碎裂,石头却不会有什么损伤。
在西戎骑军的强力冲击下,原本就被三波箭雨打乱了阵脚的先登营士兵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惨重伤亡,死状各异但都惨烈非常,一时间残肢断臂纷飞,元军军阵前一场血腥盛宴于焉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