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里的目的，还有暗地里的目的，想不想知道？”黄加祥故意在卖关子，其实他已经知道他的亲家已经向他泄了密，而且他从市纪检钟书记那里得知赵云这人在宝岩曾因养情妇的作风问题被他的前妻举报而降职到西湾乡派出所当所长。他想：如果秦部长知道这事可能就不会重用赵云。但是上个月赵云借去京城开会的机会，经他的亲家梅局长的引荐拜见了我，硬塞给我一块价值十万元的瑞士名表，还给我夫人送了一副价值十万元的珍珠项链，请我跟省公安厅郑有明厅长举荐他当北昌市公安局局长，因为他知道我跟郑有明厅长私交甚密，郑有明厅长可能会买我的面子答应我的举荐。没想到赵云的勇擒通缉犯经媒体一宣扬，惊动了公安部。秦部长觉得赵云是个敬业爱岗的人才，就派我微服私访来他单位考察他。考虑到赵云给我送了礼，我就事先通过我亲家梅局长给他透透风，赵云是知道这事的。昨天局长胡文明如实向我反映了赵云的情况，现在考察完了，也就没什么保密可言。
“洗耳恭听！”赵云向黄主任拱拱手，笑道。
“我此次来是奉部长之命微服私访来考察你，来到你单位第一个就碰见了你的这位同事，叫魏军是吧？”黄主任抬头微笑地问赵云身边的魏军。
“对，我就是魏军。赵局真的有三国时期五虎战将之一赵云那样骁勇威猛、胆识过人。我和许多同事都对赵局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赵局舍身勇擒钱戴维，钱戴维那个通缉犯肯定会逃之夭夭，继续祸害社会。”
“我们赵局自从当上宝丰市公安局副局长，一如既往地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地敬业爱岗，心系群众安危，身先士卒带领刑侦队破了不少刑事案件，宝丰市的社会治安明显好转，人民群众安居乐业，连续几年获得省公安系统先进单位的称号，他本人也多次被评为省优秀公安局局长，业绩斐然、前途无量呀！”
“这个我早就知道，真了不起！赵局，我们部长想提拔你，你要好好表现。你想进公安部，还是在地方上当公安局局长？”
“说心里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在地方上当公安局局长，维护地方社会治安，使人民群众安居乐业。而进了公安部，可能只是做统计数据之类的事，就没机会参与一些刑事案件的侦破。”
“秦部长在我出发前说如果你政审合格，想把你调到刑事侦察局当副局长，全国一些重大刑事案件够你去侦破，怎么能说没机会参与一些刑事案件的侦破呢？”
赵云一听，心里在打退堂鼓，笑着摇了摇头：“我怕我只是有勇无谋的一介莽夫，挑不起这个重担，会让部长失望的。”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我真的能力不够，难以肩负重任。我还是当个市里的公安局局长吧。还请黄主任跟秦部长解释一下，就说我能力不够，难以肩负重任。”赵云笑着向黄加祥拱拱手。
“在京城当官，那是在天子脚下当官，自然没有在地方当官那样自在，我能理解。但如果部长钦点你去公安部当官，你就要服从组织安排了。”
“那是自然。所以还请黄主任在部长面前美言几句，说出我的苦衷，我相信部长会答应我的请求的。有劳黄主任了！”赵云又向他笑着拱拱手，接着又说，“胡副厅长，听说北昌市公安局局长出了问题，被查办了，这个位置目前还是空缺。”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想竞争这个肥缺？”
“那是自然。我记得拿破仑曾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还请胡副厅长在厅长面前美言几句哦。”
“这没问题。我们是老同事，老哥们，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只是厅长那边还要你赵局去一下。”
“这个还得胡副厅长给带带路。”
梅局长在一旁帮赵云说话：“胡副厅长跟厅长在一起，有机会推荐赵局。”
这时黄主任的手机响了，黄主任接了电话，嗯嗯啊啊回应了一番就关了电话，对大家说：“诸位同志，我夫人打来电话催我回家。明天我要去北昌，然后从北昌坐飞机回京城。告辞了。”
“亲家，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去。”梅局长也站起身。两人抓起各自的公文包到里间同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走出雅间。
梅局长掏出手机拨打了司机的手机：“小华，你们在隔壁雅间吗？……我和黄主任要回去，你出来吧。……嗯，我现在在走廊。”
一个年轻人从隔壁雅间快步走出：“梅局，黄主任！”
“你去外面等。”
“好的。”小华跑出去。
“我送送两位领导。”赵云跟着走出雅间，在走廊里主动先后同梅局长和黄主任握手：“秦部长那边还请劳烦你了！以后来北昌或宝丰就跟我打个招呼。”
“一定一定，请留步，回去吧。再见！”
“再见！”
黄主任和梅局长坐在后排。
“今晚你输了多少？”梅局长问黄主任。
“我带来一万，输了四千，你呢？”
“我带来两万，输了八千。今晚老头子胡春明和陈书记赢了好几万。”
“钱乃身外之物，输了就算了。”接着黄主任低声问，“梅局，你要跟我说实话，老赵这人作风怎样？”
“你不是说老赵以前的上司胡文明对老赵评价不高，说有男女作风问题吗？”
“考察一个官员多问几个人才能掌握更立体更真实的官员。我看那个小魏跟赵局关系不错。”
“那是当然。小魏在宝岩县公安局曾经是他的老部下，铁哥们，他不说好话谁说好话？”
黄主任继续把身子倾向梅局长，交头接耳：“难怪赵局把他带来喝茶，还在老胡和我面前举荐小魏，说他工作踏实，待人真诚，舍己救人，在宝岩还舍身曾冲进宿舍的火海救出一名女子。这样看来小魏的反映有点在吹捧。——听说老赵在宝岩时有两个情妇，现在还养了情妇？”
“现在我不敢下结论，不过在宝岩时是有两个情妇，因为他的前妻曾举报了他，还在举报信里捎上一些偷拍的照片，市纪检专程赶到宝岩调查，他自己都承认跟那两个姑娘关系暧昧，为此他被降职去乡下当派出所所长。”
“你说的老胡也说了，他还向我反映老赵在宝丰还和他原来的一个姓刘的女孩同居，不过他那时已经和他姓王的前妻离了婚，至于现在是不是还同居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太清楚那是你怕得罪人。老赵他刚才向我透露：他的夫人是她前妻的妹妹。看来老赵还是那样风流，不减当年呐！”
“这也是老赵不肯去京城当官的原因之一吧。在地方上当官多好，可以大把做生意挣钱，又可以左妻右妾，待遇不比京城当官低。”
“有这种想法的官员很多。说实在的，这些都是监管制度不健全，监管力度不够，权力没有被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有的地方甚至达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纪委和检察机关一查，贪官一大把。”
“我认同你的观点。可是我们却没有那样大的勇气和魄力去出污泥而不染。你要是硬扛下去，上下不讨好，在官场扛不了多久就得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