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皮肤黑些的小姑娘起身对姐姐说了句什么，跛着左脚起身向屋外走，男孩子们给她让出路，并没有多看两眼，因为他们知道每个残疾人都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缺陷的敏感，小姑娘低着头走了出去。
宋康和杨腾凑在一起从来是废话比实在话多的人，宋康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无所顾忌的对杨腾高频率使用了三次“傻x”，听得萧松直皱眉，下意识扫了扫一屋子人，和方志杰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下。他只得用老家话对宋康讲：“这么多人儿，注意点儿”
宋康也有些察觉场合不对的，但还是小声笑着说“没事儿，咱是有媳妇儿的人了。”
萧松有些晕，白了他一眼。其实萧松不知道，宋康平时讲话优选粗口，有一部分原因是萧松经常因此对他白眼，而宋康很喜欢看他白眼的样子。他知道了怕会晕死
“你爸爸没有了？”那灰发中年人又转回来问了一句，萧松觉得这人问话方式很突兀。而那妇女听到这个问题眼睛看着他们眼光转动了两下。
“是”
“多咱那？”
“两年前。”
“怎么没的？”
萧松对他的好奇心有些恼火，但还是回答：“车祸。”
众人一阵冷场。
“那得让他负责啊！”灰发男人脸上现出些义愤。
为了打住他的问话，不再这样被动，萧松转而问他：“你们家闺女学多久了？”
“这小的前两年小，不愿让她出来。”妇女回答“才学不久。”
“多大啊？”
“今年才十九。”
“这一个前几年在这儿学的。”灰发男人道。
“那是哪一年呢？”他问那女孩子。
“二零零九年。”女孩子回答，矜持的一笑。
“你呢？”灰发男人把脸凑得很近，鼻息逼人。
“我一零年。你算师姐啊！”萧松对女孩子说，女孩有矜持的笑了笑。
这时那小女孩儿回来，走向那白衬衫：“舅，你手机呢，喃手机没电了。”那白衫就把手机掏出来，女孩儿拿了又走出去。”
“你家闺女今年多大？”他问灰发男人毕竟叫师姐只是玩笑，大小还是要分的。
“26。”女孩自己回答。
萧松一愣：“不像啊！”
女孩子腼腆笑道：“还有假？就是26。”
这时他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突然想到…
王莉风风火火的走进“：你说这放假了事儿还这么多！哎、你们都认识了吧？”她指着萧松对那一家人说：“这就是萧松”指着墙角坐着的女孩然后对萧松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王雪燕，这是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她舅舅。”
看着宋康无比欠打的诡笑萧松此刻正在分泌冷汗。心想王老师你也没说在学校见面啊
“那个，大！…”他想叫“大伯（bai）”，但想到这个词在农村有时是用来称呼岳父的，思维一时停摆。
这于萧松可是少见，看得宋康、方志杰一干人都有些替他发窘。
“大伯、大娘儿！”索性他心一横还是叫出了口：“那个，我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进来也没跟你们问个好儿，你、你们别见怪啊!”
“没有、没有，碍不着。”格衫男人很大度的摸了摸后脑勺儿。
“呵呵，咱没那么多事儿啊！”妇女道。
“那，你们真别怪啊！”
“不怪、不怪！”
“小孩儿还不好意思了呢”女孩子的舅似自语的笑道。
萧松惭笑着想起望那女孩子一眼，她见他望过去的窘相，止不住想笑，忙低下头用手指抵了一下鼻尖儿。
“你们聊得还好吧？”王莉笑得无比灿烂的问道。
“挺好，小孩儿挺爱说！”白衫舅舅说。
“是吗！萧松这小孩儿特懂事儿，做事情···”王莉对着王雪雁一家人把萧松毫不吝惜溢美的一通夸，微微的风吹进教室，直让众人觉得脸上心头一阵阵春意盎然。
“那咱到家好好聊吧，走走、先去我家”王莉风风火火的催促着一行人动身了。
王莉家距离学校不远，一楼，并没有给这些学生带来不方便。客厅一下子就进坐了十来个人。
“哎，萧松活动不方便，你让雪雁坐这儿。”王莉对坐在萧松对面的许先勇说。她的牙齿映的唇彩发亮干练泼辣的作风把十几个人安排的井井有条“来，雪雁你们坐近点儿！”她招呼那鹅蛋脸的女孩子。萧松现在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叫王雪雁的女孩儿。现在看她拂了拂头发走过来，正如王莉告诉他的，也是左腿跛，心里不免替她觉得可惜。她在对面坐下，萧松不自然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他觉得这事儿不大可能成，因为女方的身体条件比他好，这次见面只怕是王老师的美好愿景多一些。半垂着眼皮想了想，反正之前也被人家爸爸问的差不多了，对她的家长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心里就安稳了很多。
他和王雪雁一开始都有些不自然的用眼睛余光看对方，等到和王雪雁一家人详谈起来，他的表现就稳健多了。王莉安排他们单独聊了一会儿，他察觉王雪雁毕竟大自己两岁，阅历、心智即便因为残疾受些局限，也不是怯怯的小女孩儿虽然看起来腼腆，但显然是个比较成熟的女孩，萧松心里不觉给了个好评。
王雪雁的爸爸和王莉谈起曾和萧松谈过的那份工作，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送大女儿试试。从之前的谈话中，萧松得知王雪雁还学过理发，来之前跟着妗子和一个表姑赶集卖衣服。这使得萧松越发觉得想这样社会经历比较多的女孩子眼光应该高得多，这件事没什么成功率。
“萧松觉得怎么样？”白衫问萧松。从刚才的谈话，萧松知道他是在外跑买卖的。
“哦！那份工作，就像王老师刚才说的，对于常人属于高不成低不就，可是像我们的情况又不方便，我觉得就当是锻炼锻炼，挣点零用钱，太大的前途是没有的，但总比在家闲着强。”
“你愿意干？”
“嗯，想试试。家里我姑父在筹划着跟人合开家小厂子，想我我去敢点力所能及的，不过还没说定，正好这段时间我在沧州也长长见识。”
“什么厂子？”
“编织袋。”
“你干的了吗”
“以前干过，停了两年，这又打算开工，他们正在商量。像一些机器的小毛病我就修得了。”
“你姑父他们是做什么的？”
“都在机关工作。”
“公务员？”白衫舅舅眼睛一亮。
“算吧！”
“政府机关那可是好地方！挣不少吧？”
“呵呵，倒是比咱种地是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