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这段时间窝在医院,舒涯两次三番电话打过来都说是去美国处理那边的房子问题了。
现下春天来临,迎来了新一轮的带刺蔷薇花季。顺着不算太宽的柏油路望向远处,一围墙的蔷薇花,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姿色殊丽,清新怡人。那一抹抹可爱的花靥,簇拥着嫩绿的叶子,盛开在墙头,倘然迎接路人欣赏的目光。红得热情,粉得可爱,黄得娇俏,白得纯洁,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芙落穿了一套比较轻薄保暖的粉色大衣,脚踩高跟牛皮靴,带上点点,坐上窦少的跑车,去赴哥哥舒涯和嫂子小爱的约。
“你什么时候搬走?”冷不丁她抛出这样一个话题。
窦少一听这话,又笑上了。为什么呢?他以为落落决定和他一起单独住了,一起过真正属于一家人的家庭生活。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芙落还以为要花大时间来劝解,没想到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心里有疑问,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理了理发丝,望了望窗外渐渐后退的小车子们,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学下驾驶,把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身上是轻率的,尽管那个人是窦沈意。
“就明天吧。我不想让清湮那么难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窦少不舒坦,那么顾忌他的感受。想想又算了,毕竟最后落落的一颗心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作为感情胜利方,是需要大度的。瞧,窦少用的心理暗示法有点缺德了吧。
“那我叫人把公寓收拾下,明天一起搬过去。”
“什么一起,是你搬走。我要和点点回美国一趟。”美国那边的房子还是要处理掉的。还有张保姆的费用结算等等,既然打算在中国定居,那么其他的琐碎还是要处理好的。
窦少的车立马急刹车停下,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不可思议地瞅着身边利爽的女人,嘴巴死死抿着,发黑的脸色告诉别人,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的主人目前很生气。
他应该很生气地质问,想想把脾气压了下来,尽量轻声:“怎么突然去美国,不和我商量下?”
芙落看着他努力压抑自己愤怒的火气,低姿态地哄着自己,感觉心里有些苦涩。 她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早上坐上窦窦跑车的那一刻,抬头瞥见清湮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落寞、忧伤、绝望,如一把把利刃时不时在心脏上戳一下,不致命,却生疼。
所以她想要窦少搬走,至于自己,从美国回来后也会搬走。
“美国那边有些事情要完结。难不成你希望我还回美国去?”芙落瞅进他的眼底,那一丝愤怒和紧张,让她莫名的想到了清湮那一天说的话。
可是,她欠的人还少吗?还有一个李灏,那个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她曾和自己的哥哥接过吻,谈过恋爱。
世界是疯狂的,也是无所不能的,既然辜负了一个是辜负,两个也是辜负,那么就狠心点吧。她自己告诫自己,心里稍稍舒坦。
窦少脸色缓和,又恢复了如春日般温暖的笑脸。指尖捻着那安静贴顺在耳畔的卷发发尾,神态妖娆,“我陪你去。”
“好耶,叔叔陪着去美国哦。窦叔叔,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小乌龟和小金鱼好不好?”点点一提起美国就兴奋,毕竟那是自己出生的地方。
窦少充满父爱的眼神望着手舞足蹈的点点,笑意蔓延,咧开了弧度。
“点点,叫声爸爸来听听。”他弯下上身,瞅到点点眼前,诱哄着。
点点鬼灵精怪地用目光征询妈妈的意见,芙落微不可见的颔首,点点便脆生生地喊了声“爸爸”,把窦少逗得心花怒放,只差没有把点点举起来喊万岁了。这是第一次听点点喊他“爸爸”,那种神奇的父子感受,如温暖的潮流把自己的心熨得紧紧的,那是一种骄傲和自豪,那是一种欣慰与鼓励。
“可是,我为什么要喊你做爸爸呢?妈妈不是说爸爸去了天堂吗?”点点充分发挥了好学好问的小学生优良品德。
芙落皱皱鼻子,眼珠转了一圈,俏皮道:“是啊,有爸爸的地方就有天堂。天堂意味着快乐,那你现在快乐吗?”
点点想了想,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又把两个大人给逗笑了。
窦少想到什么,连忙说:“点点,以后只准喊我一个人做爸爸,知道了吗?”
点点又望了望妈妈,见妈妈沉默,便开心地点点头。三岁的娃娃,能懂什么。爸爸是个什么概念,他不知道。他以为只要妈妈不反对做的事,窦叔叔对他好,那应该也给点福利给窦叔叔,让他开开心。
“爸爸,你真的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吗?”点点歪着脑袋,看来很期待。
窦少也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回答:“对,一起去。”
芙落没有说什么,窦少然后重新启动车子,没有多久就到了约定的地点——烟火人家。这一座具有土家寨风格的小吊楼,这里的食物全是用柴火烧炒的,饭也是掺着红薯的大米,吃起来过瘾又有一股子年代久远的味道,很令人回味。其实这种形式的饭庄挺多,但是这家的口碑最好。
小爱的肚子已经凸显,至少是五个月了。舒涯搀扶着她那还不算笨重的身子,显得小心翼翼,如呵护珍宝般。
芙落和窦少坐在一边,点点坐在他们中间,俨然甜蜜的一家三口。
一场饭宴,宾主尽欢。在那天,窦少很强势地宣告陈芙落是他的女朋友,点点是他的儿子,在那天,窦少强烈表达了想要娶陈芙落的愿望,在那天……
给了大家很多惊喜。最吃惊的莫过于小爱,没想到哇没想到,孩子居然是窦少的。虽然早已听舒涯备过案,孩子的归属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却又觉得是必然,果然这个世界都是疯狂的。
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明升新研发的一款3D游戏出了一个技术性的漏洞,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能够让窦少的美国之行暂时搁浅,无缘美国之行。
当芙落带着点点,抱有遗憾的心情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并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居然因为多了一个人,他们之间的爱情又是另外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