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通知书？”赵可感觉这张纸就像寄错的快递，根本不敢收。
“妈？”赵可拿着病危通知书，手脚开始冰凉，“签字。”
当听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王丽好不容易恢复的心理建设再次倒塌，这本该是韩剧里面情景，不应该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才对，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她捂着脸，不敢哭得很大声，怕吵到手术室里的人。
“我来吧。”赵可看了看王丽，拿着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护士。
小姨一家人才到，看到哭得不成人形的王丽，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姐，没事的。”小姨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头，一把把王丽拦在怀里。
“可可，没事吧。”小姨夫跑得气还没顺过来，担心地看着赵可。
“他们发病危通知书了。”王丽的声音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沙哑又低沉。
小姨和小姨夫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王丽，“我们等吧，等结果。”最后小姨叹了口气，递了张纸给王丽。
手术室外的空气沉重得可以压死头大象，过了不久赵奇就被推了出来。
“去办住院手续。”护士拿了一叠单子给赵可，“去前面那栋楼办。”赵可拿上单子立马跑了过去，等她回来，看见小姨和妈妈都站在病房外面，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姨父和吴洋呢？”赵可把单子交给还在忙碌的护士。
“在里面给你爸爸换衣服呢。”小姨声音在颤抖。
“那我也进去。”赵可正准备往里走，却被小姨拉住。
“你别进去了，会不舒服的。”
“恩？”赵可不懂什么意思。
“病人已经瘫痪，现在浑身都是排泄物，他们在清理，你最好不要进去。”护士又拿了一叠单子，“去缴费。”
“哦。”赵可拿着单子又跑了一趟，来来回回跑了几趟的赵可在问过护士之后，终于可以坐在护士站里休息。
她拿起电话，打给了姑妈，听到这个消息姑妈，泣不成声，赵可累得不想再安慰任何人，交代了地址挂上了电话。又打给幺叔，给幺叔报了地址。
“妈。”病房里，赵可看王丽已经缓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老刘，汤姐你们回去吧，很晚了，我和妹妹妹夫都在呢，不用担心。”说话间，王丽的眼睛都没离开过病床上插满了管子，双手被绑着的赵奇。
“丽丽，你别太伤心，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刘叔叔一家走了，病房里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赵可皱着眉坐在一旁。
“可可，你和吴洋也快回去，明天还要去学校。”小姨夫说着，一人给了一百。
“妈。”赵可没有拿，看着一脸憔悴的王丽，心里五味翻涌。
“去吧去吧。”小姨夫把两个孩子推到走廊，关上了门。
“走吧。”吴洋已经比小时候高了很多，拍拍赵可的肩膀，按了电梯。
“我爸到底怎么了？”因为一直在跑腿，赵可不清楚赵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突然昏倒。
“姨父是因为天生脑血管有些畸形，再加上他血液浓稠，最近压力大，血管堵塞了百分之七十，然后断掉了，整个左半脑瘫痪。”
一大串话赵可根本没听懂，但很佩服吴洋的理解能力，即便是医生跟自己解释，她也不会很明白。
“现在姨父处于昏迷状态，如果做手术很可能会当场死亡，只能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很严重么？”
“非常严重。”
“以后能跟以前一样么？”
“不能，他右半身已经瘫痪了，而且语言系统可能已经受了影响。”
“我爸还会记得我么？”
“可能会。”
“他还会醒过来么？”
“这个得靠天意了。”
“脑梗塞么？”
“不，是脑梗死。”
赵可朝车外的吴洋挥了挥手，“你也快点回去吧。”
回到家赵，可脱掉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手机指示已经凌晨两点。
赵可拿起手机，不知道能给谁打电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很久，突然脑子里面出现一串数字，她按下了那串数字，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接了起来。
“喂。”对方声音很闷，明显在睡觉。
赵可不知道说什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自觉地哭了出来，不是轻轻的抽泣，而是嚎啕大哭。
“赵可么？”对方明显吓了一跳。
憋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赵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怎么了？赵可？”对方语气越来越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