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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铁武成立守擂团队 正中船越掌门下怀

铁武赶到日本东瀛武道馆,大门前的比武打擂正在进行。此时,警司花田定三正与一个青年交手。花田依然招式狠毒,那青年不支,被打下擂来。“谁还上,快点儿!”花田定三耀虎扬威。这是他把擂主铁武委托的展江河打败之后,又连续打败的第二个攻擂手。再打第三个,就成了新擂主了。铁武哪耐得住,冲身而起,高喊一声:“花田定三,你休忒猖狂,我来教训你!”显然他带着仇恨之气。玉霜自知道带着这种仇恨之气会出事的,可她又绝难扯得住这只猛虎,便眼珠儿一转悠,急中生智,一纵身搂住铁虎的脖子,下边是盘丝腿,让铁武甩不掉她。闹得场上一片哗然。展江河赶过来拉住铁武说:“铁武哥,你不能上,你上是违反规定的。”“违反什么规定?”铁武愣然。

玉霜、展江河拉他重新坐下。展江河说,你是擂主,委托我帮助你守擂,可今天我没守住,被花田定三打败了,花田又连续打败俩,再打一个就成为新擂主。你们两擂主之间比武打擂要放到后期进行。你现在没有出场机会。“大宽呢,他没来吗?”铁武稳定下来,知自己莽撞了,他问。江河摇头说:“大宽他没来,今天也有点怪,柳松涛也没有来。”铁武扫视一眼,今天来打擂的确实不如往日人多。

花田定三还在擂台上喊:“谁还想打,上来呀!再没人上来,就等于你们弃权了,那我就成为擂主啦!哈哈哈。”他狂傲至极,还直向铁武这边看。因为他注意到铁武了。他说:“喂,铁武,你急也没有用,看着吧!”这是回答刚才铁武暴躁的喊话。

铁武此时反倒不希望谁能把花田打下去了。他又回应说:“花田定三,我希望你夺擂成功,我在后边等着与你决战!”

铁武这话反激恼了一家武馆的徒弟,一纵身跳上擂台说:“花田定三,我让你领教领教螳螂拳!”便拉开架式,花田定三进招,两人打到一处。这小伙子闪展腾挪,骤进骤退,身法灵活,抑制住花田定三的近身狠招。打了二十回合,那青年跳出圈外,说:“不打了,我告负!”人跳下擂台,走了。这引起铁武的注意,那青年的螳螂拳给人别俱一格的感觉。花田定三夺擂主成功,回后台,派别人出战,先是大狗熊,后是山本,胜败与夺取擂主无关,因为新擂主花田定三没有委托指定人代他守擂。

今天船越掌门没有到场,主持打擂的是大徒弟木村,铁武只过去道声别就离开了。他与玉霜分手,带领展江河去柳家武馆找柳松涛。

松涛在演武厅带领师兄弟们操练武功。“松涛!你过来一下。”铁武一进来便招呼一声。松涛见是铁武和江河,便安排景泉代他,忙走过来,向后院一指。三人来到爬满青蔓的凉亭下坐下,还招呼走出上房的妹妹:“青青,摘点李子过来。”“哎!”青青见铁武、江河来了,爽快应道。便去李子树下去摘李子。满树的李子熟透了,红得诱人。

“松涛,你咋没去打擂?”铁武问。“是呀,松涛,你没去损失大了。”江河跟话说。松涛见铁武一脸严峻,江河情绪不佳,便问:“咋啦?出什么事了吗?”江河说:“我被花田定三打下擂了呗,没帮助铁武守住擂,让花田又成为擂主了。”松涛一惊,说:“江河,你的武功不在花田之下,怎么搞的?”江河说:“大意失荆州,没想到花田使出中国武功的招式,也不知那家伙从哪学来的,太极拳抖膀撞那一招,一下把我撞下擂台了。”“先不说这个,松涛,你还没回答我呢,今天你为啥没去?”铁武追问。“是呀,松涛,你今天若是去了,就把花田定三掀下擂台了。”江河还很遗憾地絮叨这事。

青青递上洗过的一盘李子,哥仨没人客气,拿起来就吃。李子肉脱核,相当肥美,甜透了。青青不客气,就势坐下听他们说话。她不把他们当外人。李子酸甜,松涛吃了两个,对江河说:“江河,我今天就是去了,也会让你失望的,我根本不会登台把花田定三再打下去。”“为啥?”江河不懂松涛为啥这样说。松涛说:“我把花田定三打下去,那我就得当新擂主,可家父不让我去夺擂主的位置。”“那又为啥?”江河更是不明白。铁武挡话说:“别问了,我姑父的意思我明白,和我父亲当初不让我去打擂想法差不多,就怕自己的儿子成众矢之的,可后来我父亲改变态度了,又支持我打擂,还给我出谋划策,帮我如何守住擂主位置呢。”铁武这样说,显然是对松涛的作法不满,怎么老人不让你去争夺擂主,你就不去争夺擂主啦?“松涛大哥,你就是缺少铁武的勇气!”江河给下定论了。松涛自是不服,他说:“江河,你可太武断了。开武馆和开镖局不一样,开武馆得对每个门徒学好武功负责,家父安排不让我去夺取擂主,就是希望让更多的门徒有上台比武打擂的机会,多与日本东瀛武道馆的门徒切磋武功,增长本事会更快。否则我夺下擂主,那帮我守擂的古天不算在内剩下的只能是景泉等几个硬手,算开这个账,所以觉得家父的决定是对的。”这个账,铁镖头早对铁武说过,铁武说:“我姑父算得开这个账,船越掌门也算开这个账,我心里明镜似的。可没有竞争,都在那儿想套对方的技艺,那就失去比武打擂的意义了。竞争才能促进武术发展。松涛,你今天没去观看打擂,至少你没看见花田定三是怎样用中国武功招式打败江河的,这是一个重大损失。”江河帮腔地说:“就是呀,松涛大哥,你不去亲眼看,怎么知道如何破花田定三那一招式?”松涛笑:“也许吧,不过看了也只是那一招式怎么使法,太极那一招抖膀子招式引进散打实战,眨眼之间,寸移千斤,躲都很难,别说是破解了。”江河惊诧:“你说无法破解?”松涛没有回答,铁武也没再追问,也明白松涛对两拨同台轮流赛,改为每次一拨另一拨观战的安排不感兴趣,便转换话题说:“我这个中方擂主的位置和花田定三的日方擂主已成事实,我要考虑的是让江河尽快夺回擂主的位置,引日方攻擂手更多的人出战。我还需要组织个守擂团队,至少七八个,十来个武功好的兄弟们帮忙。”对铁武这一动议和想法,都很感兴趣,松涛说好,青青也说好,只是江河咧嘴说他没绝对把握。铁武说放心吧,我会帮你。当铁武提出要古天大哥过他那边来帮忙和压阵时,松涛却打起丝绺,说:“对古天大哥,我迟迟没安排他出场,就是考虑留到最后,去争夺擂主的位置,对木村常安排上场的藤野和大岛,我自认为我战胜他俩把握性比较大,就是木村武功底子太深厚,我战胜他的把握性几乎没有,我想安排古天去对付他。”见松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铁武不想勉为其难,便说:“我再想办法。”江河在松涛、铁武三人中年龄排最小,他不甘心地说:“铁武哥,你一有镖人就走了,若是有古天大哥帮我,我就有了主心骨,真是的,松涛大哥咋这么不开面?”松涛忙道:“这样吧,铁武张一回嘴,江河兄弟你也这么说,等我见到古天大哥,我对他说,请他自己做主决定,好不好?”“好!”江河抢着回答。

柳馆主被同行好友邀去了,铁武二姑被侄女木兰接去了,因为铁镖头要见妹妹。铁武没见到姑父姑妈,便带江河告辞。松涛和青青兄妹送出大门,江河对青青说:“青青,你可有些日子没去我家了。我父亲可说他想你了呀!”青青笑道:“伯父哪是想我呀,他是想吃我给他做的饭菜了吧?”江河笑道:“那还不是一样,反正我代他老人家邀请你了呀!”铁武与松涛相视一笑,说:“青青妹子,你面子好大呀,展叔都邀请你,你还不答应吗?”青青莞尔一笑,说:“我去,我去,过几天吧!”

铁武带江河走了。坐一段电车到青泥洼桥,搭乘一辆拉货的大车捎脚,到甘井子福纺纱厂附近的小屯子,这是曾设置罢工指挥部的小屯子。他们找到大宽家。大宽家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刚吃晚饭。铁武从街里稍来二斤熟猪头肉和一瓶白干,10个火烧。大宽娘赶紧切猪头肉,又剥几根大葱,大宽跑去豆腐匠家买来两块白豆腐,舀一碟子大酱,陪铁武、江河喝酒。

三间上房,大宽和娘一人一间,餐桌摆在大宽那屋的炕上,三人边喝边谈。大宽没去打擂现场,果然是因为侯立鉴侯师傅被捕之事而烦心。“侯师傅三次被捕,我真是为他担心,说他是政治犯,小鱼穿到大串上了,一判7年哪!”大宽说着时很是无奈和担忧。还说,是古天来告诉他的,古天去过侯立鉴打工的油坊场,侯师傅正在干活,便被日本警察给抓走了。铁武说他都知道了,是内部出了叛徒,把益记笔店掌柜就是地下党的最高负责人邓鹤皋,还有侯师傅给出卖了,整个地下党组织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大宽愤愤地说,他若逮住那个叛徒,一定将其碎尸万断。铁武没有告诉他那叛徒是谁,那会引出麻烦来的。他问:“大宽哥,我们是可信赖的朋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地下党呀?”大宽似遗憾地摊开双手,说:“我怕是不够格吧,可我也不知道侯师傅是地下党,若知道他是地下党,我一定争取参加。”大宽莽撞这是出了名的。在铁武的理念中,地下党一定得像益记笔店掌柜邓鹤皋和侯立鉴师傅那样稳重深藏不露之人。大宽说他不是地下党,这他相信。之后便谈到今天打擂江河败在花田定三的手下,让花田定三重新夺得擂主地位。大宽很惊讶:“江河兄弟,你的武功不在花田定三之下呀,怎么被他打败了呢?”当听了江河讲,花田定三用了中国太极抖膀撞击之功时,大宽更为惊诧,说:“不可能啊,上次花田定三带警察来抓捕马大帅还要把我也搂草打兔子抓去,我和花田定三交了手,我就是用太极抖膀功把他撞倒,他不会这一招奇功呀!”江河说:“那就怪了,花田定三对这一招奇功使得娴熟极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铁武恍然所悟地说:“那我明白了。花田定三是中了大宽那招太极奇功之后,反复揣摸,反复练习,掌握了那一招奇功。”“那,花田定三也太厉害了,中了一招儿他就能学去?”江河惊讶万分。大宽说:“花田定三狠毒、狡诈,而且聪明,铁武说的非常可能,是被他偷学去了。”沉默一阵子,只能喝酒,江河忍不住地问道:“大宽这一招怎么破解?”大宽摇头说:“不知道,我没练过太极,我这一招,是侯立鉴侯师傅传授给我的。”侯立鉴被抓进去了,探讨这一招式如何破解的源头断了。

铁武便讲,花田夺得新擂主后,他派出大狗熊等,连原来福纺纱厂的日本工人小个子山本都上台张牙舞爪,这些日本警察把擂台闹腾得不成样子,他一定要让江河夺回新擂主位置,得组织一个守擂团伙护航。大宽本无心再打擂,一听说花田定三、小个山本都去打擂,他说:“好,我参加你铁武的守擂团队,我再找两个武功好的工友一块儿去。”铁武说,他会把镖局的兄弟们发动起来,咋的也得把天亮、宗保、冯庆、康泰等拉出来一块干,至少每次出镖他都会留下一两个人帮助江河。他还说:“大宽,今天晚上我和江河就不走了,你把那一招太极抖膀子奇功传授给江河。熟能生巧,再请教展大叔和我父亲,我二姑父柳馆主,一定要找出破解这一招式奇功的方法。”大宽满口应承,当下就下地,以慢动作展演太极抖膀撞击之奇功。江河也跳下地,一招一式,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跟着学,直到学会为止。然后归坐,大宽说:“我练熟这一招,足足花费一个月,当然每晚上都练一次。铁武兄弟说的对,熟能生巧,你别急,慢慢练,有对练的就更好了。”江河认真地说:“我定苦练,掌握好这一招奇功。可就怕到时候,花田定三又搞出什么奇招来。”铁武说:“哎,他魔高一尺,咱道高一丈。我一想到益记笔店邓掌柜,还有侯师傅被花田定三那些日本警察们抓去,我心里就恨他们还要跟我们打擂比武,我就恨不能一拳一脚就把他们打倒!”大宽说:“对,这个机会得利用,不能让他们骑在咱中国人头上屙屎撒尿!”铁武说:“看来,我得找我表哥渡边直夫,他是旅顺日本宪兵司令部的翻译官,请他出面说说话,不能让法官给判那么多年的刑。”江河说:“对,我也在想,得找找直夫表哥。”大宽说:“怎么,你说那个宪兵司令部的翻译官是你们俩的表哥?”江河说:“对,直夫是铁武的舅表哥,是我的姑表哥。”大宽说:“自古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得找找你们的表哥,最好给放了,别说破解太极那一招儿,兴许还能传授咱们几招奇功那也说不定呢。”三兄弟喝得有点多,说话嘴都有点瓢了,心里总是围着那一招太极奇功和侯师傅在打转转,直至他们都躺下腾云驾雾为止。

侯立鉴和被捕的同志暂时关押在警察署的看守所里,他们不服判决,坚持上诉,一次又一次上诉。折腾得武田警官头痛。回到家里又有宝贝女儿玉霜审问他说,共产主义是人人平等的社会,有啥不好,我看比现在关东州社会好多了。你们警署法官凭啥判侯立鉴那么多年的刑?就是信仰不同,国籍不同,民族不同,为啥这么狠?让女儿这么斥责,搞得他更是头痛得很。法官接到一次次上诉,同意复议,其实充任法官的就是警察署吉野大佐,日本关东州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这样,武田警官也参加了复议商讨会。他们不得不承认,侯立鉴等这些地下党,尽管有背悖法律的政治主张,最多领导过仍属于经济斗争的罢工,但没有杀人放火等刑事犯罪,所以给侯立鉴减刑为3年,其余人包括市委负责邓鹤皋,也相应给予减刑,然后押去旅顺监狱服刑,罚做苦役。

铁武、江河真去旅顺找他们的表哥渡边直夫。直夫以日本宪兵队司令部翻译官的身份,带他俩去旅顺监狱,见过看守长藤冈,一了解侯立鉴减刑为3年,也便不好再说话了,便允许两人探监见到了侯立鉴。侯立鉴与铁武素有来往,又特别感谢铁记镖局对福纺纱厂罢工的无私援助。在谈到当了警司的花田定三,用从大宽那偷学了太极抖膀撞击奇招,打败江河时,侯立鉴哈哈大笑,说:“这一招武功我不只传教给大宽,之前还传教给了初玉崑。不过,他俩都不会破解。”说完,侯立鉴秘传了破解这一奇招的几句口诀,还说等出去之后,多传授他们几招奇功。侯立鉴谈笑风生,永远是乐天派,看不出一点愁苦的样子。虽然他的狱服上沾有血迹。这更让铁武、江河两个青年肃然起敬。探监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没能多说该说的话,便被牢狱看守们带出来。看守长送渡边翻译官出来时,说,这个侯立鉴,自打进来就一付狂傲不羁的样子,常常违纪,变相怠工,没少因违规被罚,坐小号,挨毒打,可他就从来不服软,看守们都拿他没办法。渡边直夫说:“那是他觉得他理不亏,还请藤冈看守长多加关照,他毕竟是我这两位表弟的师傅,我是说切磋武功方面,他们很服他,所谓师傅是从这来的,与政治信仰无关。”渡边翻译官也是场面上的人,说话很圆滑,不留漏洞。

铁武、江河回来的路上,一直背念侯立鉴传授给他们口诀:“切腕外跳,插腿撤步,抖膀下蹲,膝顶掌推。”前十二个字分三句是每步脱身法,后四个字是反客为主制敌之法。

铁武成立起守擂团队,加紧训练,这一消息传到船越掌门耳朵里,他开心地笑了。大徒弟木村不解,船越解释说:“铁武这么干,正中我的下怀。比武打擂,就需要有这种团队精神和取胜的信心,这样才能促进武术的发展。”木村说:“师傅,铁武这是对花田定三重夺擂主位置去的。”船越掌门说:“这我知道。铁武将是中国武术后起之秀,他侠义江湖,对弘扬光大人类武术必有贡献。当予支持,倒是花田君,你要特别注意,他打擂比武招式狠毒伤人,必须制止。至于他引入中国太极招式,这很是可取。最让我担忧的是,他身为警察,千万别让他在这里闹事呀!”“是,徒儿明白。”木村虽然如此回应,但他对师傅的博大胸襟、宽阔的眼界、睿智的目光,还只是知之甚浅。正如孔子所说,‘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师傅已过而知天命之年,他才刚刚接近而立之年,懵懵懂懂的事还多着呢,尊师重道是他最大的优点,这才是让船越掌门放心、放手的依靠他的理由。船越掌门用深沉的目光看了这个徒弟一眼。他心中担忧的是自己能否完成师傅武田信雄交给他的历史使命。在这片异国被殖民者占领的天空下,他感到有无穷的压抑之感,也常常令人忐忑着……在梦中与武田东营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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