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的人一听,就不禁皱眉,人一早去了凌家,怎的人在后面的巷子里,凌家的人都没有招呼一声,忙派了管事过去,一看,却是倒吸一口凉气,章致远已经没了气息。
管事不敢乱动,慌忙敲了凌家的后门,等了许久,才有婆子不耐烦的问道:“谁啊?有事去前门。”
气得章家的管事,直跺脚,高声喊道:“我家少爷,死在你家后门了,还不快去报了你家太夫人知晓。”
婆子一听,更是不愿意开门,甚至都没有到门缝处,z看上一眼,隔着门冷声说道:“你家少爷死了,****家何事?太夫人也是你能随便见的。”说完就要往回走。
管事又气又急,砰砰砰砸起了后门,婆子一听,就开嗓喊道:“做什么,你报丧啊!”
刘嬷嬷离得不远,听到动静,正往这边走,一听婆子这般嚣张,暗道不好,忙小跑了上前,一把拉住还要乱语的婆子,客气的对外面喊道:“请问有什么事?”
章家管事一听,知道里面的人换了,都在大宅门里做事,一听就知道,这位怕是有些身份,忙说道:“快去报了太夫人,她老人家的娘家侄儿,被人打死了。我还要去顺天府报案,还要给家里送信,请您先找人,帮着把这里,看起来。”
刘嬷嬷吓了一跳,人怎的就死了,上午见到还好好的,不敢多言,忙开了门,让婆子去找几个家丁过来。
章家管事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竟是刘嬷嬷,也是一愣,太夫人身边的嬷嬷,怎么会来后门,心里带着疑惑,往顺天府跑去。
刘嬷嬷也着急回去,给太夫人报信,见小厮们过来了,忙交代了一声,快速往上房飞奔。
守门的婆子,整个人都傻住了,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怕是要麻烦了,显然这位,也害怕等下恼羞成怒的章家人不会放过自己,太夫人那边,怕是也不会护着她了,想着平日里,和丁嬷嬷还算是熟络,忙一路飞奔,去寻丁嬷嬷了。
谁知,丁嬷嬷的屋子前,也站满了人,忙找到一位眼生的小丫鬟,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正看热闹,也不回头,低声说道:“说是丁嬷嬷人没气了,里面正查呢,说是被害死了。”
哪个大宅门里,没有些隐私,守门的婆子一看,忙又往回跑,一路上却是有些狐疑,昨晚上,她见过丁嬷嬷一次,说是拉肚子,怎的拉肚子,能把人拉死,顾不上管别人,一路跑回了后门处。
刘嬷嬷扶着太夫人,已经赶过来了,守门的婆子忙上去行礼,太夫人哪里有时间,去理会一个粗使婆子,直接出了后门,一看章致远的脸,不禁落泪。
刘嬷嬷一把就扯住了守门的婆子,拉到一个角落,低声问道:“早上可见过表少爷,往这边来?”
守门的婆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刘嬷嬷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句:“今日后门,可有打开过?”
守门的婆子,终于见到了一丝希望,忙说道:“不曾,只开了一次,还是您刚打开的,奴婢不知道对方是谁,本还不打算开。”刘嬷嬷微颔首,塞了一块银角子,低声说道:“等下要是有人问起,你就照实说。”
婆子心里高兴极了,每年都是要到了三十晚上,给各位主子拜年,才能得了银子,没想到,今年还能遇见这样的好事,忙应了。
刘嬷嬷见四下无人,忙去扶着太夫人,低声说道:“不是从这边出去的。”
凌太夫人微颔首,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人只要不是从她府里出去的就好。
搭着刘嬷嬷的手,艰难的站起身,太夫人是真的伤心,章家这一辈,只这么一个嫡子,一根独苗,章家夫人更是溺爱这个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虽说姑嫂不睦,但是,人毕竟死在凌家后门,若是摘不干净,怕是章凌两家,从此就要结仇,正想着,就听到有人高喝道:“府衙办事,都让开。”
知道是顺天府的人,过来了,凌太夫人忙站得笔直,就像是等待着一场战斗一般,身姿挺拔,章家的管事,已经跑上前,忙就要给太夫人行礼,毕竟是章家的姑奶奶,凌太夫人已经冷声说道:“不必拘礼,可报案了,凶徒实在是嚣张,知道我是章家的女儿,害了我的侄儿,竟然将人,丢在我们家许久不开的后门附近,这是在向我们凌家示威,这已经不再是章家一家之事了。“
太夫人几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刚还怀疑过凌家的管事,这会儿就有些汗颜了,顺天府的人却是听懂了,凌家这是在述说着自己的清白,不过,清白从来都不是人说的。
衙役仔细上前,检查了尸体,身上的荷包还在,只是里面只有一块银子,不到一两,身上的玉坠子也在,最惹眼的紫貂大氅,却是不见了,凌太夫人也注意到了,却没有多言,毕竟说这些,也只会给凌家惹麻烦,总不能说,人早上自己见过,还穿着紫貂大氅吧。
一想到紫貂大氅,凌太夫人不仅皱眉,那么贵重的东西,章家根本不可能有,那衣服,又是哪里来的?
章家的管事,还在述说着早上章致远离家时的模样,这边凌太夫人,却是突然晕了过去,门口一阵骚乱,刘嬷嬷忙喊道:“快抬了肩舆,送太夫人回去。”
看热闹的人,不禁感慨,到底是姑侄,这凌太夫人是伤心过度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扶着怀里的太夫人,刘嬷嬷不禁感叹,太夫人也算是演戏的高手了,只有她清楚,太夫人是故意晕倒了。
待到人抬了肩舆过来,凌太夫人被送回上房,后门口的热闹,却像是戏演完了,渐渐的人群散去,凌家的后门还没关上。章家的管事,忙塞了一个银元宝,给守门的婆子,仔细的问着:“今早上,可见到过我家少爷?”
守门的婆子忙说道:“老奴一直在门口,没人出去过,也没人进来过,这边是后门,平日里也不开,只有年三十的晚上,会打开,撒些银瓜子,给邻居的孩子。”
婆子的话,不高不低,旁边的衙役,也都听到了。
章家的管事,也想到了,就算是,人从这边出去的,怕是也打听不到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一个长相魁梧,黑脸的大汉,突然问道:“你说你一直站在门口,可听到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