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圆深黄的月光下,风吹拂着齐腰的野草,就像巨大的波浪一般,浑身湿透的少年紧张的咽了口水,胆怯的准备往前几步,“婆婆?是婆婆吗?我们翻车了?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对面的婆婆好像充耳不闻,只是默默站着,“站住!”是个年老的声音。
周司礼听到,停住脚步,心里却忍不住的狂喜起来,对面说话了,只要说话了就是救星。周司礼眼睛开始适应起刚才突然的光照,这是个苗族婆婆,裹着厚厚的头巾,面容模糊不清,身上带着不少的引起,幽幽的的反射着光芒,还没看的仔细电筒的强光又照了过来。
“咦!”语气不知是惊是怒是欢喜“你叫什么名字!”虽然是个老人家却也能说着还算标准的普通话。
“我叫周司礼,我们是从荆省过来的……”周司礼赶忙的回答道。
“周司礼,周司礼……”婆婆反复的念叨到,发出咯咯的笑声。
电筒的光柱又转到周司礼的腰间。
“你跟我来吧。”苗家婆婆杵着一根树枝一样的拐杖,转身往回走。
“婆婆,我还有同学还躺在下面的。”周司礼焦急的说。
“哼!救不活了,你自己想保命就跟我来。”婆婆转过脸不屑的说。
“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救不活?婆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婆婆你有没有手机我只要打一下电话,钱我们有,求求你帮……”周司礼情急之下赶进几步,不断的央求着婆婆。
“我说救不活就是救不活了!”婆婆转过身打断他。“你知不知道这溪叫什么?这个叫诡溪,其实就是鬼怪的鬼,全部是毒水,像你们泡这么久就不活了!”婆婆对着周司礼说。
在近处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婆婆的面孔,之间脸上只有两个黑黑窟窿一样的眼睛,其他皮肤都像被硫酸烧伤过一样,丑陋可怖。周司礼被婆婆和话和脸容吓得哆嗦一下,只觉得万念俱灰,一下就跪了下来哭出声来。
“求求婆婆救命,你不就他们我也跟着被毒死算了。”
电筒的光忽的有照在周司礼的身上,“不是婆婆不救,你们也太会挑日子了,今天刚好是十五,正是那鬼娃子闹的时候。”婆婆语气居然软了下来。
“鬼娃子?婆婆我一路上都听到有人不知道是笑是哭……”
“你也听到了!”婆婆语气显然很吃惊,说罢居然又走上前几步,距离已经近的可以听到身上银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近处之间婆婆面容更加瞧得清楚,皮肤像是全部溃烂一样,只有两个眼珠和眼皮还能灵活的转动,周司礼更是吃了一惊。
“这是麻风病,已经好了你不用怕。”婆婆叹了口气“看来卜的卦是这个意思,大祖神庇佑。”婆婆嘴里念叨好多听不懂的话。
“婆婆有没有解毒的办法?”周司礼看婆婆语气大变,看来是事情又有转机。
“救他们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婆婆手抚着拐杖说。
“当然,我都答应。”周司礼觉得人命关天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其实你答不答应都一样,不过既然来了都是天注定,也由不得你不答应。”婆婆冷冷的说。
“而且,救倒是能救,倒是救不了那么多。”婆婆叹了一口气说。
“我有三个同学,还有一个开车师傅”周司礼喜出望外。
“我们山上的人我自然要救的,其他还有三个药!”婆婆不知从什么时候从怀里摸出三个小小粽子一样的东西。
周司礼想了很多:想到平素李茎这个铁哥们一直对他爱护有加,芸芸和奶茶虽然对自己使来唤去但是就这么放弃不管吗?又想到真的出行死去,他们的父母是多么的伤心,自己又是多么的难过,他们都是独身子女而自己还有个妹妹。我既然还能走能跳说明,中毒应该最轻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呢?
“婆婆你救他们吧,我想我应该没事!”周司礼对婆婆说,大有慷慨就义的意思。
“哼!等下你就知道撑不撑的过了。”婆婆朝着小溪边走去,步伐灵活不像上年纪的人,就连下这个河坎也不让周司礼帮一下。
婆婆嘴飞速的念着听不懂的话,缓缓趟过小溪,念着更加稀奇的话把几个小粽子,喂给躺着的人吃了下去。
“吃了我的药,过一下就没事了。你跟我来!”婆婆一边往岸边走,一边说“你不要指望我还有药,等下我懒得给你收尸。”
周司礼心底莫名的恐惧,那就是人对死亡的恐惧吧,“婆婆你家里应该还有药吧?”
“你听!”婆婆边走边说。
周司礼只听见那婴儿的哭声异常的凄厉,而且开始有点震耳发聩的响亮。
“你看看自己的手。”婆婆语气凌厉的说。
“啊。”只见手上的皮肤开始发烫发痒,用手一抓居然流出脓水来。
“这诡溪流的水都是放了蛊的,你中了蛊毒过不了多久就要烂成我这个样子了。”婆婆伸出手,手上也是恐怖的重度烧伤扭曲的恐怖模样。
周司礼全身都开始微微发热发烫起来,耳边的婴儿的哭声居然变成了说话声“哇,小弟弟,哇,小弟弟,过来玩,过来玩。”
“怎么样,害怕了吗?后不后悔?”婆婆好像心情愉悦地说。
周司礼心里充满了恐惧,想到恐怕就要溃烂而死,心中想起父母来,“婆婆,有个麻烦你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跟我爸爸妈妈说,我对不起他们,养我这么大……”周司礼哭了起来。
“答应我的事还没做的,就想死,死不会死就是要你像我这般丑的吓人,也让我这个婆婆不要一个人这么孤单!拿着这木头”婆婆忽然厉声的说,并把拐杖的一头递给周司礼。
周司礼留着眼泪用手结果拐杖,拐杖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制成的冰冷而又粗燥,就好像什么动物的皮肤一样。还没拿稳,只见这拐杖居然动起来,原来这拐杖上一直盼着一条蛇,见人抚摸扬起蛇头吐着蛇信子要了下来。
周司礼惨叫着,只见那蛇咬的极其深,而且毫不方口的样子。周司礼挣扎着死命的往后拉出手来,根本没有效果,只觉得天昏地暗起来,双腿一跪倒地不起。
耳边一直不断的响起着:“哇,小弟弟,哇,小弟弟,过来玩,过来玩……哇,小弟弟,哇,小弟弟,过来玩,过来玩……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