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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写人篇(11)

每天鸡叫的时候,妈妈就起来了,她先忙完了家务,然后到菜园里忙碌,种菜、浇水、施肥,一片荒芜的土地在妈妈的努力下,变得生机勃勃起来,青菜、白菜、茄子、黄瓜……看着让人赏心悦目。我一方面为我勤劳能干的妈妈感到自豪,一方面为辛苦忙碌的妈妈感到心疼。

妈妈一大早就起床了,做好了好吃的东西,扯开嗓门喊我起床。

我嗯了一声翻个身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妈妈便絮絮叨叨地说:“我煮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还烤了地瓜,可真香呢,赶快起床吃吧!”我听着听着,扑哧一声笑了,一骨碌爬起床来。瞧,我的妈妈真是又勤劳又可爱。

我努力了半天,怎么也画不出那只鸟儿的模样,将一只漂亮的鸟儿化成了一只丑陋的鸭子,我气坏了,一冲动就把画揉成一团扔在一边,几乎哭了出来。妈妈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的样子,还有地上皱巴巴的画,一下子明白了。她捏捏我的鼻子,说:“怎么了?生气了?”

“来,我们唱棉花糖!”说着她一边拍手掌一边摇头晃脑地唱起来,那样子可逗人了,我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妈妈捡起地上的画,展开来端详了一会,说:“还画得蛮不错的嘛,我当年像你这么大,还画不出这种效果呢,慢慢来,画的时候不要急躁,先仔细观察清楚再下笔!”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里了,要继续画。妈妈却说:“今天累了吧,走,咱们出去玩去!”

有一回妈妈种了一种新品种的蔬菜,除了妈妈说很好吃,大家都不爱吃,妈妈便不种了,妈妈说:“本来是想种给你们吃的,你们都不爱吃,我吃着也没味!”我的鼻子酸酸的,心里说:妈妈,你总是将无私的爱奉献给我们,什么时候会为自己想一下啊!

我的妈妈是个老师,长着一张鹅蛋脸,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长长的头发,喜欢穿漂亮的连衣裙。妈妈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会讲许多道理。然而妈妈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例如她说要多锻炼身体,每天早上让我跟同学们一起步行去上学,她自己却开着摩托车呼啸着走了,她说要早睡早起,她自己却经常批改作业到深夜。

似乎每个路过的人都在热情地跟妈妈打招呼,我不由在心里说,妈妈的人缘真好呀!瞧,又来了一个大婶,两个人见了面就像老朋友似的,妈妈挪不开脚步了,站在那里跟大婶天南地北地聊起来,一聊就是好半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在旁边等得脚都酸了,哭笑不得,真想说:妈妈呀,你聊天就聊天呗,为什么还抱着个沉重的大箱子站在那里聊天呢。

我明白了,妈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有一次,我不听妈妈的劝告,又去河里玩了,浑身湿漉漉地回来。妈妈终于发火了:“看你着凉了,谁管你,我才不管你!”妈妈竟然说不管我了,我伤心极了,故意跟妈妈怄气,又跑去河里玩,没想到真的生起病来了,好几天高烧不退。

妈妈说不管我,可现在她比谁都着急。她心急火燎地带我去看医生,半夜里爬起床给我熬中药。妈妈将中药端过来了,我嫌中药苦不肯喝,用被子盖住脑袋。妈妈只得坐在床沿,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微微掀开被子,看见妈妈正呵着气吹药汁,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我猛然明白了什么,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妈妈坐在椅子上,又在打瞌睡了。我开始仔细地打量妈妈:妈妈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细细的皱纹,黑发中开始夹着丝丝白发,一睁一闭的眼睛里,记忆中那些飞扬的神采不见了……忙碌劳累的生活,让妈妈过早地走向了衰老,这都是为了我们呀。我的鼻子酸酸的,说:“妈妈,你去休息吧!”妈妈迷迷糊糊地说:“你那件棉衣还没补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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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这孩子自幼又娇又惯的长大,吃、穿都是别人扶持着,现在给人做小工,可怎么做呢?可怜了我这孩子了!母亲一想到这里,每逢吃饭,就要放下饭碗,吃不下去。每逢睡觉,就会忽然的醒来,而后翻转着,无论怎样也睡不着。若遇上刮风的夜,她就想刮了这样的大风,若是一个人在外边,夜里睡不着,想起家来,那该是多么难受。因为她想儿子,所以她想到了儿子也是想家的。下雨的夜里,她睡得好好的,忽然一个雷把她惊醒了,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沦落在外的人,手中若没有钱,这样连风加雨的夜,怎么能够睡得着?背井离乡,要亲戚没亲戚,要朋友没朋友,又风雨交加。其实儿子离她不知有几千里了,怎么她这儿下雨,儿子那里也会下雨的?因为她想她这里下雨了,儿子那里也是下雨的。

——《北中国》萧红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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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有机会就想作弄我,瞧,又来了,爸爸把给我新买的鞋子藏在背后,然后假装对我说:“今天又忘记给你买鞋子了!”

爸爸又在抽烟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一问,才知道他班上有个学生得了急病,急需大笔医药费,爸爸前思后想,将准备买车的钱借了出去。

看着爸爸义正词严地跟他们辩论着,将一条一条的证据列出来,将在场的人们说得服服帖帖,我从心里为爸爸喝彩。

我上了车后,回过头,看见爸爸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微微蹙着的浓眉,眼睛里深深的期望,一下子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爸爸的大手紧紧拉住我的小手,穿梭在人群里,爸爸的手格外温暖,一直温暖到我心里。

仰望爸爸的身影,那么高大,那么安全,有爸爸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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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的爸爸有时像只温顺的大绵羊,我坐在他的膝盖上,用手拔他的胡子,将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这还不够,我打他那只鼻子的主意,我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透气。爸爸嗯嗯地抗议着,我便哈哈大笑起来。

爸爸变了,往日,爸爸看到我那可怜的成绩单,爸爸总会大发雷霆,样子可怕,每一次都恨不得把我暴打一顿。而这一次,爸爸看着我的成绩单,略微皱了一下眉,正当我以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的时候,爸爸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头,和颜悦色地说:“比上一次有进步,争取下一次考更好。”我惊愕地睁大眼睛,心想:爸爸,你是不是记错了呀,上学期数学考了75分,这次才考了70分,上学期语文考了78分,这次才得了73分……爸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全年级四个班一共123位同学,上学期你考了全年级87名,这次排74名,这不是进步了吗?”爸爸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爸爸以前总是批评你,给你很大的压力吧?爸爸错了,你不会怪爸爸吧?其实学习这事呀,尽力就好了,该学习时就学习,该去玩就去玩……”这是爸爸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的眼睛湿润了。爸爸变了,变得通情达理了,变得善解人意了,变得更让我喜欢了。

爸爸经常教育我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可他却经常撒谎。冬天了,爸爸给我买了温暖的棉衣,我对爸爸说,你也买件皮大衣吧!爸爸说,我不冷,皮大衣那么重,穿在身上多别扭。可是每个冬天,我都看见爸爸的背影在北风中冷得发抖。我和爸爸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爸爸总是给我点我最爱吃的红烧肉饭,他自己却吃最便宜的炒饭。我把红烧肉夹到爸爸碗里,说,爸爸,你也吃点。爸爸将红烧肉放回我碗里,说,我才不喜欢吃呢。

可是我知道,爸爸不是不喜欢吃,红烧肉那么好吃,爸爸怎么会不喜欢吃呢?爸爸要去集市的时候,我对爸爸说,你打的过去吧。爸爸说,我走路就行了,才那么点路。可是当我上集市玩的时候,爸爸却说,你打的过去啊,走路要很久的……爸爸老是撒谎,这让我感到很气愤,也令我感到心酸,但我却因此而更爱我的爸爸,我暗暗地下决心,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发奋图强,将来做一个有出息的人,让爸爸过上好日子。

爸爸是个农民,他每次来学校看我,既不是穿着崭新的西装过来的,也不是踏着油亮的皮鞋过来的,更不是驾着气派的轿车过来的……爸爸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脚上一双帆布鞋,有时候安安静静地站在学校的光荣榜前,瞪着上面我的名字,脸上挂着微笑,有时候出现在教室的窗子外,慈爱的目光在班里搜寻着我。每次看到爸爸在校园里那平凡的身影,我的心里便感到一阵安宁,一阵温暖,一种鼓舞。

已经是春天了,可这棵柑桔树上还挂着一个桔子,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可是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既摇不下来,也够不着,用树杈勾,还是不下来……爸爸过来了,爸爸说:“你怎么摘得到,别弄伤手了。”爸爸爬到树上,努力将那粗大的树枝扳过来。整棵树都摇晃起来,爸爸的身子也摇晃着。我害怕了,害怕树枝断了,爸爸摔下来,我赶紧说:

“爸爸,别摘了,我不要了。”可是爸爸不听,他继续努力着,终于,他将桔子摘了下来,放到我的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我望着手中红红的桔子,觉得它多了一层意义:深沉的父爱。

爸爸乐于助人,邻居家的电视机坏了,爸爸知道了主动帮忙修,谁家的秤坏了,找爸爸借。有一次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在路上摔倒了,恰好被爸爸看见了,爸爸二话没说,背起老爷爷急匆匆地向医院走去。村里的人说起爸爸,没有不竖大拇指的,我打心里喜欢我的爸爸。

爸爸偶尔很顽皮,会捉弄人。一天一大早我刚刚起床,爸爸就对我说:“刚才你的好朋友小琳打电话找你玩呢。”我急匆匆地跑到电话机前,拨了小琳家的号码,接电话的是小琳的妈妈,她说:“小琳还没起床呢。”

我气鼓鼓地瞪起眼睛,凶巴巴地扑向爸爸,爸爸一下子抱住我,哈哈大笑起来,说:“谁叫今天是愚人节呢!”

爸爸每天蹬着三轮车送我上学。爸爸的三轮车稳稳当当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汽车当中。我坐在车上,舒服极了。经过人少的路段,爸爸会加速轻快地蹬着车子,一边哼起歌来,我也跟着哼,一边哼一边拍手掌。

爸爸笑得很开心,我也笑得很开心。

星期天,爸爸教我下棋,一边下一边耐心地给我解说车、马、炮各有什么用途。我一边听一边小心翼翼地下着,一连下了好几盘,总算掌握了下棋的基本知识。抽着空儿,爸爸又说:“人生有时候就像下棋,走错了一步,接下来就会步步皆输……”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明白了什么,低下头说:“爸爸,上次花瓶那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撒谎……”

爸爸摸摸我的头,温和地说:“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走,咱爷俩兜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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