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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是我无法抹去的印记

她终究是离开了。

预感被证实。我是个有点自傲的人,身边的女人离开了我不会有一丝伤心。当初柳真说分手的时候我也只是低落了一阵子,很快又恢复过来。在我认为,那些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只是为了我的外表,能够满足她们那可笑的虚荣心。女人挑选男人无非两个条件,一个是外表一个是金钱。我本以为苏冉不辞而别的离开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一丝波澜。然而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一根根引线拉扯着心脏,然后从空气中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它优雅地把我的心脏一瓣一瓣地撕碎,抛向湛蓝的天空。

就是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那么惊慌,清澈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是后来我哭笑不得,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挺白痴的,但确实也与我身边的女人有点不同。她就像一朵小雏菊,清雅,不张扬。我根本不会想到她就是苏瑞委托我照顾的人,而且他们还是毫无血缘的兄妹。苏冉提起她的身世的时候,波澜不惊,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我却分明看到她眼底不为人知的忧伤。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的偶然闯入也许会改变我的。而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她是第一个敢骂我,而且动手打我的女生。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都是化很美丽的妆容,声音娇滴滴的。我说什么,她们绝不敢反抗,更别说骂我。她的声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地烙在我的心上。她说:“叶迦恒,我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所以,证明给我看,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表情,反正我只看到她的瞳孔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信任,对我的信任。我竟然就那样被感动了。苏瑞经常带着她出去玩,我自然也要陪同。我们去了游乐园,海边……回忆在一点点堆叠。以前我回家,从来都只是满室清冷而已。自从她来了以后,家里会有浓郁的香味,墙上还有可爱的小装饰。我不知道她的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几乎什么菜都会做。她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片子而已。而且看起来也像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这让我很吃惊。因为我从前的女朋友从来不会做饭给我吃,我总是带着她们去各种各样的高级餐厅,看她们优雅却做作地切下一小块牛排,然后淑女地说吃饱了。她们根本不清楚,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会为我做饭的女人,和一室真诚的温暖而已。真奇怪,遇到她以后,我总是拿她和别人对比。这样更加衬托出她的特别。但是感动归感动,我清楚地明白我还未对她产生类似爱情的感觉。直到那一次,她帮我挽回了即将丢失的工作,她甚至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听得心惊肉跳,她却还在微笑。愤怒与害怕充斥我的脑海。这个笨女人,不会照顾好自己吗?!我一想到她站在马路边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就害怕得要命。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它驱使我抱紧了她,鬼使神差地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意识很清醒。我想,她从此就真正进入我的生活了吧。

简亦的出现,是我预料之外的。他还没褪去少年的稚嫩之气,身体里却似乎隐藏着巨大的能量。那天晚上我从窗口看到了他和苏冉。他吻了她的额头,她没有拒绝。我僵在原地,接着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难道她也喜欢他吗?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苏冉经过我房间的时候,我吻了她,疯狂的。连我自己也意想不到。我无法接受让她进入别人的世界。简亦是我最大的敌人。承认吧,叶迦恒,你嫉妒得发狂。

我带她去了铃兰。记得当初第一次去铃兰,那个老妇人对我说:“小伙子,这是个美丽的地方。但愿未来你带着最能让你牵挂的女子,同她分享这里的美丽。”她是我带来这里的第一个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了。意外却忽然来临。那是她第一次不顾仪态地抱着我失声痛哭。我庆幸自己来早了一步没有让她受到伤害。于是我告白了。不像往常那样浪漫,但却是最真心的一次。我们终于在一起,日子过得蛮幸福。我很缺乏安全感,我总害怕她会离开,所以我特意地定制了那两条项链。我在想如果她迫不得已要离开,我也要她永远记住我。

她竟然真的离开了。无声无息,像一只蝴蝶,轻易地就飞过了我的沧海。

柳真曾经来找过,她要和我复合,而且声音哽咽地想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打断她,淡淡地说:“不必了,你的事我全都知道。”

我没有看她震惊的表情,心里一片混乱。是的,我全都知道。包括她和苏冉的谈话,那天我正好在那里。苏冉说得很对,柳真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我。但我想知道的是,苏冉呢?她是不是真的爱我?

“迦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你不要离开我……”

“你用不着向我道歉,你回去吧。我们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我想关上门。

“迦恒……”

“我现在很烦,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真的不可能了吗……”

“是。我们的过去很深刻,但完全不足以阻碍将来。所以,你回去吧。”

我关上门,门外传来她低低的抽泣声。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走进卧室,关掉电脑。我QQ上的分组已经换了,手机的壁纸也换成了碧蓝的大海。我想这也是苏冉离开我的一个原因吧。她认为我心里还装着柳真。真可惜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我不怎么上Q,那段时间手机也被别人给借走了。我最亲爱的苏冉,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电脑桌上放着一封信,我知道是她留下的。我忽然悲哀地发现,除却这封信,我竟然没有一样东西是与她相关的。我苦笑着打开了信,是她娟秀的字迹,一字一句都重重砸在我的心上,痛得撕心裂肺。

迦恒: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然而除了离开,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会很好,所以不必担心。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虽然你很骄傲,但是你还是教会我许多。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我以为我们会走到永久,可是你还是对你的过去念念不忘。我想,属于你们的过去,应该很深刻吧。甚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的进入。所以我是时候离开了。柳真是个好女孩,她有她的苦衷,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她和你才是绝配。一开始我奢想过你爱的是我,不过我真是白痴得可以,你和她2年的感情,我和你只有几个月。时间上,我就输得一塌糊涂,我怎么可以奢望你爱上我?

我走了。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没有你,但是有全新的生活。在北京,我用一秒爱上你,在另外一座城市,我用一辈子忘记你。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猜得到开始,猜不到结局。我希望自己,未来不要再遇见你,因为如此便可不相聚。我很绝情是吗?呵呵,只有绝情,才能让自己不动情。

新的一年又到来了。照顾好自己。

愿一切安好。

项链会一直带着。勿念。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没有谁说不允许眼泪堆在眼眶里吧。于是我就默认了自己这种可耻的行为。它们滚啊滚的,竟然还是越出了眼眶,哗啦啦地掉下来。叶迦恒,你真他妈有出息。行啊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当年胃出血不打麻药做手术的时候你没哭,现在为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哭?!真他妈混蛋。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只有眼泪淹没了自己。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与时间无关,与空间无关,因为是她,便爱了。

冬天没有过去。我一个人吃饭,工作,睡觉。家里再没了她的气息。晚饭后偶尔会独自一人散步,耳机里播放的是邓紫棋的歌,围巾是红黑格子,头发染回了黑色,吃甜食,不喝咖啡。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我开始习惯着她的习惯。苏冉离开以后,我抽烟越发厉害,我冷,那看似温暖的火焰和烟灰竟然消除不了我内心巨大的冰块。后来我顿然醒悟,取暖最好的办法,不是抽烟,而是所爱之人的拥抱。我摩挲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它已经没有了耀眼的光芒,却还是发出微弱的光。项链的另外一个特别我没有告诉她,只要项链的主人没有死亡,就算他跑得再远,光芒都不会熄灭。我忽然想起她信中所说,项链她会一直带着。是带,不是戴。我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还是说,苏冉你真的打算抛下我,不留给我一丝希望了?

有些人的伤口是在时间中慢慢痊愈,如她。

有些人地伤口是在时间中慢慢溃烂,如我。

苏冉,我不会放过你的。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就追到天涯海角。是你逼我用如此野蛮的方式。你占领了我的世界,现在还想全身而退吗?绝不可能。这一世,我绝不放你走。你就等着吧,等着我找到你的那一天。

苏冉,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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