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和平阳异口同声道。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已经坐在了“兰亭一序”楼上最好的包厢里。
一坛美酒，几碟小菜，一盏摇曳的烛光，一个热腾腾的火盆。
“谢谢红拂姐姐，我们今晚可要不醉不归了！”我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没问题，兰亭一序别的没有，美酒多得是，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红拂一边布菜一边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
“诶，平阳，我知道你酒量好，可是这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会伤身子的！”红拂略带责备地按住平阳的手。
“瞧你，虚伪！刚才还说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现在就小气起来了！”
几杯梨花春下肚，平阳的脸上顿时闪烁着一层粉嘟嘟的光泽，犹如新涂了一层胭脂，在她以往那种干练凌厉的美丽之外增加了一种柔软妩媚的气韵，美得让人不忍转眸。
“美酒、美酒！是用来品的，哪有这样的喝法，像你这种喝法，只能算作臭男人的牛饮，白糟蹋了我的美酒。而且，太伤身子！”红拂语气里尽管带着浓浓的嘲弄，却掩饰不住那种姐姐般的担心。
“身子？嘿嘿，连个孩子都不会生，我要这身子干嘛？”平阳嘻嘻笑着，眸子里一抹淡淡的自嘲：“一个女人，只会马上杀敌，却不会生孩子，就好比一只不会生蛋的母鸡，还有什么用？”
说完，又斟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挡都挡不住。
红拂也不拦她，只管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抱起臂膀，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怪不得别人说，能够改变女人的只有男人。我以前还不信，今天，我信了！”
她的眸子带着微微的失落，从平阳的身上抽离，慢慢地看向了远处：“红拂一向心高气傲，结交朋友亦是如此。不过，还好，我有幸认识了两个当世的奇女子。一个飒爽英姿不让须眉，于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个倾城倾国唯爱之上，于人家喜宴之上出手抢夺新郎面不改色。不过，如今看来，两个人都变了，都是被臭男人所伤——唉！”红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悲悯看了看平阳又看了看我。
“我们变了吗？哪里变了？”我略带不忿地看着她，脱口而出。
“一个变得没有原则，一个变得没有脑子！”红拂说着，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细细咀嚼着她的话，默默猜测着：不知道我是那个没有原则的，还是那个没有脑子的——
“放肆！敢对本公主无理，红拂，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平阳撅着嘴，嘻嘻笑着看向红拂。
“错，人家有人疼有人爱，过得又开心有幸福，怎么会活得不耐烦了？活的苦的可是咱俩，不，应该是我才对！”窗外月色如钩，冷寂而空茫，触到心里，满满的惆怅。
“好姐妹，为咱俩的同病相怜，干杯！”平阳嘻嘻笑着为我递上来一杯酒。我俩对望一眼，一抬头喝了个精光。
“其实，你比我幸福，我二哥那么爱你，那么想要迎娶你，你却推三阻四，宇文新月，你好坏——”梨花春即便算不得烈酒，可也禁不住我们这样一大杯一大杯地喝着，此时此刻，平阳他已经半醉了。
“只有我，我才是最最可怜的一个！呜呜呜！”话未说完，她早已泣不成声了。
“平阳，平阳不哭！”红拂摇了摇头，叹口气，将平阳默默地抱住。
“柴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柴绍，你知不知道，我虽然贵为大唐公主，可是我却从心底里羡慕那个女人——”半睡半醒之间，平阳喃喃低语着。
良久，她的低语声终于停了。
一回头，人已经睡着了。
“新月，你想睡吗？”红拂一边往平阳的身上改了一块毯子，一边抬头问我。
“我不瞌睡!”一边摇头，一边骄傲地看向红拂：“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酒量好过平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