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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1988年的风流韵事(2)

大家就像商量好了,一言不发,大步走着,走得很快,呼德很快就跟不上步子了。麻蛋也跟不上了,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抬头望望遥遥赶在前头的那一伙男人,沮丧地吐一口浊气,说噗,乏死我了——说着抡起锄把在呼德屁股上打一下,还要打,呼德躲开了,呼德说****妈,干啥打老子?呼德不是个顽货,也不会随便动嘴骂人,见了庄里的老人喊巴巴大爷,见了年轻人喊大哥大姐。但今儿是个例外,这一路跟着走,越走他越觉得气氛不对劲,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干啥去?他不知道。为啥要带着铁锨锄头和棍棒?这哪是走亲戚的样式?走亲戚不是带着礼物有说有笑地去吗?这伙人一个个虎着脸,好像他们刚蒸了一锅馍馍还没熟,就被人一把揭开锅盖漏了气,全部变成生馍馍了,所以他们气得不成样子要找揭锅的人算账。尤其二伯,本来一贯就是个严肃刻板的人,这一路那张脸就没有露出过一丝丝笑意。呼德不敢靠近二伯,父亲没病之前他最怕的人是父亲,父亲病了管不了他了,剩下最怕的人就是二伯了。

麻蛋好像没想到呼德这娃会张口骂人,这一声毒骂来得太突然了,把麻蛋镇住了,他仔细看呼德的脸色,呼德的小脸灰突突的,像啥呢,像一张刚没了男人的寡妇脸。麻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改变主意了,将第二次抡过来的锄把猛地刹住,锄头磕在地上,把白光光的路面刮破一道壕,新土翻起来,像路面流出的血。麻蛋紧走几步撵上呼德,说驴日的走慢点不行吗,为啥都跑那么快,难道前头有一泡热屎等着呢,都要抢着去吃吗?

呼德一听他骂得难听,回头要还嘴,他今儿豁出去了,别人惹他他不敢顶嘴,难道连个嫩鸡公麻蛋也要害怕吗?才不怕呢。别人都是叔叔伯伯辈儿,麻蛋和他平辈,只是大了三岁,他心里有一种冲动,想挑战一下这三岁在两个人之间形成的距离和那种随着年龄差距而产生的尊卑。

麻蛋冲着他嘻嘻地笑。一张像他妈一样布满雀斑的圆脸笑得抽成一团。他的笑容似乎含着些巴结的意味。这让呼德感到很意外。他刹住脚步,那句要和他对骂的脏话卡在脖子里,没有翻涌出来。另外一句话却自己跑出来了,说你扛着锄头乏吗?要不我帮你扛着?

谁也没注意到是咋回事,等前头的人偶然回头,看到那把又细又长的灰锄已经扛在了两个人的肩头。呼德在前头,锄头就在他前面,明晃晃的半月形锄头,距离他的脸两乍远,这种锄头只能掏炕灰,不能锄地不能挖土,刃口很单薄,等炕洞里草木灰满得填不进去的时候,用锄头一下一下扒拉出来,刚拔出的灰滚烫滚烫,往里头埋一窝洋芋,过一阵子翻开来,洋芋软得一捏就破,噗嗤一股热气喷出来,洋芋的肚子白花花裂开在那里。这样的洋芋一口气吃上一个两个还想吃。也有笨女人,掏炕灰不拿手,磕磕碰碰的,把锄头钩在炕洞里的暗墩上,不是捣塌了支撑炕面子的泥墩墩,就是碰折了锄头。麻蛋妈是个细数女人,这锄头擦得明光明光的,锄把也磨得光溜溜。看着这剥了皮的榆木锄把,白花花直溜溜的,呼德忽然就偷偷地笑,世上的事情真是难说,麻蛋妈,那个女人啊,一张麻脸,个子又肥又矬,可是她手里用过的家具,比如这锄头,仅仅是一把掏炕灰的锄,也被她使唤得这么细致。要是能把人也擦擦洗洗削削砍砍地处理出想要的模样来,那么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儿子麻蛋都肯定不是现在的嘴脸了。这些年麻蛋越长越像他妈,越长越没样子了,像一个老榆木疙瘩,就知道拧着劲儿往歪里长。

过了榆树湾,就是昊家后塆。等吴家后塆过去,迎面是一个叫羊坊的小庄子。看到羊坊村口那个塌得只剩下半个的老堡子,呼德忽然心里热热的,过了羊坊就是白羊岔,一路经过的村庄都是陌生的,只有白羊岔是熟悉的亲切的,姐姐就在白羊岔。这一路上大家走得真快,好像不是走亲戚,而是一伙要去打劫富户的土匪,用那句粗话来说,那就是日急慌忙的。

大家在羊坊的老堡子墙根下停下了,这堡子远看去没觉得有多高,一旦真正到它跟前,得仰起头才能看到堡墙顶上干枯的老草。大家纷纷把工具丢在地上,顺着木棍子落了座。

****姐,乏死人了——有人抱怨。

呼德没敢抱怨,他和麻蛋从肩头卸下锄头,麻蛋一屁股坐在靠近锄头的那一端,呼德只能趔着屁股向细的那一头坐。这一路真是累,大男人走路,一个个脚底上带着风,一点也不照顾后面还跟着孩子呢。呼德从前来白羊岔可不是这样走的,那时候娇贵得很,被母亲牵着手走,走一会儿停下来缓一缓,实在嚷着说脚底疼走不动了,母亲就会背他一会儿,姐姐也背过两回,还有几回骑在姐夫的毛驴背上。姐夫每年都要赶着毛驴来他家,驮荞麦,拉粪,碾麦子。庄里的人都说姐夫是个老实疙瘩。他从说这话的人口气和眼神中看出,老实疙瘩不是夸赞人的意思,相反好像有那么一点不怎么好的用意。可是呼德觉得姐夫这个老实疙瘩很好,对姐姐好,对呼德也好,从来不会拿粗话骂呼德,也不作弄他。老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奇怪的是近半年来姐夫一直没有来扇子湾丈人家走动了,那些农活儿忙得母亲腰都弯下了,姐姐也只是来了一回,来转了转,就又走了,没有像往年一样留下来帮母亲干活。呼德看着母亲一个女人家苦着脸扛重活儿的样子,就怀念姐姐姐夫,天天缠着母亲问姐姐姐夫为啥不来,他想他们。

真是奇怪得很,以往提到姐夫,母亲就一脸的笑,如果庄里有人夸母亲找了个好女婿,得济得很,母亲菜色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被谁狠狠揉搓得变形的花,嘴角流着蜜说真主的拨摆嘛,命里积修来的,比一般人的儿子还顶事儿。母亲真是在高兴里把自己陷得太深,本来是个老实厚道的妇女,那一刻随口说出的那句话,无意中肯定伤害了那些养出不孝子的女人们。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姐夫渐渐减少来往次数的时候,还是干脆半年不露面之后呢,谁要是提起姐夫,母亲的脸色就怪怪的,给人什么味道呢,像闻到了一锅炒煳了的饭,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犹豫,有些难以说出口,至多叹一口气,不多说一句,好像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一口轻轻淡淡的气息里。呼德脑子里回想着母亲从前的喜悦和后来的变化,没注意屁股上挨了一脚。这一脚太结实了,疼得他捂住屁股直龇牙。麻蛋在嘿嘿坏笑,把锄头抱起来,说真没眼色,我妈的掏灰锄,叫你压折了咋办?跟你姐一路货色,瓷货!

呼德被骂蒙了。瓷货。他重复了一句,想抓起锄头还击麻蛋,可是麻蛋早就抱着他的锄头躲到男人们后面去了。呼德想去追,但是一抬头几张异常的脸他吓住了,他发现二伯正带着大家商议事情。看样子是大事。不然他们的脸不会这么严肃。二伯的脸色不展脱,也就罢了,反正这个人好像一年四季都戳着脸,就没有个开心的时候,所以他今早把呼德妈双手端在桌子上的饭碗摔了,呼德也没有觉得有啥奇怪。摔摔打打是常事儿,自打父亲病在炕上,姐夫慢慢不来帮忙,呼德家那些地,靠呼德妈一个女人不可能种得过来,春耕夏收和碾麦子拉粪耕茬地,都和二伯家合在一起,指靠的就是二伯那一把男人家的气力。一家人基本上依靠着人家生活,对于二伯的暴脾气也就只能忍受了。

问题是围着二伯的几个人脸色都僵僵的。就连平时最爱耍笑的王家嘎子,这会儿也紧紧绷着脸,他是秤砣脸,只要一不高兴,下巴就下拽得很明显,好像随时会掉下来。这让呼德的心里顿时流过一股寒意。深秋的羊坊和一路上经过的村庄,没什么两样,家家户户都在赶着最后的秋忙。秋霜来得早,那些没顾得上割倒的高粱被霜一杀,叶子猛然间蔫了,萎缩了。老堡子周围是大片的高粱,秋风扫过,微枯的叶子窸窸窣窣抖,这零碎的抖响让呼德忽然心里很烦乱。天气完全阴了,风也比起身时候凉了好多,穿过身体好像从骨头缝里钻进去又窜出来,从里面走了一回。他把一直敞着的最后一个纽扣牢牢扣上,又把裤带松开再绑紧。他想扑上去拧住麻蛋的风扇耳,和他狠狠地斗一架,问他凭什么骂自己,骂自己也就罢了,凭什么把他姐姐捎带上,捎带上也就罢了,随便骂一句什么不好呢,要骂瓷货,还说自己和姐姐一样,都是瓷货。这话里有话啊,啥意思?得叫他说出个五五二十五。

可是麻蛋跟猴子一样机警,远远躲着,他没法靠近。他真是后悔,一路上为什么要帮他抬着灰锄,那是巴结人家呢,巴结的结果是啥,最后被人家照屁股狠狠来了一脚,真是活该啊。他暗暗地咬着牙恨自己。要在平时他是不会这么恨一个人的。挨一脚是常事,被人骂家里的女性亲属也是常事。但是他今儿心里就是有气。这股气是从哪里来的,他不知道。好像他心里笼着一炉火,没有捅开,暗暗地续着,他在等待那个前来捅一火钳的人,他要顺势扑轰轰地腾起一笼火,把自己烧了也把别人烧了。

二伯忽然在招手。对着呼德招手。这让一路上一直受到冷落的呼德感到意外。他赔着小心一点点挨近二伯。磨蹭个啥?二伯脸色不仅仅冷,竟然黑了。嘴里一股寒气喷到呼德脸上。呼德有些恍惚,他依稀觉得二伯早饭吃的是煮洋芋,而且是蓝色粗皮洋芋,还下了几筷子咸韭菜。煮洋芋味儿绵厚,就算在胃里发酵一会儿,泛上来也不难闻,让呼德想到姐夫给别人下粉条时大锅口的热气里冒出的新粉条的味儿。咸韭菜就不一样了,就算你只吃了一筷子,打饱嗝时冒出来的口气也臭得熏死人。二伯一定吃了好多,这口气离老远就让呼德心里直翻跟头。但是二伯喊他靠近,他就得靠近。说实话他心里很渴望能巴结二伯,讨得他的欢心。尽管他知道这样很难,却还是不由得就这么去做了。二伯的手忽然举起来,一个淡灰的阴影落在呼德脸上。呼德眼睫毛抖抖地颤。这巴掌却没有落下来,拧住了他的耳朵,软软地往起提,二伯的声音也软软的,好像他忽然被一种巨大的疲惫席卷,软绵绵地说你个屁大的人,不高高兴兴活着,愁啥呢?一个脸一天到黑戳着,谁把你的生馍馍掰了?

呼德仰起头很费力地笑。二伯不喜欢常常苦着脸的人,这个他知道。二伯说过,人活一辈子,都是不容易,能多活一天都是真主的慈悯,所以要高高兴兴地活,不要动不动戳着一张寡妇脸。呼德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挨着二伯站过,小小的身子都能感觉到隔着那层薄薄的布衫,二伯的体温传到了自己的身上。半个身子的肉酥酥的,他不敢动。但是眼里忽然噙上了泪花,透过泪花看,脚地下的黄土路面上印着密密叠叠的脚印。夏天拉麦子的车辙印已经模糊,翻茬地的牛蹄印倒是很清晰,像花瓣一样,一枚压着一枚,一枚赶着一枚,匀称而优美地开放着。他盯着其中一枚保留完整的蹄印看,那肯定是一头乳牛,走路邋遢,身子沉重,所以那蹄印很深地刻在土里。后面的蹄根儿快要磨平了,那个花形的花瓣显得肥厚而阔大。

他眼影里显出一头上了年龄的老牛,老牛拖着大肚子,呼哧呼哧喘着气,拖着脖子下松弛得快要耷拉到地面上的那层软肉皮子。他忽然想到了母亲。为啥要由牛想到母亲呢?说不清楚。他的心里乱得很。早在拔豆子的时候,母亲就说快点拔,拔完了要去一趟白羊岔。去白羊岔做啥呢?他有些愤愤地,他在生姐姐姐夫的气,年年农忙他们都要来帮一把,今年咋不来了?两口子顾不上来,来一个也行啊,咋能一个面都不闪呢?母亲好像没察觉儿子在胀气,她滞留在自己的心事里。一边干活儿,一边叹一口气。母亲就是这么怪,有事情装在心里,从不拿出来叫呼德看到,呼德觉得女人家真是麻烦,心里的那个世界深沉得望不到边沿。呼德也懒得去探究母亲心里那口井有多深。豆子完了,拔胡麻,母亲又说了一次去白羊岔的话。前前后后说了好几次。最后都没有结果。呼德觉得一方面母亲确实太忙了,根本腾不出身。另一方面,呼德有一种隐约的感觉,觉得母亲好像是惧怕去白羊岔,如果真去,就算忙死,也总会挤出一天半天时间来吧。她离开一天半天,呼德和父亲不至于马上就会饿死。她之所以不断地念叨却不变成实际行动,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心里是有些害怕走这一趟的。心里存着害怕,只能通过口头不断的念叨来给自己的心开解。

呼德就算是个屁事不懂的娃娃,他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从姐夫不来帮忙,到姐姐逐渐地不来走动,到母亲莫名其妙的叹息,到今早二伯的摔碗,到眼前这一帮人的行动。肯定是有啥事儿发生了,要么是马上就要发生。天气阴着,大家的脸都阴着。他感觉这一起走来的人,心里都和头顶上的云彩一样,蓄积着一场寒凉的雨。就连二伯忽然显出来的温柔也让人感到那么不踏实。

二伯叹了口气。几片子榆树叶子从高处落下,打在了二伯的头上。落叶太轻了,几乎没什么重量。只是那淡黄色的树叶从耳跟后滑下,呼德觉得落叶把二伯的脸上衬出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他一向刚硬的脸部,因为这一抹忧伤变得软和多了,好像有一个女人悄悄拿着一片粉擦在了他的脸部,把一些东西遮盖起来,营造出另外的一些内容。他又叹了口气。

二巴,快点啊,早行动早回家,我后晌还去山上拉洋芋呢。

王家嘎子忽然冒出来一句。

就是就是,我家二亩半高粱一镰刀都没割呢,天天早上有青霜,耽搁不起啊——

有人应和。

大家围住了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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