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正源,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额尔古纳河的上游是发源于大兴安岭西侧吉勒老奇山西坡的海拉尔河,同蒙古国境内流来的鄂嫩河在根河口汇聚,向下则称为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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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空】
2012年5月1日。
让秋山空出乎意料的是,七宫夫妇还有他的父母居然说有各自的旅行计划,然后爽快地答应了七宫智音要过“二人世界”的要求,让他们两个自己规划旅行方案,说是相信他们有足够的自理能力。
于是。他们俩昨天早晨从东京登机,中途在郑州转机停了几个小时,直到昨天下午才抵达海拉尔。加上坐车的时间,抵达这座名为“临江”的小镇时已是入夜。休整一晚上后,他们才出来四处走动。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天空蓝莹莹的,阳光温柔地为树林披上轻纱。这片地区生长着两三百颗粗大的橡树和梣树,它们挺拔而粗壮的树干在榛树和花楸树的的绿叶中屹立着,伸展开宽阔而多节的枝桠,散发着独特的生命之美。一团团树木的空隙间,是绿油油的草地。
这里是额尔古纳河某条分支的河畔。在这片地区,一望无际的草原被崎岖的丘陵所取代,河水流淌在不太陡峭的山谷中,将中俄两国分隔开来。河流两岸各有数个哨站坐落在山坡上,隔河相对,十分显眼。附近唯一的居民点在中国这一边,是一个仅有五十余户人家的小镇,当地人称之为临江。除此之外,最近的城镇离这里有六七十公里。
小镇西南面的山坡上,秋山空和七宫智音惬意地坐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俯瞰下方的小镇。他们放眼望去,整座小镇的风光尽收眼底。小镇的建筑多为由圆木搭建的俄罗斯式木屋,少数几间则是两层楼的砖房;偶尔可见一两只牛羊在街上优哉游哉地游荡着;但牧群集中在东面的草场。
当地人倒是颇为热情,有一户人家接纳他们暂时住宿。这里的居民会说汉语,而秋山空由于早年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语言逻辑,学会了这门语言,虽然不算流利得毫无破绽,但交流谈话、阅读写作都不成问题。
“秋山你还学了什么外语啊?”
“其实西班牙语也学过,只是比较难达到母语使用者那鬼畜的语速。”
秋山空朝七宫智音笑了笑,他还没达到传说中的“精通八国外语”。
正当两人准备去别处转转的时候,在风中如同波浪般起伏的草坡上,突然冒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咦,有人来了……镇上似乎还有两家人接纳了一队偶然转悠到这个小镇的旅客吧?看这个衣着应该是其中一位了。”
“跟过去看看?”
秋山空和七宫智音跳下岩石,转身抄了条小路向那个白衣人赶去。白衣人的步行速度并不是很快,他们后发先至,钻进树林藏身其中。
“话说,好久没玩这种跟踪的游戏了呢。”
“嘻嘻!难得秋山有空陪我出来玩!”
“哈,博士的时候一心想着尽快毕业,后来又忙了一段时间。”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现在的空余时间就多了不少。”
待到白衣人走进树林,他们才从暗中仔细端详了他的相貌。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复古风格的白色长衫,宽松的衣物在风的吹拂下,衬托出一种难得的飘逸出尘的气质,不似红尘中人,反倒像逍遥自在的隐士。在他的印象中,还没见过这个年纪的男孩能有这种气质,那绝对不是表面上的标新立异能够做到的,不禁对那人感到有些好奇。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秋山空注意到,那位白衣少年的右手拎着一个透明塑料收纳箱,左手则提着一个长方形塑料篮。少年径直向树林深处走去,两人利用树木的掩护悄悄地跟着他。
沿着小径一路走来,秋山空和七宫智音不时能听到黑鸫的嘹亮鸣声在茂密的枝叶中响起。乔木下方的的灌木丛里,知更鸟、黄雀和柳莺啾啾地啼唱着,歌声婉转。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两只红褐色的松鼠淘气地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上,但一见到人类,它们就飞快地往树上窜,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衣少年边走边朝着四周打量着什么,虽然也时不时把目光转向松鼠和鸟儿们,但更多的时候像是在搜寻什么。秋山空的好奇心更重了。
走了莫约一刻钟,少年来到林间的一处草地。这里的树木比较稀疏,可以看到一丛丛的草类植物。在蕨类植物那些精致叶子的淡影下,紫罗兰和铃兰在竞芳争妍,还长着红菇、乳菇、卷边乳菇、橡菇和红色的毒蝇伞。在宽阔的矮灌丛里,零落分布着红艳艳的草莓。
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呢,秋山空心想。依照那少年的轻车熟路,也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他带着工具箱是要做什么?
白衣少年很快就用行动回答了秋山空的疑问。只见他俯身打开工具箱,戴上塑胶手套,捏起一柄8寸解剖刀,然后走向一朵毒蝇伞,熟练地用小刀从这朵毒蝇伞的菌柄基部切断,小心翼翼地将它提起来,放进篮子里,然后走向下一朵。他一共采集了八朵毒蝇伞,每朵的高度都在八厘米左右。它们红色的菌盖上可以看见浅色疣。
毒蝇伞是一种含神经性毒素的蘑菇,分类上为鹅膏菌属,其的主要著名之处在于致幻性,因此被西伯利亚地区居民用来作为引起幻觉和感到灵魂出窍的药物,并在萨满教中具有重要的宗教意义。西伯利亚东部的萨满会食用毒蝇伞,其他信徒则会饮用萨满的尿液,且该尿液含有毒蝇伞的致幻成分。
“这是要做甚?看他的手法也不像是采集标本……”秋山空有点疑惑,“莫非是打算提取其中的蝇蕈素和鹅膏鼙氨酸作为致幻剂?”
“诶,这么说是魔药学家吗?看来是遇到同道中人了!”
“呃,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就像那位森大人一样。”
作为神经生物学的博士,秋山空也了解过致幻剂对神经系统的影响。地球上已知至少有186种具有致幻作用的真菌,毒蝇伞无疑是其中的典型。近年来生物医学在这方面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如何利用其致幻成分治疗精神类疾病。但令他疑惑的是,这个顶多十五岁的男孩为何要弄这种东西。就算这男孩采集毒蝇伞是为了科学研究,也根本不需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去采集野生的,采用人工培养无疑要方便得多,用合成生物学更是轻松量产。
正当秋山空两人准备进一步窥探时,一声娇喝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那边的朋友,这样偷窥不太好吧?”
他俩皆是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只见那丛足有一人高的浓密灌木后面冒出一个手持花篮的少女。这名少女身材高挑,仅仅比白衣少年稍矮一些,长发披肩,容颜精致,看上去年纪与少年相仿。
既然被发现了,秋山空和七宫智音索性大大方方的走出树林。
“清漪?你怎么来了?”
白衣少年惊讶地看着少女,然后转向秋山空两人。
“两位朋友是?”
“我们是日本来的旅客,住在小镇南面。”秋山空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毕竟他们的做法不是很礼貌,“抱歉啊,不是有意跟踪你什么的,主要是……你这衣服和气质很难不引起好奇心啊。”
“诶,是日本人吗?あなたの中国語はとても良いです。”
“啊哈哈,这么说就不存在沟通障碍了。我叫秋山空。”
“我叫杜沐,沐浴的沐。”
“陆清漪,清澈的涟漪。”
“我是[魔法魔王少女]索菲亚琳·SP·撒图恩七世……”
七宫智音一开口就震惊全场,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思。秋山空不忍直视地捂着脸,而杜沐和陆清漪也愣在那里。
“第二个称号是‘魔法七元素圣地的掌控者’,记好了哟!”
“呃,呵,那个……这丫头是中二病。”
秋山空面露尴尬之色,但七宫智音完全不打算领会他的想法。
“秋山的身份是[轮回掌控者],另一个封号是[虚空造物主]哦。”
秋山空的身体顿时僵在原地。意外的是,杜沐居然狠狠地一拍大腿,爽朗一笑,说道:“吾乃[时空尊者],天阶神位、即将封圣的存在。这位……”
杜沐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陆清漪捂住了嘴。
“杜沐你给我闭嘴,敢说出来回去就收拾你。”
秋山空这时偷偷地动用了“神明权柄”,又黑进星河联邦的精神网络,试图确认眼前这两人是否在“彼岸”计划之内。果然,这种恶趣味的心智调整,还真是和富樫勇太他们身上的如出一辙。
“呀……那么,两位有什么游览目的地吗?”
“我们是来采集毒鹅膏的,那边还有一个同伴。”杜沐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的山谷。你们要一起去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