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中国人在国外公堂对搏
不幸被辜太太料中了，成大哥的大阴谋终于露出峥嵘面目。法院警察把CHINAＮＯ １查封，原因是小个子高把辜梁给告了。
看到法院传票，辜梁心中愤愤不平。他依然信心满满地誓言：这场官司无论如何必须赢！我相信也一定会赢！
辜太太的嘴皮都快磨破了，辜梁才勉强同意提出庭外和解，并增加了还款数额。可是，在成鑫控制下，小个子高变得很疯狂，坚持非要抵押物“CHINA NO 1”不可！当然，私下里，成鑫让人传递另外一个信息，只要辜梁保证听话，就可以撤诉。辜梁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保证。没有别的出路，只好对搏公堂！
辜梁的好友肖嘛律师坐在正对面。他将近五十，头顶部开始有些秃，所剩无几的头发却梳得很整齐。一副典型的印度人脸形，圆圆的脸，前额较宽，大眼睛眼眶凹陷，大鼻子，大嘴巴。他身材偏矮，开始微微有些发福，但依然很健壮。可以看出，他就是经常坚持锻炼的那一种。网球是他最喜欢的运动。也就是在网球场上，他认识辜梁。那时候，辜梁还在成大哥手下打工。辜梁天生有一副好运动员的材料，而在网球场还是新手。可是，辜梁天性好强，不肯认输。面对他这样的强手，辜梁屡败屡战，越战越勇。辜梁很善于模仿动作，再加上异于常人的体力，很快就能跟他势均力敌，成为他最喜欢的搭档。他和辜梁配合默契，也成为最佳双打拍挡，在镇里所向无敌。辜梁那种敢打敢拼的精神给肖嘛留下很深的印象，成为他的密友。他自愿当辜梁的律师。在辜梁的事业中，他帮了很大的忙。
听了辜梁这样说，肖嘛摇摇头，用带浓浓的印度腔的英语说：辜，你要知道，打官司向来有赢，也会有输。所有官司都一样！我没有那么乐观，当然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对这里的法庭有些失望！你以前从没有在这里打过官司，或许还不太了解。它决不象表面上那光冕堂皇，实际上受各种势力影响！你应该不会不明白成鑫在镇里的势力有多大。这场官司不好打。
辜老板说：我明白！可是，我没有退路，我一定要打败他们！
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想起那不祥的梦，再想想米小庄的话，辜太太心情很忧郁。绞尽脑汁，她还没有想出劝辜梁打退堂鼓的办法，只好强作笑容安慰说：梁，不要太担心。相信肖嘛先生，还有我。你还是按原定计划回国内去组织集装箱。这里就交给我们。
辜老板固执地说：不！岚，其他什么事我都听你的。这次不行！你知道，这间店对我意味着什么，无论如何不能失去！官司没有赢，我别的什么事都没心思干！这次集装箱，还是你回国干吧！
想到那梦，还有米小庄的所算的卦，辜太太坚决说：不，我也不回国！梁，别忘了，除了这CHINA ＮＯ １，我们还有许多分店，而且北部还有地方等我们去开展！
辜梁说：岚，这因为这，你应当回国。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我们的朋友肖嘛律师！
辜太太对肖嘛肯切地说：肖嘛先生，我的朋友，官司输赢并不重要。请你无论如何要帮我看住辜梁。千万别让他冒险！
肖嘛点点头说：辜太太，你放心吧！
辜太太心里还是非常担忧，当着肖嘛的面，她不能说太多。辜梁接着说：放心吧，太太！我不会有事！而这官司我们也一定会赢！
这些都是用英语对话。在辜老板家里工作这些日子里，倪信风的英语听力可算突飞猛进，对这些话已能听得大慨。他突然用中文结结结巴巴插话说：我……我作证，这欠……欠条确……确确实实被篡改。如……如果打不赢，太……太没有公理！
倪信风那神态把大家都惹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肖嘛律师是中国通，对倪信风的话连听带猜知道大慨，笑着用英语说：法庭上不讲公理，只相信证据！
倪信风的话让辜梁突然灵机一动，他开口问：肖嘛律师，这场官司关键的证物就是这张欠条，是吗！
肖嘛律师说：当然！
辜梁手指那张欠条的复印件说：肖嘛律师，在欠条里这个中国字是后来加上去，难道就没办法请笔迹专家鉴定。
肖嘛律师沉思着说：OK！我想，我有办法，虽还是不能保证一定能赢，至少可以让他焦头烂额！
辜梁也笑了对肖嘛说：OK，我的朋友！我们合作，在法庭上给他们演一场好戏！
镇法庭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依然显得十分庄严。因为涉及全镇最大商店的命运，这场官司在镇里引起不小的轰动。仅数十张坐位的旁听席位，早已座无虚席，周围还站着许多记者，门外还有许多人听实况转播。
法官庄严地高高在上。
小个子高站在原告位上。他本来个子就小，此时看上去显得更加渺小。
各方面程序都过后，轮到被告律师向原告提问。面对小个子高，肖嘛律一开始就毫不留情地提出一连串问题：
高新先生，你只有经营“高家铺子”唯一一间店，是吗？
答：是！
问：据了解，自开店以来，你店里总营业额从未超过三十万，是吗？
答：是！
肖嘛律师紧接着说：请你告诉法庭，2001年12月4日那天，辜梁先生到你店内清点时，怎么会出现壹百叁十多万货物。
小个子高本来英语就不错，再加上预先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回答得十分从容：是的！今年，我希望扩大生意，向成鑫先生借壹百多万钱，多进一些货！可惜，我运气不佳，全都压在货轮里。辜梁先生自愿接收这些货，并预先负叁十万元，剩下壹百万元……
肖嘛律师打断小个子高的话发问：据我的当事人，辜梁先生说，而且第一证人倪信风先生也证实，你当时亲口答应，剩下壹百万元在壹年内还清，是吗？
小个子高坚决否定：不！是2001年内还清，并以“CHINA NO 1”店作抵押……
肖嘛律师脸色一沉，又一次打断小个子高的话说：高新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他曾经手按着圣经向法庭宣过誓！你应该明白，在法庭上说谎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当日是2001年12月4日，离2001年结束还不到一个月，你写01年还清，为什么不写1个月内还清？
小个子高微微有些惊慌失措，却依然一口咬定说：辜梁当时确实承诺2001年内一定还清，并以“CHINA NO1”店面抵押，并有欠条为证！
肖嘛律师走向幻灯机一动按钮，洁白的墙上出现图1：
欠 条
兹 中 国 商 人 辜 梁 先 生 欠 高 新 先 生 壹 百 万 元（中 非 货 币） ，以 “中 国 镇” 中 心 街 1 号 CHINA NO 1 店 面 抵 押 ， 零壹 年 内 还 清 。 特 立 此 据 ！
立据人：高新
欠款人：辜梁
证人1：倪信
证人2：马兰里-把爪史
公元2001年12月4日
肖嘛问：高先生，请你看清楚，是不是这一张？
小个子高说：是！
肖嘛律师继续问：高先生，这张欠条是由你自己亲手书写的，是吗？
小个子高回答：是！
肖嘛接着说：法官先生，我想先向被告提问。
法官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