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处九幽之所,处处鬼哭历历,阴风阵阵,突然间只见一血盆大口向前扑来,阴风大作,那大口腥臭无比,獠牙散发着凶光,一只血色长舌吞吐间,不时有血腥液体流出……
“啊”
风扬惊坐而起,大汗淋淋,睁开那沉睡的眼眸,这世界明亮起来,看着周身环境,这才知是一场恶梦……
“咦,这是……”定神一看,方知自己身处一间厢房中,厢房简单异常,只不过在右手边有一具书架,风扬刚起身查看,只觉全身上下、五脏六腑一阵剧痛,让那平静的脸孔再次扭曲。
“咝……”风扬龇牙咧嘴眉头紧皱间已是面色苍白,这才想起好像自己受了不清的伤。
只是风扬只记得当日从浮尘岛中击杀那名女子后,奋力劈开那座大山后受伤往西赶,却不知怎地来到此处,看着这间厢房,隐约透露出一种庄严,不知是何处!
正待风扬准备起身时却听房门’吱呀‘一声,一道身瘦的身影从门外进来,待那人看到已经转醒的风扬,面露喜色:“呀,风师弟醒来了呀!”
风扬定眼一看却是当日在龙潭山中相处的空戒,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处。
“这里是……”说着便想起身。
“风师弟感觉可好些?”空戒不答反问道,快步走到床前。
“多谢空戒师兄挂念,我……我的伤好多了!”风扬面露疑色的看向空戒“我怎么会在这儿……”
空戒多看了几眼风扬,心下暗惊,受这么重的伤竟然会那么快恢复,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太乙门一向以道为首,并不像佛门功法是体悟自身,所以太乙门中人若论身体根基是远远比不上化度寺的,可他竟然……但空戒毕竟是名门出身,见得世面也不少,自是知道不该询问别人隐私。
当下笑道:“这里是化度寺!”
“化度寺?”风扬喃喃道
“当日我和几名师兄外出,不想在离寺二百多里的一处丛林中发现师弟全身是血,五脏受损,好在气息还算正常,只是受伤太重,于是便把师弟带到这里来了!”空戒回忆道。
风扬这才暗幸自己遇到了空戒等人,若非如此只怕就算不被妖人抓到也得被野兽吃掉。想起来一身冷汗。
“多谢空戒师兄相救,师弟……”
“师弟说的那里话,同为正道,遇到此事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师弟重伤刚刚有所起色,还是多加休息才是!”空戒打断风扬的话,关心道。
“多谢空戒师兄关心!”
“呵呵,好了,你好生在这养伤吧,这里是一安静的厢房,待到吃饭时会有人给送过来的,师兄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便转身退去。
静,平静的夜,虫鸣声在厢房周围响起,似乎很不耐烦这宁静的夜,争相的鸣唱起来。
几日来,风扬只是在这厢房中,并未走出,也未见到其他人,只是每到吃饭时都会有小和尚送来饭食。其间空戒也来过几次,空贤也来了两次,问下风扬的伤势。
从他们的言语中风扬这才知道自己这次能够好的如此之快却是全赖普智圣僧的救治,只是这几日还不能下床,并不能去拜见,倒是略感歉意。
此时风扬全身筋脉已经好了大半,勉强可以下床。若不是风扬有御金决的炼体之术,这次是否生还还是未知,那奋力一击所带来的后果很是严重,好在风扬初始在修炼御金决时吃了不少强化身体经脉的丹药……
风扬暗暗嘘了口气,盘膝而坐,内视其身,缓缓的运起真气行走在全身经脉中,只是那重击的反震力太过凶猛,纵然风扬修为比那叶麟高出许多,却是身处撞击反震力之内,受伤很是严重,经脉多处已是堵塞,凌乱不堪,每每真气运行至受损经脉时疼痛异常,及至运行一周天时已是大汗淋淋。
不过另风扬疑惑的是丹田内,气海中,那许久不被注意的七颗呈北斗七星状的光点却是暗淡不少,一时间风扬也不明所以然,只好作罢,不再去管它。
七日后,风扬的伤势这才真正的好清,这还是风扬从乾坤袋浩渺真人私藏的丹药中,找到不少丹药,一股脑的吃下后才有如此快的恢复速度。其间风扬闲来无事时却也查找了乾坤袋中的一些书籍,却是找出了叶麒手中的那杆笔的来历,心中暗庆自己侥幸。
那杆笔,名为江山笔,乃是一杆流传已久的一件神笔,江山笔通体暗红,笔豪为不知名的灵兽毛所作,挥笔间可以令风云变色,翻江倒海只是小事,只是那叶麒修为不高,发挥不出江山笔的真正威力!
只是风扬不知自己手中的彩灵扇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宝贝,并未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不然的话,也不会受如此的伤。
只是风扬不明白这江山笔相传乃是一间传承有序的法宝,怎会落到叶麟手中?而叶麟又是什么人,想来和七叶门有很深的联系,只是一时间却又无从所知。
风扬摇了摇头,把那些统统抛在一边,运气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想刚平静下来却听门外传来空戒师兄的声音。
“风师弟……风师弟……!”随着便是敲门声
风扬打开房门却见空戒站立在门前,“空戒师兄请进!”当下忙迎进屋来。
“呵呵,不忙不忙,看师弟面色,想来伤势已是好清,当真是神奇,”空戒多日来和风扬相处来,已是熟悉,对风扬有如此快的恢复速度很是惊讶。
“那还不是多亏师兄以及贵寺的照料,不然哪能有如此快!”风扬见空戒很是亲切,早已和他无话不谈。
“不知空戒师兄是否有什么事?”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呵呵师尊今日问起师弟的伤势,我如实回答了,当听到师弟伤势已好,很是为师弟高兴,特令我请师弟前去,师尊对师弟受伤之事很是不解……”
“原来是圣僧,所来惭愧,这几日养伤并未前去拜访,倒麻烦师兄了!”风扬歉意的道
“不妨事,不妨事,师弟养伤要紧,养伤要紧!”空戒呵呵的道。
当下风扬在空戒的带领下,穿过几处厢房,来到一个院落中,只见这所院落与其他厢房想比却是很是简陋,周围也是清净至极。当下不解。
空戒看在严重,呵呵解释道:“师尊一向喜欢清净,呵呵!”
风扬点头,看着这周围环境赞道:“一花便可一世界,师尊境界却非我等晚辈所有的”
空戒微笑着点了点头,领着风扬走到院中的一间厢房前。
空戒快走几步,向房中恭敬的道:“师尊,风师弟到了!”
房中传来和蔼的声音“快请风小友进来吧。”
当下空戒虚引一下,风扬随之进入厢房中,而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面容枯槁,却神采奕奕的老者。
“太乙门风扬拜见普智师叔”
那老者手一托,风扬下拜的身体却是被扶起“呵呵,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多谢师叔!”风扬静静的站在一边
只见普智圣僧上下打量了下风扬,道“恩,伤势却是好了,好在小友修为精进,不然非落下不轻的后遗症”
“多谢师叔出手相救……”
“呵呵,小友那里话,老衲可并未做什么,这是小友根基坚固,非老衲的功劳呀!”普智圣僧笑道“不知小友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当下风扬不敢隐瞒,便把自己从朔阳城一直到这儿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想都说了出来,顿时让空戒面露惊色,普智圣僧只是沉默不语。
一时间房中安静下来。
许久后,普智打破了沉默,“看来此事内中大有文章,空戒,你先下去向方丈把事情汇报一下吧!”
空戒应声退了出去。
房间中又安静下来。
“小友信因果?”普智淡淡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响起。
风扬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小友该听过‘裸形女’的故事吧!”普智并未看风扬,只是一个人怔怔的道。
“佛门注重因果报应,但小友须知万事皆空,向来老衲很是看重缘分,今日得见小友,却也是一种缘分……”
“世人知一切行皆苦,却不知体悟自身,为六法贪……”
“小友可否把你胸前的玉石拿来一看?”
风扬一时为普智圣僧的话语怔住,愣愣的望向那个枯槁的老人,只这一眼却满是坚决,却又是一种明悟的兴奋的神情。
风扬把玉石从项上摘下,递给普智。
普智双手缓缓的接下那块玉石,仿佛那玉石有千斤重般,拿着玉石的那双手却是颤抖不已,一时间双手颤颤的触摸着那块洁白冰冷的玉石不再言语。
许久后这才把玉石交还给风扬,只是风扬在接下那玉石时,分明看到普智圣僧满眼泪水不住的流下……
风扬似乎抓到了什么,一时间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
“师叔……你……是不是知道……知道我的身世?”风扬激动的连话语都颤抖不停。
那普智圣僧身体一震,却并未回答,只是满怀希翼的看了风扬一眼。
“去吧,以后不要再在外人面前示人……”说着不等风扬有所反应,便挥动衣袖,风扬只觉一阵清风吹过,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往门外飘去。只留下那么一句“不要再在外人面前示人……”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语!好像自己的师父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普智师叔……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是吧!”风扬还待进入屋中却见那扇门‘碰’的一声关了起来。
风扬一时间一种空虚的感觉袭向心头,此时却见空戒已是回转。
“风师弟怎在门外?”
风扬一时间迷茫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他们都不愿提起?
空戒在风扬面前挥了挥手,却不见风扬有什么反应,只好先去想普智师尊回话。
可空戒进入厢房中不久却只听厢房中“啊”的一声,随后便见空戒慌张的、恐惧的、愤怒的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