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村长家里又是一场热烈的盛宴,记者和领导出席完落成典礼后下午都走了,倪主任感觉赵歌是自己的福星贵人,存了几分相交的心思,特意留下来陪着他。村长喊了几个村干部和老乡,基本上都是上次他见过的人,大家再次相逢,分外开心。
酒桌上说起了赵歌带冬妮出山的事情,大家对此都是十分支持,感觉赵歌和他们山村仿佛成了一家人般,喝得格外热闹。要不是他体质特殊,非倒下不可,就这也是眼神迷离、晕晕乎乎。
倪主任自然也是大家主要的敬酒对象,晚宴还没结束就喝躺下了,被扶到村长家的西屋睡下。
村里也没什么宾馆旅社,倪主任这几天一直都住在村长家,本来老田想安排赵歌住在另一个村干部家的,一直默默陪在旁边没说话的冬妮忽然说:“就让赵大哥住我们家吧,反正我家也没人了,住的宽敞。”
老田想了下,语重心长地对冬妮道:“也行,正好你也学学怎么照顾人,以后到了山外面可不比家里,就算赵兄弟待你再好,咱们自己也不能忘了本分。”
“嗯,我记得了!”冬妮重重地点下头。
酒宴结束后,老田指派了两个人,帮冬妮把赵歌架回家,那俩人把赵歌放到床上,叮嘱几句后就走了。冬妮赶紧又是擦床又是烧水,还拿把毛巾给他细细搽汗。
赵歌待人走后,默默地运行了几圈心法,运功把酒水逼了出去,这才逐渐清醒。睁开眼,对冬妮说:“行了,丫头,我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快去休息吧。
“你真醒酒了?这么快!……”
“哥的体质好,爬山过涧你又不是不知道……”
俩人聊了一会,冬妮忽然说:“哥你真没事了?要不,咱们再去瀑布那看看吧,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呢,另外,我还想去跟婆婆告个别。”
赵歌看了看时间,夜里十点多,这个点在城市是夜生活的开始,可在山村,已经是万籁俱寂了。
“行,那就去看看,这样明天上午咱们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赵歌起身下床,两人拉开门一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雾,整个村子卧伏在山影里静溢无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才显示出这里有一丝人烟气息。
冬妮打了个哆嗦,回身又披了一件外衣、拿了把大手电,这才紧紧拉着赵歌的手重新出门。
村子里的人去世,都是安葬在西边的一片乱石岗。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这片乱石岗墓地,赵歌只见在墓地的西头有一个不大的新坟,还摆放着花圈,地上残留着几片没烧干净的纸钱。
冬妮走过去,跪在坟前,呜咽着磕了几个头:“婆婆,冬妮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一定还会回来看你的,呜呜,你在下面安心吧……”
赵歌想了想,也走过去并排跪下:“婆婆,你放心吧,我今后一定会把冬妮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你就安息吧!”
一缕山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纸钱,在坟前盘旋几圈,赵歌仿佛听见冥冥之中传来一声叹息,纸钱飘然落下。
赵歌拉起冬妮:“走吧,别伤心了,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回来看婆婆。”
冬妮一步一回头地告别婆婆,俩人又向瀑布那走去……
等走到瀑布那里,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今夜的天空布满浮云,只有几颗星星偶尔从云缝中眨着眼,但两人想起第一次来这的场景,俱是痴了。
冬妮放开赵歌的手,跑到瀑布下面的水潭边:“哥,你等等我,我最后一次在这洗个头。”
“嗯,小心水凉……”
“没事,我就是沾沾水,洗下头发。”冬妮毕竟是小孩心性,这会又开心起来。
赵歌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冬妮跳到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解开长发,撩起潭水,细细地清洗。
他笑了笑,看了一圈周围的景色,又回头看去,飘飘荡荡的潭水白雾中,两个苗条的少女身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