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
“你好。小姐,那个115退房。”老五贼眉鼠眼的说道,说话还时不时观察周围的情况。
“好,先生请问是刷卡,预授权,还是现金呢?”前台其中一个小姐问道。
“现金。”老五没有多说一个字,简单明了,甚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原本站的好好的他,此时左手撑在了前台那,手指扶着额头,作沉思状。而另一边的一位男士正细心的观察着老五的动作。这位男士忽然发现往老五的左手边看,正好是这家宾馆前台的一枚监控摄像头,而这个貌似沉思状的动作正好可以让老五的五官完全被遮掩起来。
当然,这位男士也并不是只观察着老五。他正像个疯子一样正挤眉弄眼地和自己这边的一位前台小姐理论着,
“你想想,我花那么多钱是用来买你们优质的服务的,我可不是什么花钱买罪受!”疯子般的男子愤怒的说道。
“叮呤呤呤……”就在此时,这位前台小姐手边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先生,我知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先接个电话。”小姐一脸得救了的表情,另一只手伸出五指做出请不要打扰我的手势。
“小姐请你冷静,我是派出所的,我们刚才有同事过来接洽过的,拿了闭路电视的信号。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你只要一直装作在打电话就行,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是我们的同事,你不用理他,就当这个电话是打过来订房间的就好,尽量多拖延点时间。”电话里传来所长冷静又克制的声音。这种安排也是想减少不必要的风险,毕竟这位前台小姐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如果和面前的呆鹅对话一多,难免会露出破绽来。
“好的,您要订房是吗?……”前台小姐一如往常客气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呆鹅一面当心的听着长者老五和另一位前台小姐的对话,一边念念有词,指着自己一头又湿又乱的头发,抱怨道:“我头刚洗了一半,先是没热水,我再扳了几次水龙头就暴了,到底怎么回事吗?你还假装接电话,那么巧哦,早不接,晚不接。偏偏我要投诉,你就有电话接,不能先处理我的问题吗?!你们怎么打开门做生意的。”
经过一番观察,呆鹅心里暗自分析道,第一,现金支付,这很符合惯犯的行为特征,不用信用卡和储蓄卡是因为警方很容易通过刷卡支付记录来追踪他们,而现金却难以追踪。第二,故意躲避可以捕捉到五官的摄像头这点也不像是一般人所为。
“好了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个小服务员。换房,换房。不然马上把我房间的水龙头修好。诸多借口,什么维修员下班了,你不会打电话过去叫他回来加班吗?我这明天还要开个很重要的会呢,搞什么飞机!”呆鹅还装着不依不饶的对着服务员提着要求,一边斜眼瞥着前台另一边的老五。
老五当然也好几次看了看呆鹅这边。但是这种老江湖的处世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五退了房,拿了发票,正走出前台,往院子去了。
“长者回到院子里了,黄牙注意观察。”老五一走远,呆鹅从裤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小心的说道。
与此同时,警方对讲机频率里,响起了队长镇定自若的指挥声:“呆鹅,赶紧查查115号房是用什么身份登记的?”
“已经在查了,前两天入住的,115号房。姓名是王阿炳,身份证号是123456789098765430。”当然呆鹅这种颇有经验的警员自然也早就行动了起来,回答道。
面包车上,所长正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着字。再用警方的户籍系统来搜查这个身份证号码。不一会儿,银幕上显示出一张身份证的正反面,队长,副队看了看身份证上的照片。可以肯定的是,这张照片和桑塔纳上的两个男子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身份证上的男子下巴上没有什么显眼的黑痣,而且是个看起来已经花甲古稀的老人。
队长一声令下,吩咐所长继续查询这个身份在半年内所有的酒店和出行记录。
另一边,这个临时行动队里唯一的女同志,绰号“二丫”已经下了面包车。跑到了酒店后门的外侧,105号房的窗边的墙根下面。轻敲窗框,黄牙轻轻地挑开窗帘又推开窗户,把刚刚搜集到的轮胎上的泥土的物证袋递了出去。
而接获命令的巫晨儒也到了此处,把那个卷着圆珠笔的纸卷也托付给了二丫。交待好了二丫圆珠笔笔管握笔位置上是那位比较年轻的嫌疑人的指纹。
巫晨儒又问了一句:“大概多久有结果?”
二丫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大概天亮就会有结果了。”
“嗯,那你快去吧,如果不行,可以直接找他们副队。他是我同学,就说是巫晨儒找他帮忙,去吧。”巫晨儒交待了二丫一番,两人又交接了送餐的小摩托。
二丫一步就跨上了小摩托,英姿飒爽往县里的刑侦大队赶去了。
接着,巫晨儒也收到了归队的命令,便一路往作为临时指挥中心的面包车赶去了。
面包车停在了车站区到南方宾馆必经的一个T字路口一列民房的外墙边。车身右侧正对着大马路。不过这堵墙上显眼的红色“拆”字,已经揭示了这里没有住户的事实。
巫晨儒敲了敲车窗。车窗里冒出一句闷闷糊糊的声音:“暗号!”巫晨儒听出来了是他们的副队。
“暗号,我们什么时候有暗号的,我怎么不知道?”,巫晨儒心里充满了疑惑,眼珠子转了转,调侃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副队摇下了前车窗,正色说道:“小巫,你什么意思,说谁是小人呢。工作的时候别乱开玩笑,上车!”
说完,中间车厢的门就应声而开。而巫晨儒刚一上车就开始报告起了刚才自己的收获,一个名字——于家乐,和那个尚待化验的指纹样本。
另一边,“砰——”黄牙小心翼翼的拉上了105号房的窗户。
“砰——砰——”两声,于家乐也叩响了106房的房门。
呆鹅从前台往外看,在频率里急忙通报道:“长者进了106号房。”正好在后门的右边,和105刚好隔着一个后门。
经过简短的沟通和请示后,黄牙斩钉截铁的一个健步,打开窗户,“啪——嗒”两下,翻出了105号房窗子。落在宾馆的外墙。弓着身子在夜色中迅速地奔过后门,来到了106号房向着外面的道路的窗子底下。
黄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形似听诊器的东西,贴在了外墙上。
“谁啊?”
“你爷爷,于家乐。”
“你大爷。”
等了一阵,黄牙心想,这一定是房间里的人正通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来人。
“嘎——”门开了。
“你以为是谁啊?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哪个小姐姐来给你做什么特殊服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