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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地震周年四川大型公祭

2009年5月10日上午,四川省在北川县城万人坑前公祭5·12遇难者。中午1点多,我赶到任家坪时已是人潮涌动,四五千人要进入县城凭吊或参观。我带着鲜花和香烛纸钱,顺利地进入县城。

从三道拐一路走下去,只见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一路上是废墟,是倾倒的房屋,是9·24泥石流掩埋过废墟的痕迹。

我一路用相机拍摄,花了1个多小时来到下茅坝,才停下来往回走。由于相机存储卡已满,我拿出笔记本边走边记录——茅坝这边,正在施工的建筑倒塌。框架结构的主体还在,高高的塔吊兀立那里。禹河花园工程项目部,三层小楼还算结实,卷帘门还在,高高的碉房还在。

曲山镇东溪沟9队朱元华,72岁。朱元华说,东溪沟9队有50多人,死了11人。谢家、赵正贵家死了6人,剩下一个小女儿。“我家二娃两口子死在文家巷,遗体没有找出来。孙子在曲山小学遇难。”

罗天凡,64岁,电力公司退休职工,正和妻子廖启慧在祭奠,哭女儿罗英在电力公司这里遇难。“这调度楼6-8人遇难。公司办公楼没倒,宿舍楼没倒,调度大楼塌了。电力公司遇难员工50人,在职、退休家居共140人,原本有员工600多人。去年一场灾难,让罗天凡一下子白了头,夫妻俩现在绵阳给女儿带孩子。

魏士强、母成会夫妇,想回去摘自己房前的枇杷。“这是我父母的家,当时他们逃出来了。”母成会说。

魏士强说:“废墟上进不去,为了安全,不去了。”

他们前面有一大坑,魏士强说,东边的一栋楼刚完成主体,这个大坑是当时挖出的地基,正准备建房子。一年了,杂草丛生。

花香袭人。原来这是灌木小叶女贞,白色的花在废墟之间散发浓香,是唯一的温馨。

提示牌上写着如下标语:“放轻你的脚步,放低你的声音,给逝者一个安宁。”

茅坝中学。废墟上的红旗仍在飘扬。

残存的北川县公安局大楼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黑体字:“羌山含悲,湔江垂泪,缅怀战友,英魂永存”

公安局大楼3个单元,左边单元倒塌,右边倾斜,左侧是国土局大楼,6楼全倒塌。

残存的曲山小学宿舍楼没倒。有失去女儿的母亲在曲山小学大楼底下哭泣。

倾塌的绿宝大酒店,玻璃幕墙狰狞……

北川林业局,残立。羊角巷,绵阳安州驾校,残立。对面的楼上二楼窗台一个洋娃娃的脚朝外,仿佛正爬出来。

路灯倒了。对面茅坝教师公寓3栋,倒掉2栋。其中中间的楼成了废墟。

背后景家山,正面是私人盖的四层楼。一层进了地里,还有上三层楼。

“四川省纪念‘5·12'特大地震一周年”,巨大的横标,在万人坑的苍松翠柏之间……上午“四川省纪念‘5·12'特大地震一周年”活动在这里隆重举行。

现在的万人坑对面是一个大坑,有人说,万人坑原来是准备修地下商场的。挖了两三年,已经10多米深,有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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