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厚爱,上官心领了,只是这强扭的瓜不甜,上官从来是不喜欢对女人强来的,况且,就在刚才,慕容姑娘才答应要下嫁于我,我怎好还未娶她过门就急着定下另一桩婚事呢?我知道南昌王向来是个开明之人,一定能明白其中苦衷的,还望王爷收回美意!”上官绫潇可不想又祸害一个大好女子!
林清清本就是不屑于嫁给上官绫潇的,可谁想上官绫潇却是如此不给情面地当面拒绝于她,真让她一个心气清高的姑娘下得了台面,便是更加敌视起上官绫潇来了。
“若是这般,本王也只好作罢了,只可惜了一桩大好亲事啊!看来本王是无福享受上官公子的孝德啦!”南昌王很是欣赏上官绫潇,想将林清清嫁给上官绫潇,纯属是出于对上官绫潇的喜爱,确实不曾含有想要夺人之美的意思,从他慈爱的笑容和微锁的眉宇间不难看出。
“怎会呢?若是王爷不嫌弃,无需结亲,上官愿拜王爷为干爹相夫,也好尽一尽一直未能尽的孝道!”说着,上官绫潇有些忧愁起来,想必是想起了邦德先生。
“甚好,甚好,只是不知骆王殿下可是舍得?”南昌王笑眼看向骆王。
“这是上官的私事,我本是不便插手的,只不过……”骆王有所犹豫。
凌风对官场上的是非早已明了透彻,替骆王说出了心中的顾忌,“这上官公子是骆王殿下的门客,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想必王爷也知道皇上也有意留住上官公子,若是再让骆王殿下落了个勾结朝臣的罪名,不要说上官公子一生尽毁,恐怕也会牵连王爷一家安乐!”
“这……”南昌王被凌风这么一提点,才恍然大悟,心有余悸。
“都怪上官的不是,是上官未能考虑周详!也怪上官太怀念自己逝去的家父、干爹了,才会一时冲动,差点就害了大家一起受罪!”上官绫潇自责地说道。
“此事要怪还怪我这身份,害的你无法圆了自己的一个亲情念象!唉!”骆王自然是知道上官绫潇对于亲情的渴望的了,所以才跟着伤感起来。
“谁都不怪,都是本王挑了个坏茬儿!来,来,来!都快落了座儿吧!”南昌王见酒桌气氛有些尴尬,便是招呼着慕容飘雪、晚夏和上官绫潇入座了。
上官绫潇很快转换了心情,收起一副怨妇的愁容,又变成了一届儒雅书生的清爽形象。
林清清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好一个上官公子,皇上都想留他在宫中?!看来此人定不简单……”林清清斜睨着上官绫潇,视线随之而动,却不想撞上了冷剑醜的冰冷目光,他似乎在警告着她什么,她也只好作罢,收起了目光,埋下头去。
“方才见上官公子提及‘家父、干爹’,莫不是曾已有过了干爹?”林清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挑起了上官绫潇的伤疤!
闻言,上官绫潇又黯然起来。
“清清姑娘说的不错,上官公子幼时就丧父丧母,偶遇一塞外高人,收养了她,故拜其为父,随他生活在塞外。谁曾想,一年多前,高人逝世,故而上官公子才回到我中原,投奔于我!”骆王见上官绫潇暗自伤感,便是不忍再提此事的,故而替她回答了。
“恕在下冒昧了,本只是好奇,却不想这后面有这般心酸过往,还请上官公子原谅!”林清清心里是幸灾乐祸着的,表面却是内疚自责。
“无碍,无碍!这世间的事,缘起缘落的,凡事看开些就好了!”上官绫潇强挤出一丝微笑,端起酒盏自饮了一杯。
在座的,除去了骆王,都是不知情的人,都是一番诧异,一些心疼,都担忧地看向了上官绫潇。
“说起来,上官公子才如此年龄,却能有那般的远见、情怀,实属难得,原来是有高人教授,难怪难怪!”南昌王连忙寻了别的话题来。
“上官的一身武艺,所有的奇思妙想,确实都是他的功劳,上官心里早已将他视为生身父亲,却不想,为了两个死去的人,失去了活着的人……”不知怎么了,无论说些什么话题,都总会勾起上官绫潇悲伤的回忆,让她心里好生难受!
“额……不说这些了!来,吃菜,吃菜,都别愣着了!”南昌王见此情形,只好劝众人夹菜,不再聊天了。
“要不,让清清为大家献上一曲吧!”见南昌王有些不知所措,清清便是趁机展现自我起来。
“也好!”南昌王对清清此举很是满意,微笑着点头示意。
“来人,去取了我的琵琶来!”林清清吩咐道。
“清清自幼学习琵琶,琴技了得,相信各位一定会喜欢的!”南昌王笑着在众人面前赞扬着林清清。
“姨夫说笑了,清清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清清献丑了!”说话间,婢女就拿来了琵琶。
林清清的琴技确实了得,轻拢慢捻抹复挑,每个音都能顺滑承接,毫无破绽、瑕疵,曲中的意境体现的真真切切,弹奏的姿态更是优雅娴熟,有种境外仙人的幻象,确实让人对她肃然起敬,很是欣赏!
“好!”一曲终了,众人鼓掌叫好!
“多谢各位抬爱,清清献丑了!”清清奏毕,起身作揖,又将目光转向冷剑醜,却见他似乎没有细心听曲,只是独自酌饮,心中便是有了些闷气。
“方才那曲可是《夕阳箫鼓》?”上官绫潇笑着问道。
“正是!”林清清面无表情地回复着上官绫潇。
“《夕阳箫鼓》是一首抒情写意的文曲,旋律雅致优美。左手多用推、拉、揉、吟,描绘出一幅清丽的山水画卷。悠然兴起、委婉如歌、富有江南情调、意境幽远的情趣。此曲以柔婉的旋律,安宁的情调,描绘出人间的良辰美景:暮鼓送走夕阳,箫声迎来圆月的傍晚;人们泛着轻舟,荡漾春江之上;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上官绫潇似乎很是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之中,“没想到,我竟能亲耳听到如此真是的《夕阳箫鼓》琵琶独奏曲!上官在塞外一直想要听上一曲,不曾想今日却能圆了此梦,真是一大兴事!”上官绫潇开怀大笑着。
“哦?上官公子对这乐曲也有所研究?”南昌王对上官绫潇更是欣赏和好奇了,他真想在上官绫潇的脑子里一探究竟,看看上官绫潇的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学识!
“研究说不上,只不过略懂而已!”上官绫潇谦虚地低头笑着。
“可能奏上一曲?”南昌王问道。
上官绫潇在心中掂量了一番,才问道,“不知王爷府中可有古筝和玉箫?”
“我让人去取!”说着,南昌王就招呼了一个管家前去取古筝和玉笛去了。
上官绫潇起身又问道,“不知在座的公子们,可是有会乐器的?”
“这两物,在下学过一二!”凌风起身说道。
“那好,你随我来!我写谱子给你!”说罢,上官绫潇就毫不避讳地拉起了凌风的手腕,跟着取琴箫的家仆去了……“呵呵,看来我们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啊!”南昌王望着上官绫潇和凌风离去的身影说道。
“一会儿,我们可是可以享受享受天籁之音了!”骆王有些醋意,自饮了一杯。
“哦?莫非上官公子还能唱歌?”林清清打听起来。
“能?何止是一个‘能’字,应当说是‘精通’!她的歌声,怕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撩人的了……”骆王沉浸在当初第一次听上官绫潇唱歌的回忆里,那时候,他们的情形还那样简单单纯。
“撩人?还能比过女子去了?”林清清疑惑起来,不管上官绫潇给人的感觉有多娘气,可都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比女人更撩人诱惑!
“女子……呵呵,不在话下!”骆王暗笑道,自然,这其中的含义,林清清和南昌王是不可能明白的了!
许久,上官绫潇才和凌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瞧,窗外的可是他们?”晚夏第一个叫了起来,引得众人都走去窗前。
只见,上官绫潇坐在楼下前庭院内的一块落满了缨红的大石头上,身前放着古筝,而凌风则是侧立在上官绫潇的身旁,与上官绫潇对目相视着,拿着玉箫,面色含笑,等待着上官绫潇发号施令。
“各位,上官绫潇和凌大人,在此献丑了!”说罢,上官绫潇纤细的手指便在古筝的琴弦上拨动起来……曲音悠扬滑入楼阁之上众人的耳朵,随之而来的,先是上官绫潇曼妙的嗓音……“哪用争世上浮名世事似水去无定。”上官绫潇唱毕,笑着看向凌风。
随之,凌风也唱道:“要觅取世上深情何惧奔波险径。”
紧跟着,上官绫潇的嘴里又传出了悠扬的词句,“也亦知剑是无情会令此心再难静。”
凌风又紧接着道:“那恩怨未曾问。”
上官绫潇:“纵是相聚也短暂。”
凌风:“心中此际情。”
上官绫潇和凌风对视一笑,合唱道:“此际情也可永。”
凌风:“哪惧千里路遥遥。”
上官绫潇附和着:“啊~哪惧路遥遥。”
上官绫潇和凌风合唱道:“未曾怕风霜劲。”
接着,又是一阵的轻音乐,醉了楼台上的众人心!
上官绫潇的声音再次响起:“心中独留。”
凌风的歌声附和其中:“此生还剩。”
上官绫潇的视线不再对着凌风,而是看向了聚焦自己的骆王,“多少柔情。”
见上官绫潇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凌风的心中不免有些黯然起来,“悲欢往影。”
上官绫潇回忆着之前与骆王的种种过往,“过去悲欢往日情景。”
凌风黯然地看着上官绫潇,“此际情。”
上官绫潇似乎感觉到了凌风炙热的目光,又看向了凌风,二人再次相视而笑地合唱道:“笑傲天际踏前程去历几多沧桑。”
上官绫潇犹如感慨一般,唱着:“岁月匆匆再不问。”
这歌似乎也唱出了凌风心中所想:“心中此际情。”
凌风无奈地笑着与上官绫潇合唱了这一句:“此际情也可永。”心中虽然如此希冀,却难如愿。
可是他无法割舍对她的情愫,“哪惧千里路遥遥。”
上官绫潇淡淡地对凌风笑着:“啊~哪惧路遥遥。”
二人合唱道:“未曾怕风霜劲。”
上官绫潇似乎有些无心唱歌了,声音却还是那般娓娓动听地传来,“心中独留。”
(凌风:“此生还剩。”)
上官绫潇:“多少柔情。”
(凌风:“悲欢往影。”)
上官绫潇:“过去悲欢往日情景。”
(凌风:“此际情。”)
二人合唱道:“笑傲天际踏前程去历几多沧桑。”
上官绫潇:“岁月匆匆再不问。”
(凌风:“心中此际情。”)
凌风将玉箫背在腰后,看向上官绫潇,与她合唱道:“此际情也可永……”
上官绫潇再次抬头看向凌风,笑着与他合唱道:“……岁月匆匆再不问……”
“……此际情也可永……”二人合唱完这最后一句,上官绫潇又买下头去弹奏古筝,而凌风这又拿起玉箫,吹奏起来,二人配合默契,尾音款款动听,让人不忍结束散场!
“好!”楼台上众人拍手叫好。
“果真如骆王殿下所言,天籁之音,天籁之音啊!”南昌王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赞言。
“看来清清还是才疏学浅了,有机会应当多和上官公子讨教讨教才是啊!”林清清有些嫉妒起来。
“呵呵……”说罢,骆王又看了一眼楼下的凌风和上官绫潇二人,才随众人回了座。
“上官真是好琴艺!”凌风意犹未尽地说道。
“凌大人的萧吹的也好!歌声也很是动听!”上官绫潇似乎在故意避开凌风的视线,一直埋头与凌风说话。
“不知凌风哪里得罪了上官公子,为何如此埋头不见,失了往日儒礼非常的君子风范。”凌风见上官如此,心中便是有些心寒了。
“不曾,只是眼睛有些酸涩罢了,想先行回屋休息一会儿,还要劳烦凌大人替我向各位赔罪一番!告辞!”上官绫潇匆匆作揖,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楼上,骆王起身饮下残酒,“本王有些不胜酒力,你们继续用膳,我先行一步!”骆王似乎和上官绫潇心有灵犀一般,楼下上官绫潇才走,他便紧跟着告辞了。
凌风才上来,却见骆王下楼去了,“不知骆王殿下打哪里去?”便问了在座的其他人。
“说是酒劲上头,去休息去了,上官公子呢?”南昌王说道。
“哦,上官公子要我向大家赔个罪,想来是刚在在楼下吹风吹多了,身子又未痊愈,有些不适起来,先回房休息去了!”凌风说道。
“不适?我去看看!”奇介鬼阳一听,便是担忧起来,说着就要起身。
“你还是不要去了,若是真有事的话,定会派人过来找你的!”身边的冷剑醜抓住了正要起身的奇介鬼阳,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好吧!”经冷剑醜这么一提点,奇介鬼阳才想通过来,又坐了回去。
“上官姑娘……”奇介鬼阳安分下来,凌风又不安地妄想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