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朝代的顺序完全颠覆、打乱了,她沉思着来到了铃兰亭,站在桥上倚靠着扶栏,静静地站着。
“娉婷公主小心啊!”一声惊呼从不远处的树下传进了上官的耳里。
上官连忙望去,见一群红衣绿衣的丫鬟围在一棵大树下,而树上却有个身着一件明油绿遍地金绣云霞凤纹的夹纹,同色的一套海马朝云纻丝织锦马面裙,梳着一头漂亮的双鬟仙人髻,发间插着和田玉簪子、羊脂玉点缀金凤的步摇,好一个顽皮的公主殿下,踩着青苔爬到了树的半腰,只为取下那只挂在树枝上迎风点头的蝴蝶花面的风筝。
公主尝试着伸手去勾风筝的断线,却只是徒劳;她心一横,奋力向前伸手,却是被青苔一滑,重心不稳,直直地掉了下来……“公主!”树下的丫鬟一阵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早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安全隐患。只见一个黑影闪过人群之间,看准了位置,一个伸手,将娉婷公主接了个满怀。为了缓冲冲击,上官在接到她的瞬间勾住她的细腰,轻盈地转起圈来,蝴蝶风筝也盘旋而下……“发生何事了?”在侧厅里下棋的骆王听到了惊呼声,连忙提袍冲了出来。
“公主上到树上去拾风筝,跌落下来,如今被上官公子救了的。”悦芯也在人群之中,见骆王来了,便解释道。
“多谢公子相救!”公主落地停稳后,含羞地欠身致谢。
“公主该小心才是,在下不过是尽了职责。”上官抱拳鞠了一躬,还了礼。
“娉婷来了为何无人通报?若是今儿个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还要不要活了?”介于悦芯表面的身份,骆王不得不隐忍着不对她生气,却还是对别的丫鬟怒斥起来,说的却也是实话。
“二哥勿怒!是娉婷见二哥在与离大人议事才未让人通报的。树也是娉婷执意要上的,主子的话她们尽是不敢不服从的,二哥就别怪她们了,且娉婷如今不是没什劳子么?大安着呢。”娉婷公主见骆王火大发了,连忙拉着他的手劝道。
“真个不懂规矩的,什么该拦该劝都分不清么?要些木头有何用处?”娉婷如今是没事,可要不是上官出来游荡,指不定就出了事了,凡事都该防范于未然嘛!
“王爷也莫怒了,丫鬟们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好的,这也算个教训了,下不为例就是了!若再有这事,身边又没个能用的男人,你们一个个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王爷心也是急的,却说的在理,你们可都记住了?”上官插了一句,为骆王拉回点和蔼可亲度,却无意之中吸引了在场众美女的视线。
“奴婢记住了!”丫鬟们齐声应和道。
上官对着众丫鬟微微一笑,又走到了公主面前,忘记了自己是个男儿的身份,直接把手拉了过来,仔细地瞧着,一边念叨着:“还好,不过是些擦伤,悦芯,去取金疮药和白玉膏来,拿温水和酒精,两块干布。”放下手后又直视着娉婷公主泛红的脸,“公主为了亲人,也该有些忧患意识!”说着严肃,待娉婷愣愣地点点头后,她又附赠了一个如同春风般柔和的微笑。
“公子,药来了。”悦芯风尘仆仆而来,她可是怕再得罪了王爷了。
“给我罢!”上官接过了两个白玉瓷瓶,接着先是将公主的双手浸泡在温水中,小心翼翼地为公主清洗伤口处的沙石,而后用干毛巾细心地擦干,再用酒精消了毒,而后涂上了金疮药,整个过程都埋头认真操作着,完全没注意到公主脸上的羞红和身旁仕女们的惊讶目光……骆王却又是心头一凛,“这个丫头,不知自己的身份吗?怕是又要惹来闲言闲语的……”骆王心中暗想着。
“好了,公主待结疤后涂这白玉膏去疤就无后顾之忧了!”上官一直都是一副温和的面孔,虽然让人痴迷,却又不禁让众仕女生疑:莫不是这公子想高攀了公主?各中心思大多一般。
“今日真是亏待娉婷了。”骆王皱了皱眉头。
“若是二哥觉得亏待了娉婷,补上不就得了?”娉婷似乎心情甚好,脸上根本没看到有任何的惊恐之色。
“怎个补得?”骆王见娉婷的眼珠子不时地瞟向上官,心中有了不安的感觉。
“不如二哥将这位公子赐了我,二哥也能放心娉婷的安全了。”娉婷公主含羞地低垂着头,手指不停地玩弄着垂在腰前发梢。
“这……”骆王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拒绝,好在上官替他排解了忧愁!
“公主的赏识,上官心领了。上官早已发誓此生跟在王爷左右,为王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为大唐百姓分忧,守护公主却也是重责美差,只可惜上官是个奔波的劳碌命,蒙公主错爱了!”众仕女见出尽了风头的上官此时却又拒绝了公主,越发捉摸不透这公子的心思了,莫非是欲擒故纵?
“二哥眼光真好,挑的尽是些忠心有为的青年,娉婷好是嫉妒!”公主见上官推辞,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这般撒撒娇,她也是知道二哥的人都是要跟着他一起成就大事的,也不好就这么大才小用地夺过来。
“是二哥命转好了罢!”骆王淡笑着,眼神却暗淡许多。
娉婷看了看天色,将近黄昏,天色却有些黑了,便道:“快用晚膳了,父皇一会儿该找我了,娉婷就先回去了!”娉婷含羞地欠身行礼后准备走人,骆王又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可有半句言语,娉婷该明白凤凰是高飞的!月姑,送娉婷公主回宫。”
娉婷顿了顿,却也不说什么,就在月姑的陪同下打轿回宫。
“上官食而无味,明日还有赛事,就先告退了,晚膳让悦芯送来就好。”说罢,也转身回屋院去了。
“唉……”骆王连连叹气地回到了侧厅之中,却再无心对奕了。
“上官惹事了?”南宫一眼看穿了骆王的心思。
骆王诧异地看着南宫,“先生真乃神人,从何得知的?”
“王爷的心里除了这朝政便是这男女之爱了!南宫惶恐有朝一日王爷难割难舍、本末倒置了!”南宫也泛起了忧愁之色。
“本王只是想让她守着本王一人仅此,南宫先生是否多心了?”骆王收敛了之前的忧愁,恢复了静如止水的面孔,似乎把什么都看淡了的人一般。
“呵呵……希望罢!”南宫暗自摇头,他都做不到放下儿女情长,他又怎么相信骆王真能放得开呢?
“一切随缘而生,让它顺其自然便是,待到尘埃落定之时……”南宫扬声而去……本王不过想藏起她罢了……骆王苦笑三分,自嘲七分地看向了门外渐渐黑了的天空,心中不免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