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费逸寒恢复了往日正常的上下班，不再早出晚归刻意回避。每晚，他都会习惯性地拥她入怀。不过，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没有火热的缠绵。
也许是这段时间费氏的事情太多，令他身心俱疲吧。
黑夜中，艾思语睁着明眸，深深凝视着他模糊的面部轮廓，暗自猜想。
对于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向来不会多问。别看他生长在现代大都市、受过国外尖端教育，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绝对恪守着“后宫不得干政”。而他睿智的头脑以及惊人的商业异禀，让她渐渐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他，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可是，她忘了，他是人不是神，再强、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自负冷傲如他，即使疲惫、即使力不从心，在她面前，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绝口不提一个字！
她知道，她都知道，这不仅仅只是出于他的大男子主义，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爱她，所以不想让她担心。
然而，她呢？
一味只替自己考虑，信誓旦旦说爱他，却一有风吹草动便对他的感情产生质疑。
艾思语，你丫多么可笑！多么愚蠢！多么自私自利！
想到这里，双眸渐渐泛起了湿意，内疚、后悔、自责、难过……百味陈杂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心头，狠狠撞击着胸口生疼生疼。
她颤抖着指尖，寻到他微凉的薄唇，将自己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了上去，似梦呓般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原本闭合着的黑眸攸地睁开，在黑夜里闪着摄人心魄的幽光。
艾思语完全没料到他会醒，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吗。”她声音轻轻的，充满歉然。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伸出手挑起她尖小的下巴强调道。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心里有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原本以为她早已经睡着，却隐隐约约感觉有一道炽热的光束打在他脸上，之后便听见她低低的哽咽声。
正要睁开眼睛询问，她微热的手指却出其不意地触碰到他的唇，然后是她柔软的樱唇吻了上来，心里划过一丝惊诧，她半夜主动，难道是想要？
可是该死的怎么办那里死如槁灰，竟连一点微弱的反应也没有。他懊恼不已，恨不得对准那麻木的下体胡乱揍上几拳。
这时，他突然听见她说对不起，声音悲戚，一遍一遍，反复不断。
胸口涌上一阵莫名慌乱，“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
难道……
是她无法得到满足，而产生了什么念头？
不会不会！
她几天前才亲口说过她爱他，怎么可能会离开？
她不会，而他也不许！
“说啊，对不起什么”他扣住她的手腕，不禁加重了力道，黑眸紧紧锁定她的脸。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躁动不安，连忙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你的爱远不如你爱我那般深刻，我觉得好内疚，对不起……”她忍不住又说了一次。
听完她的话，大手瞬间松开了，他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轻轻揉着刚刚被他用了力的地方，低沉的声音格外轻柔，“疼吗。”“不疼。”艾思语摇摇头。愧疚的心情早已满满占据了整个大脑，哪里还顾忌到什么疼不疼。
即便是被他捏断了，也心甘情愿，绝无半点怨言！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颚抵着她柔软的发丝，闭上眼睛贪恋般地吮吸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这味道，好香好甜，终其一生也尝不尽。
“既然对不起，那你得补偿！”他顺水推舟地说。
“怎么补偿你说我一定做到！”艾思语忙不迭地点着头。
“永远陪着我！”薄唇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明知道她已经属于他，明知道这辈子她只会属于她，可是，心中依然有种不安的情绪在翻腾。
可笑了不是。
原来……
自诩不可一世的他，也会如此患得患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