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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到元江

在乱山里打了许多天的转转,我们在威风的迎接下,迈着早已磨得到处是血泡的脚向着希望之地元江走去。突然我们听到有个小孩子在哭,原来是那个偷老周刀的小屁孩又差点被杜欢伯逮住他的狗吃了,这几天他都离我们保持距离,生怕我们队伍里面看着他的黑狗眼睛发光的人打他的小狗的主意,就在刚才老周又保护了他和他的狗一次。女眷们几乎是一面哭,一面一步步的往前挨,前些起日子有的母亲怀里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个时候她们只能用眼泪还有用舌头添孩子的嘴唇以口水和泪水这些体液来给孩子止渴。可惜我们没带马来,不然还可以吃马肉喝马血。到了现在这些母亲已经哭不出来了,弟兄们也像抽了筋一样的喘息,但是没人停下来。我搀扶着背着宋廉哥的大熊紧跟着石建中将军的身后,他的马在过峡谷的时候被他放了,所以他一直拄着拐杖带着疲惫和创伤的身子一拐一拐的走着,他的嘴唇和大部分弟兄一样已经干裂出几条宽缝,两眼不知道是上火还是缺水总之焦红焦红的怪是吓人。

走着走着石将军大声对着队伍呼喊:“弟兄们元江铁桥快到了,等渡了江咱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顺便把伤员安置了!”之所以石将军这么说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已经是红色的了,是的我们来到了红土坡,元江铁桥不远了。现在是民国三十九年一月二十四日下午!我们忘记了安静环境给我们的不安,心中只想着快点到元江去,尤其是大熊,宋廉哥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已经高烧不退了,迫切需要医治。

听到了石将军的话,于是我们咬着牙坚持着向前走着。这时候我不禁回想,在这几天的艰苦行军中,身边不断有兄弟倒下,他们在完全没有预告和征兆的情况下,在茫然前进中突然间就扑到在地上。没有兄弟愿意上前去扶倒在地上的人,因为自己也没力气了,说不定也会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倒下,倒是大熊背着个人还坚持了下来,不得不说毅力非常强大!更悲惨的是我见过一个孩子的妈妈倒在前面,孩子惊恐的在地上啼哭,也没有人多看一眼,每个人包括我都只剩下一丝气息了,地狱就在我们脚下,随时裂开收走我们的命。灾难中的我们秉承了中国人骨子里邪恶的东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战友的冷漠后来到现在也使我良心自责,可是当时我的确没有办法!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前面幻想中的元江铁桥的影子!

然而我们走出了峡谷,我们的撤面也没有发生过敌人的袭击。瞧,我们走到了红土坡我们只要再走不远渡过元江就安全了,宋廉哥也会有救了!当时我天真的这样想。不止是我,兄弟们可能都以为侧面没有埋伏只要我们走出了山区,就一定可以度过元江铁桥。

“水,我看见水了,弟兄们咱们到元江了!”先头侦查部队跑回来兴奋的对我们大声嚷嚷。这个消息传来,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大家就像是一个受尽折磨归的天涯游子,含着欣喜若狂的眼泪,扑向慈母的怀抱一样扑向前方。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拖达二十华里的士兵们全不知道自己得救了,跟随跑在前面的人,自己的步伐也越来越快。这一刻,哭声还有啜泣声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笑声、欢呼声、还有亲朋之间的谈话声。大家像是打仗迎接胜利者一般,像前面快速呼喊跑步。

娜巴也非常高兴,她边往前面跑边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然后随着人群奔向元江。而大熊对着背后昏迷的宋廉哥说:“哥,你坚持住,元江到了,我们得救了,到了元江我马上找人来救你!”说完,背着宋廉哥跑过了身边的人,就连小朱也追不上了,此时的人们早已看不到先前身上的疲惫。

没错,元江果然到了我们跑过了面前的一个山头之后,下面就是奔流的江水,我们立刻冲了下去,大家都高兴的玩起了水,互相泼水打闹欢呼,然后脱下帽子盛水或者用手舀水把水喂到嘴里慢慢的喝,我们长年打仗的都知道这水啊不能喝急了。于是我们选择把头上和身上淋水,在看到几个小伙子跳到江里洗澡的时候,我们全部冲到江里去,还好蒋边的浅水区非常宽,再加上这么大的一条江,容纳我们这些长途跋涉疲惫的人完全没有问题。现在虽然还是冬天,但是我们身上确感觉的是说不出的清爽,也给后来的充过来的弟兄们挪了位置。

而这时我却听到身边的小朱说:“俊青,你休息一下喝点水吧,宋长官就交给我来照顾。”此时的大熊正在江里用手舀水给宋廉哥洗脸:“不要,我自己来,哥元江到了,我马上带你去医治。”随后小朱上前帮忙洗宋廉哥的脸,可是当她的手摸到宋廉哥脸上的时候:“俊青,宋长官的脸怎么这么冰啊,啊!难道宋长官他已经。”“不!没事,我哥他没事!他只是睡着了,睡着了而已!呜呜!”

听到这边的动静,我马上回过头去看大熊那边,此时的宋长官双目紧闭,面无人色,我一下子哭了起来,从小就相识,抗日战场上对我的照顾这些画面一下子涌上心头。我拉着娜巴跑了过去,却看见呆呆哭泣的大熊还有小朱,我和娜巴站在那里,这个时候真不好安慰他。老周还有伙夫头等几个熟识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脸上此刻是一种同情还有悲痛。。

不远处的石将军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他对身边的军官说:“孙师长应该早就到元江城了,还有曹将军怎么没见他们来接应我们!”“师长,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孙师长的部队在元江铁桥那里接应我们,至于曹将军应该是去指挥布防元江或者接应汤司令去了吧!”“但愿上天保佑他们,也保佑我们,真希望接应我们的人早点到!”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天灰蒙蒙的,大伙在江里欢呼聊天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岸边草丛里传来了脚步声,大概看见了好像有士兵过来了,这边太静了,所以我们隔着老远都能听清楚!石将军兴奋的对着草丛中向我们行进的队伍喊道:“弟兄们,你们是二十六军170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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