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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追忆昆明事变

大熊出门以后跑得小朱面前,神神秘秘的递给了她一样的东西。“雪花膏①耶!你那里弄来的?”小朱看见大熊送他这个东西显得很高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军官呀,这件事难不倒我!送你给做新年礼物咯”。那时候蒙自是个小县城,根本没有卖雪花膏的。后来大熊告诉我,这是他跟托跑缅甸的马帮买的,他跟那伙人很熟,在四川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位马锅头!小朱显得很高兴,她想了想,忽然亲了一下大熊“我没什么送你的,这个就算给你的新年礼物了!”说完害羞的端起饺子皮跑开了,边跑边笑。大熊也很开心,他笑着追了过去。

回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大熊和他表哥宋廉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这会儿我们都挺感动的,也都为他们感到高兴。于是大家热热闹闹的炖起了饺子,这时候戏班子也在外面开唱了,大熊他们选定这个地方不错,正对着戏班,我猜他早就开好这块地了!

宋廉问我们云南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退守到了这里!大熊只好如实的回答了他。

原来我们当天卢汉扣留的晚上,第八军还有第二十六军的弟兄们就已经发现了问题,他们果断的采取了强烈的军事行动。当然这还得益于李国辉将军,他是第一个发现情况不对头的。他在遍找不到李弥长官的时候,没有获得任何消息。然后他就打了电话询问其当时云南省政府主席卢汉那个叛徒,卢汉在电话中的语气仿佛是如获至宝一般,他说:“天啊,李国辉,请稍安勿躁,我正想要去找你了,你快点到我这里来,我在省政府的大门等你。”李国辉将军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问:“卢主席,请问我们第八军的军长在哪里?”“我正是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卢汉接着说:“你快点过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越快越好!”“对不起卢主席,我想和我们军长讲话!”“傻子,电话里说不明白,也特别不方便,你快点过来!”“那么第二十六军的长官在哪里,他们刚才来人还找到我们这里来了!”“这件事等你过来一起跟你说,你快点来啊,我很忙的,先挂了,记住我等你!”

当时李国辉团长并没有上狡猾的卢汉的当,但是两只都在等着变数的军队由于没有了指挥官,军心开始动摇了。幸亏,不久之后,大熊来人找到他,跟他一起去第八军团参谋部从那里汤尧长官的参谋官嘴里听到,李将军还有余程万将军临时接到命令,去省政府开军政联席会议了。于是李国辉和大熊二度打电话给卢汉,当他们提到军参谋部人员说道开会这件事的时候,卢汉猜到了消息泄露,但是他并不慌乱,反而给出了这样的答复:“炳仁兄还有承万兄刚刚才来,他们都很消极,感慨也非常多,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的信心已经动摇,再也保持不住对党国的忠诚。所以他们委托我来接管第八军团,国辉兄,俊青兄,我现在代表云南绥靖公署以及政府委任你们两分别为第八军还有第二十六军的军长。从现在起,你们要听从云南省绥靖公署的指挥,李,余二位将军稍后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他们会在电话里告诉你们详情。”炳仁是李弥将军的字号,卢汉这样说,是在故意的表示他和李将军他们是同一条战线的,或许也是暗示我们跟我们是一条战线的。

李国辉团长是一根肠子通屁眼的人,他固执的要求:“我要听李将军的电话!”大熊甚至担心我,还在电话里问了我的情况,卢汉说我正在整理文件,但那时候的我正在遭受刑讯逼供!当然卢汉肯定是不会让李,余两位将军听电话的。于是,李国辉联合大熊发动了第八军和第二十六军对昆明城的进攻。那时候第八军的三个师有四万多人,我们二十六军还剩主力两万多人。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武器上,卢汉的部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前面提到过,他当时只有龙泽汇的一个军和两个杂牌保安团驻扎在昆明。第八军和第二十六军的弟兄们带着一种被出卖的愤恨,还有对叛徒膺惩的敌忾,和营救长官脱险的怒火,使攻势凌厉凶猛,对卢汉守军呈现压倒性的攻势。在炮火中,第八军和第二十六军的弟兄们还让政工队使用扩音器和军中电台向城里不断的广播,最后他们怕效果不够好,还一起跟着喊:“昆明城里的弟兄们,我们是国民政府的第八军和第二十六军。卢汉绑架了我们的长官,要我们也当叛徒。我们是不会宽恕叛徒的,反正你们过来吧,不要受到叛徒的蛊惑,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们虽然叛变了,但是我们相信你们是受到蛊惑迫不得已的,你们要知道历史上是怎么样审判反复无常的小人们的!我们要求你们马上释放被关押的李弥将军、余程万将军以及想干人等!”

我在挨打昏迷的时候只听见过一句,那时在那个小黑屋里一个外面的卫兵,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我隐约听见弟兄们的声音嘶哑悲壮,我在想这种语气是否是他们在喊至痛心处还会落下泪来。可惜我只听见了一句,那个收音机就被里面的人跑过去关掉了。所以那天曾文龙才那么客气的找我,要给我衣服和中将的军衔,让我以将军们的名义发一份假的信件,让外面的弟兄们停火!

听完大熊的讲话,所有人包括宋廉哥也是唏嘘不已,要不是那天我坚持到了最后,才有机会被外面攻城的弟兄们威胁卢汉把李将军和我送出来,才使得形势没有对我们失利。同时大家都在惋惜,当余程万将军获得自由时应该同第八军的兄弟们一起战斗,说不定今天事情就不会不一样,大家也都不用窝在蒙自这个地方担惊受怕,准备挨打了。但这些,大家还是没有在明面上表达出来,虽然对此有异议,但是大多数的兄弟们心里还是想跟着去台湾或者海南岛的。好多长官都跑到后面去了,兄弟们自然也像跟着跑,这大概就是我们一直在撤退的原因吧,兄弟们无心打了!

①雪花膏:一种非油腻性的护肤化妆品。涂在皮肤上立即消失,类似雪花,故名雪花膏。一般是硬脂酸和碱类溶液中和后生成的阴离子型乳化剂为基础的油/水型乳化体。能使皮肤与外界干燥空气隔离,调节皮肤表皮水分的挥发,从而保护皮肤,不致干燥、皲裂或粗糙。在民国时代,这个是铁盒装的奢侈品,在大城市的街头到处都能看见雅霜的广告。雅霜是中国最早有规模生产的化妆品之一,俗称“雪花膏”,产地上海,并由上海“大陆药房”总经销。旧日的雪花膏广告上,印着当时的当红明星白杨,甜心一般的笑容,胸前一束鲜花,那扮相让当时的女人心向往之。广告上说它是“最为爱美仕女之妆台良伴”。一般雪花膏都会被女人用在冬季护肤锁水,个别四个季节都会用,有的男性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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