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什么！”梁爽愤怒地暴吼道。
纠缠在一起的六个人听到怒骂声，闷头不语的从地上爬起来，不过掀倒的桌子，丢的满地都是的凳子零件，甚至那个一支腿插在窗户外面透风透气的凳子，都没有人搭把手卸下来。六个人分成两个阵营怒目而视，显然，人虽然分开，但怒气未消。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就动上手了？”梁爽见自己的震慑力还算过得去，略带得意的松了口气，走到他们双方中间，扫了一圈问道。
这对打的六个人都是刚才积极响应号召去办公室搬书的好同学，里面还有被揍成独眼龙的韩光辉。
“是他先动手的！”韩光辉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抬手一指正对面的男生，吼道。
“你干什么动手打人？都是同学，最少要呆一起一年，犯得着这么狠吗？”梁爽转过身，盯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你怎么不问问他，我为什么动手揍他。”少年扬起下巴，桀骜不驯的反驳道。
梁爽立刻扭过头看向韩光辉，不过却暗自头疼。碰到这种倔驴子，最是难搞。自己好容易过了回官瘾，可不想就这么昙花一现垮下去。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能否与赵小雅老师多多近距离接触的大事！
“我又没往下发书，就是把我自己的拿过来。”韩光辉支吾了半晌，心虚的道。
梁爽狠狠瞪了韩光辉一眼。两人好歹是同桌大半年，没想到事情坏在这怂人身上。无组织无纪律惯了，竟然顺手就要拆老子台。
看到梁爽瞪过来的眼神，韩光辉一缩脖子，低头不吭声了。
“他不遵守秩序想拿新书不对，可你为了这事儿动手就是你不对了。有时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就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你们看看周围，把咱们班弄成什么样子了都？”梁爽语重心长的教训道。
“他……他骂人！”少年憋得脸都发紫，终于逮着梁爽喋喋不休的话头，呛了一句。
“你不也骂我了？”韩光辉也据理力争。
旁边的同伙趁机跟着帮腔：“就是，你骂人别谁都损，打人还骂骂咧咧堵不住……”
“你才堵不住嘴呢，你们要是不骂，鬼才懒得搭理你们……”少年的帮手也不少，两方势均力敌，动手不相上下，口舌战同样分不出谁占上风。
“行了，都别吱吱了。”梁爽耳朵都快被填满了，怒喝一声，大手一挥，命令道：“先把桌子凳子收拾好，玻璃是谁打碎的？把凳子拿开，把碎玻璃先清出去。小心割破手……”
安排完这六个有功有过的莽汉傻13，梁爽扭头对剩下的傻呆呆的同学喊道：“大家都安静，回座位坐好，先把新书发下去再说。”
梁爽吩咐完，看班里的人都闷着头执行着自己的命令，一种上位者的优越感顿时充斥心里，大踏步站在讲台上，双目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待其他人都坐好，这才卷开花名册，道：“我按照花名册上的顺序喊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同学过来依次领书。每人……9本，都记住了。”
说完，梁爽低头看向花名册，第一个名字是他自己，也不在意，随即晃过，看向下一排：“姚亮！”
“我！”正弯腰拿着扫除清扫玻璃碎片的少年直起身，喊道。
“你是姚亮？”梁爽下意识的问了句，不待他回答，直接道：“你先打扫完再说，我先叫下一个。王萍萍……”
姚亮盯着梁爽看了半晌，直到一个接一个领书的人上去，再抱着书走回座位，而梁爽再没搭理过自己，这才忿忿的继续大力清扫起来。
名字一个个被点，叫到讲台上从一摞摞书里分别拿一本，再静静的返回座位上。渐渐的梁爽喊名字越来越快，最多的时候有三个人一起头碰头的领，梁爽就更顾不得那六个拆台的家伙了。
不多一会，眼见着一摞摞书见了底。姚亮早就收拾完，心下也急了，梁爽刚要开口喊，姚亮就蹭地跳出来插口道：“我打扫完了，该我领了吧？”
梁爽白了他一眼：“先让别人把书领了再说。谁让你们闹事，都放在后面。”
“凭什么啊，第一个名字是我，为什么让我最后领？”姚亮又昂起下巴，不服道。
“你什么第一个？我的名字还在你前面呢！你看到我领了么？”梁爽狠狠的瞪了眼，说道。
“你……哼！”姚亮一怔，悻悻地又缩了回去。
初中生就是质朴，说啥是啥，这么简单幼稚的话就能摆平。要是搁到社会上熏陶两年，别说这么肤浅的解释了，就算再高难度十倍、百倍，也照样管用。
“好了，你们几个也来领吧。”等所有人的书都分发完，梁爽一声令下，给这群肇事份子解禁。
姚亮就站在破玻璃的窗口，被众人一阵哄抢，顿时落到了最后。韩光辉一人独揽两套，抱在怀里快速回到了座位，临了，还挑衅似的瞪了姚亮一眼。
姚亮等他们疯抢过后，才挤到讲台上，把每摞最后一本拾起来，脸色很憋屈，有些愤恨。
梁爽眼尖，一眼就看到姚亮最上面的数学课本封面从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足足有三分之一页面。这在梁爽看来无关紧要，胶带一沾就好，可在其他初中生眼中，却是个非常大的缺陷和遗憾。
谁也不想自己的书一发下来就是残疾，虽然慢慢的使用也会越来越烂，可绝大部分的同学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姚亮很委屈，自己就是看不惯韩光辉仗着和梁爽熟悉就挑事儿，到最后还是自己领烂书。
“那个……”梁爽刚要开口，姚亮竟然耍性子的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小屁孩！还跟我耍个性。不要算了，我为什么上杆子舔着脸皮用烂书！梁爽暗自嘀咕一声，带着些微怒气回到座位上。
教室内的喧闹和一片狼藉虽然已经被清理收拾干净，可嗖嗖透风的空玻璃框却无法弥补还原。
赵小雅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教室，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变化了的地方。
“门框是怎么回事？”赵小雅严肃的俏脸凝聚着淡淡的威严，虽然声音很清脆，可一群朴实老诚的学生娃们都怯怯的埋头趴在桌子上，没人吭气。当然，我们的梁爽梁大同学，不在此列。
赵小雅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放在梁爽身上。整个班里也只有他面对自己的责问面不改色。在一众鸵鸟群中突兀的挺拔着腰杆，再加上乡下人所不具有的独特的干净气质，梁爽此刻在赵小雅眼中更显卓尔不群。
当然，在赵小雅眼中的梁爽，再卓尔不群，再突兀鲜明，也只是个初二的学生。
“赵老师，这个是刚才突然风刮过来自己掉下去的。我让姚亮和韩光辉把碎玻璃打扫了，下午上课前我保证找人来按上。”梁爽直视赵小雅，铿锵有力的答道。
赵小雅眉头挑了挑：“姚亮！韩光辉！起立！”
韩光辉正偷偷大喘气，教室另一头的姚亮也耳听着梁爽仗义的‘抗下来’而心里不是滋味，突然听到老师的点名，两人想也不想急忙蹭的站起来。
梁爽微微一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欣然的笑，不过除了赵小雅，再没有人其他人注意到。
“呵呵……这个漂亮的女老师，挺有意思的。”看到赵小雅这么迅速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梁爽不自禁的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深邃的笑。
“梁爽！他们一个在最里头，一个是你同桌，你为什么不自己打扫，非要让他们俩去清理呢？到底怎么回事？”赵小雅不怒自威地呵斥道。
“报告！”姚亮突然扬手一指梁爽，激动的大声喊道：“是我碰掉的。不管他的事。”
真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啊。这时候还懂得意气用事，把少爷我给撇出来。不错，不错！算个好娃子。只是有点一根筋儿，心眼少了些。
“哦，不管梁爽的事儿？”赵小雅嘴角颤了颤，俨然有点笑的感觉了。
“报告，是我跟姚亮打架碰破了玻璃，梁爽回来把我们拉开的。还让我们把那里收拾干净。”韩光辉和梁爽关系要远比姚亮密切的多，见姚亮都站起来为梁爽说话，自然不甘示弱，立刻更加明了直白的解释道。这一下，不但撇开了梁爽，还给他的行为增添了一大段素质修养层面的得分。
“还有谁闹事了？别等我查清楚了再来喊，”赵小雅再一次环视教室一眼，说道：“都给我自觉的到办公室来。”说完，又着重的望了望站立的姚亮、韩光辉，以及端坐如故的梁爽，继续道：“你们三个，跟我到办公室！”
梁爽耸耸肩，跟在韩光辉和姚亮这对争锋不让的愣了吧唧的冲动孩子身后慢悠悠的朝办公室晃。
韩光辉和姚亮也不知道那根筋绷一起了，打骂还不算完，连自首也挣，现在还争着抢着第一个去办公室‘英勇就义’，绝对是脑子秀逗的前兆啊……呃，不对！是已经秀逗了。
梁爽很清醒，一点都不潮。慢悠悠的晃悠，眼看着那一对脑子一根筋的哥俩钻进办公室。
“批评教育一顿，负责买玻璃修好漏风的窗户，是不是还要罚款！？”梁爽无聊的琢磨着：“反正自己铁定是接受表扬，兴许还能受到美女嘉奖呢……不过，在教室那配合，真是默契啊……”
梁爽正神游太空的胡思乱想，突然，一个鬼鬼祟祟的青年猥琐的身影吸引了梁爽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