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泪腺，这其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以在调查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怀疑凌夜。他那个强装坚强却还是落泪的场面打动了不少人。
至于别人会不会对两个人的关系产生怀疑——
这当然是不会的。
先不说当时房间的布置，就光是凌夜和她平日里相处的氛围也是偏暧昧的。
尽管凌夜和哪个漂亮的女生都是暧昧的，但是这总给他们有了个理由去否定自己不是吗？
其实他们早就是情侣了，只是平常不表现出来而已。
毫无疑问，人们大多都会这么想。
那么——
情侣身份就成了一个完美的、不会被人怀疑的、可以介入调查中的身份。
一边展露出极度悲伤的模样，凌夜一边思考着一些事情。
比如说那个死在血泊中的玩家；比如说那些忙忙碌碌、却一无所获的警察；又比如说，那股怪异的香水味。
香水的作用，是用来遮盖气味。
不管是什么气味，使用者是不希望被别人闻到的。
很明显这是一场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事实上，剧情正是由此开始。死了一个人，游戏才能真正的开始。
不过话是这么说，得先把眼前的调查过了才能继续。
凌夜抬起头看看审讯室里的前面的那个警察。
“好了吗。”他问道。“虽然我对你的心情表示理解，但还是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好。”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情侣。”凌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嗯，准情侣。”
“这么说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
“那你觉得呢？”
“可据我们所知你和她的关系应该算不上亲密……”
“你认为暗恋的两个人彼此之间会靠得太近吗？”
“嗯，有道理。”他笑着应了一句，然后就仿佛就此翻过一般不再过问这件事。
相反，他用笔尖敲了敲凌夜的档案。
“医生，你二十七了对吧？”他换了一个话题，开始念起了档案上的内容。
凌夜点点头。
“嗯，哈佛大学医学系，以同届生第一名的成绩硕士毕业。”他翻了一页继续说道。“毕业之后海归回国，在这家医院担任急救科主刀直到现在。家里有一个母亲……”
“你们是在调查还是在窥探我的隐私？”说到一般凌夜打断了他。
“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想要问一下你。”
“你说。”凌夜拱拱手说道。
“我们看到你过去的档案里有过杀人记录？”他转笔的动作停了下来。
“……”凌夜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没错。”
“自卫过当？”他的眼睛直盯着凌夜，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你也看到了，警察已经判案了……”
他打断了凌夜的解释：“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杀了他的？”
“当医生之前。”
“那么你是想要为自己赎罪？”
“你姑且就这样认为吧。”凌夜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很可惜他还想要继续。
再次低下头看着档案，他拿起笔在上边写了起来。
过程中，他问道：“很好，但我有个疑问，你是怎么顶着个案底当上医生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凌夜突然笑了。
“杀了人就不能当医生吗？”他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就好比你不负责这个案子，不也一样来审查我了吗？”
他楞了一下，然后同样微笑起来，鼓了鼓掌。
“好吧，换个话题。你现在可不像是死了女朋友的样子。”
“哦？所以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吗？”
“嗯……我想我不知道……”
警察抬起头，想要从凌夜的眼中读出什么——
里面什么都没有……
相反，凌夜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有趣二字。
然后他再次在档案上写着些什么……
离开之前，凌夜转头问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着头，回答道：“名字？那不重要，你叫我丹尼尔吧。”
丹尼尔？凌夜在心里默念了一次这个名字。
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
凌夜离开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塞西莉亚。
她一头漂亮的纯黑长发，不加修饰、肆意地披在身后。换了一身黑色连衣裙，宛若黑天鹅般优雅漂亮。
毫无疑问，塞西莉亚是个美人，在凌夜的印象中，也难以找到几个能与她相比的。
或许他妹妹算得上一个。但那也不排除凌夜主观想法对她的美化。
由此可见塞西莉亚到底有多漂亮。
无论是她白皙的脖颈，还是玲珑有致的身材，又或者是她显露出来的漂亮的小腿，都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凌夜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看见了塞西莉亚迎面走过来，出于各种心理，他本能地就想向她打声招呼。
但是等到了她真正走近的时候，凌夜只是对她礼貌性地笑一笑。
塞西莉亚同样对着凌夜微笑，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凌夜扭过头，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让他改变主意的原因很简单——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为什么塞西莉亚永远都不曾将她的大腿展露出来？
很显然，就如同凌夜万年长袖的原因一样，她在隐藏着自己作为游戏者的身份。
凌夜距进入游戏以来，已经过了七天，其中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然而就一瞬间的事情，却已经有两个人出现。
或许其他的游戏者也和自己一样，拥有着莫名出现的记忆，然后凭着这些记忆或者身体记忆隐藏自己。
隐藏在这个腐败的城市之中……
凌夜不经意地在警察局中走走看看。这里依旧像往日一般忙碌。
“嘿，老大又要我们交调查了，你们有谁做了给我抄一份。”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见我们有做过？”
“那还是随便编几个好听的数字写上去？”
“平常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话说回来了，你们手头上的案子谁全部都搞定了，到时候奖金分我一点。”
“你每次都这样说，结果最后就你们这些老油条敢伪造案情，奖金全被你们瓜分完了。”
……
凌夜走出了警察局，他看着天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总是觉得当阴暗浮现出来的时候，令人惊悚的高潮就将奏起。
今夜的天空很漂亮，几个星星若隐若现。
但是明天天气不好，凌夜在想，或许接下去很多天星星都不会出现。
今天是它们闪烁的最后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