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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在灾难面前5

10月中旬的一天,一大早,秋红抱着女儿珍珍,章可元提着两个大袋子,在汽车站上了去松江的班车。今天是她父亲陈汉章65岁生日,他们要回家给父亲祝寿。汽车在三圭村境内的公路边停下的时候,弟弟陈鑫和小妹桃红就在那里等着了。他们兄妹接过珍珍和章可元手中的袋子,带着他们往家里走。秋红走到河边时,碰到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孩迎面走来。走到面前时,秋红同那男人都怔住了。

“秋红老师,你好!”那男人赶紧同她打招呼。

秋红醒过神来,也笑着回应:“你好,梁乡长!郑医生!”

“今天回来看看呀?”郑医生也热情地问候她。

秋红点了点头,指着他们给章可元介绍:“这是我们乡梁乡长,这是我们卫生院的郑医生。”

“这是你先生章科长吧?”梁佑民伸出手来,同章可元热情地握手。

经过简短的问候,便分开各自走开。看着梁佑民同郑医生的背影,秋红心里感到很纳闷,他们两人怎么走到一起来了呢?看他们那亲密的样子,日子肯定过得不错,难道梁佑民的病好了?他是怎样同郑医生走到一起的呢?秋红觉得许多事情无法想象。他们走到家门口,陈汉章同堂客周玉春站在家门口迎接,把女儿女婿接进家里,就拿烟泡茶摆花生水果,忙得不亦乐乎。秋红刚进屋坐下,就有亲戚来拜寿,邻近的一些亲朋好友都陆续地来了,把个家里一下就吵得热闹起来。

陈汉章在10月初的市党代会上亮相后,由市委书记钟子健批示,又由区委副书记王少秋亲自落实,他的屋场丘问题乡政府再也不能拖了,答应马上为他作出行政决定,最迟月底就能把事情办好。陈汉章感到很高兴,便决定在生日这天好好铺张铺张,也算是一种庆祝吧。

“秋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60多岁的老太婆——秋红的堂姑妈拍着她的肩膀热情地问。

“我才回来,您老屋里请坐。”秋红将堂姑妈让进屋里。

堂姑妈拉着秋红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你们学校那两个老师好有味,前天晚上吵得笑死人了。”

“哪两个老师?为什么事?”秋红感到非常惊奇,忙问。

“就是骡子坳肖家炳辉伢子与那个姓杜的女老师呀。”堂姑妈见大家都围上来听,就越发来劲,声音也大了起来,“炳辉伢子本来与那个姓杜的老师搞在了一起,他们在一起搞对象有两年了吧,听说已经睡在一块了,已经定在今年国庆节结婚的。不料水库垮坝的那次洪水把炳银伢子淹死了,炳银伢子的堂客翠花就成了寡妇。炳辉伢子看到老弟嫂子成了寡妇,又是个漂亮妹子,就想入非非,从学校搬回家里来住,想吃老弟嫂子的豆腐。可能炳辉伢子尝到了翠花的味道,觉得比那姓杜的老师有味,就要把那杜老师甩掉,要与翠花做长久夫妻。可是那杜老师哪里肯干,把她睡了两年就不要她,哪有这样的好事,杜老师就天天到肖家去吵,要炳辉伢子给她个说法。前天晚上11点多钟,杜老师喊了她的几个朋友和亲戚,来到肖家,闯开门进去,把炳辉伢子从翠花床上捉了起来,要他赔偿10万元的青春损失费。闹得鸡飞狗叫的,羞死人了。”

秋红听着,心里不由埋怨肖炳辉,30多岁的人了,怎么做些这样的事呢?你同杜小艳谈了两年多的恋爱,难道是骗她的?杜小艳哪一点配不上你?难道一个每月拿几百元工资的国家教师还比不上一个乡村妇女?你把杜小艳害得这样苦,人家怎么嫁人?秋红想着,就想到对门学校去看看。她到厨房里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事她插得上手,便对母亲说,她要到学校去一趟。她把珍珍交给妹妹带着,又给章可元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往学校去。

秋红走到河边上,见两边田里都是被淤泥覆盖的禾苗,洪水造成的破坏历历在目。走到石桥上时,冷不防与吕世新迎面碰上。秋红低着头,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快步走过去。

“秋红!”吕世新却突然喊她一声。

秋红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陈秋红!”吕世新又大声地喊她。

秋红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冷冷地问:“有什么事?”

“能不能同你说几句话?”吕世新期待地问。

“你要说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秋红不屑地盯着他说。

“我想向你解释一下,”吕世新说,“当初占屋场丘不是我的主意,打你爸爸也不是我有意的,你相信吗?”

“不是你的主意却强占了这么多年,不是你有意打的却被打成8级伤残,我就相信事实。”秋红恨恨的说。

“唉,怎么说呢!”吕世新叹了口气,“我晓得你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当初我是要把屋场丘还给你们家的,都是我翁妈我娘和我哥,硬说屋场丘是我家的祖业,不肯把它还给你们,才导致后来这些变故。我们家不象你们家,复杂得很,我没有半点当家作主的权力。”

秋红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模样显得十分憔悴,比前几年老多了,心里便有了一丝怜悯,便转过头去,望着远远的地方说:“你们家没有几个好人。”

“对,我同意你的看法!”吕世新连连点头,“所以我决定离开这个家庭,走得远远的,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你准备到哪里去?”秋红惊讶的问。

“不是海南就是深圳,还没有最后确定。”吕世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睛一红,低下头来说,“我祝你幸福,祝你永远幸福!”

秋红心里一酸,赶紧偏过头去,抬脚就走,试图快些离开。

不料吕世新却紧赶两步,对她说:“还有件事我想问你,你晓得吗?”

“什么事?”秋红停下脚步问。

“我听有人说,我的亲生父亲是你爸爸。”吕世新红着脸把话说了出来。

秋红惊得目瞪口呆,盯着吕世新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迷惑地问:“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听谁说的?”

“我哥说的。”吕世新避过她的眼光,接着说,“我是在和秋月吵架时听秋月说的,秋月说是我哥讲的,当时我也不相信,可是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似乎又是真的。”

“不可能!”秋红叫了起来,“你别听人家乱说,这样的事是不可能有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吕世新着起急来,忙说:“你就当我没说好吗,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只是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恰好又碰到你,不晓得怎么就对你说了出来,请你原谅好吗?”说着,他朝她笑了笑,挥了挥手,“祝你幸福!祝你们全家幸福!”就匆匆地走了。

秋红的心绪被彻底打乱了,这是怎么回事呀?他吕世新今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能吗?秋红在心里思索着,联想到爸爸对他的态度,几次在法庭上对他宽松,不愿法庭对他重判,当时没有想到是这么个原因,现在回想起来,吕世新的话似乎有几分真实性。可这是秋红不愿想到的,父辈们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愿都封存成历史,不要影响到子女们的生活。秋红并不担心父亲那不光彩的过去会给母亲和家庭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她只是不由得要为吕世新担忧,从他刚才的谈话中可以看到,他会一个人离开家庭,南下到深圳海南去。他这样一个无学历无特长无技术的农民,到特区能做什么呢?能生存下去吗?他的出走,是受到他那个家庭的逼迫而做出的决定,这吕家真是人间地狱啊,把自己的儿子都要逼得远走他方!秋红一路走着想着,觉得自己好笑,人家的事情你要去担什么心呢?何况人家还是你的对头哩,他们把自己的亲人逼走,不是说明他们没有人性么?秋红决心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可吕世新那憔悴的面容和可怜的身影却在她的心里抹之不去。

“秋红老师,你回来啦?”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秋红抬头一看,正是肖炳辉老师。她连忙笑着回答:“是肖老师啊,你准备到哪里去呀?”

“我刚从家里来,在路上听胡家翁妈讲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我正准备到你家去,给你爸爸祝寿。”肖炳辉乐哈哈地告诉她,“我就晓得你会回来,也想同你见见面,把一些情况同你说一说。”

“学校里还有其他老师么?”秋红问。

肖炳辉摇了摇头:“今天是星期天,老师们都回家去了,怕找不到人。”

秋红只得停住脚步,问他:“听说你同杜小艳老师吹了,该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肖炳辉坦白说,“我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感情,虽然交往了两年多,可我总是没有感觉。加上小艳的性格比较开放,个性也很强,我们之间很难融洽到一块,我一直想中断同她的关系,可又怕伤害了她,就这样拖了下来。直到我弟弟出事后,我觉得我必须承担起弟弟家庭的重担,而且翠花也是个好女子,性格人品都比小艳要强,我不愿失去这个机会,就断然与小艳断绝了关系。”

“那小艳怎么办?当初她那么爱你,你这样一来,她受到的伤害就大了,她能承受得住么?”秋红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她的性格开朗,不会压抑得太久,过段时间会恢复过来的。”肖炳辉满有把握地回答。

“现在小艳还在我们学校教书吗?”秋红问。

肖炳辉点了点头:“目前还在,只是听说她父亲已经给她落实好了城里的学校,过不多久就会调到城里去。”

“她要调到城里去了,那我们那些老教师就走得差不多了。”秋红感叹。

“就是,你走后不久,刘芸芸就走了,现在小艳一走,女教师就只有两个家在乡下的了。”肖炳辉点了点头。

秋红朝学校那幢教学楼望了一眼,便叹了口气,跟在肖炳辉身后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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