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徐庆往里面走,一路上徐庆都在和我说些有关这个聚会的信息。
“安北市三大家汤家、陆家、赵家在三十年前就有约定,不管三家在商场上斗争的有多么的激烈,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三家会谈,也就是你之前参加过的那一次聚会。”
我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徐庆好像是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开口和我解释,“并不是每年的聚会都像你今天看到的那么无法无天,事实上以前的聚会都很平和,就是三家的代表坐在一起吃吃饭,谈谈生意。”
“那为什么今年的聚会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汤家不行了。”徐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三家虽然一直商战不断,但是三家都是本地的大家族,此消彼长的二三十年过去了谁都奈何不了谁。谁知道陆家出了个陆冲,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暗地里联合赵家给汤家设了个套,将汤家的资金链给切断了。已经濒临破产的汤家这才会狗急跳墙,不择手段地想要获得陆家或者赵家的股份,以此来苟延残喘。”
狗急跳墙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汤承祖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为了挽回汤家破产的危局,他不仅设计了一个那么变态的游戏,而且连自己的族人都杀。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想象他掌管的企业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之前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先去汤家转一圈吗?那是因为我们早就收到了风声,陆家人不会放过汤家的。斩草除根这种道理,这些商人比我们更清楚。”
我突然想起陆冲将我送到小区门口之后说的那句话,就算是签了字的合同,在一个死人的手里也一点意义都没有。
难道说汤承祖是他派人杀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这种猜测,在我的印象里陆冲始终只是一个渴望自由纯真善良的男孩子。如果说为了商战而不择手段,那他肯定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陆冲了。
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别墅里传来了音乐的声音。
徐庆看向前方,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好了,宴会已经开始了,我们也进场吧。”
按照徐庆之前的说法,三大家族的宴会私人性质更重一些,只有三家人的会面和商谈。
但是眼下的这个宴会就不一样了,它的性质其实更像是地方商会。每年都会举办三次,将安北市当地可以利用起来的资源,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组织起来。
因为之前徐庆就已经和我交代过了,我害怕在进场的时候被什么熟人看见,所以一直都躲在人群的最后面,侧着身子躲在最角落。
如果不是徐庆提前和我说了一下我有了心理准备,我看见这些参加聚会的人肯定会尖叫出来。
黑道上的狼叔和云哥,商界的各个老板,电子游戏开发界的苏雨落、孟才良、董丑丑,还有龙腾集团玩世不恭的总裁赖长崎。
谢珂就站在赖长崎的身边,看她的穿着打扮赫然是赖长崎的女伴。
这简直耐人寻味!
谢珂明明是我们公司的人,就算和赖长崎有着合作的关系,那也不可能关系好到当赖长崎的女伴啊!
最令我吃惊的是苏雨落与张迹孟才良他们,之前在公司里闹翻之后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今天在这个宴会上他们都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就算是目光相碰也不过是一笑泯恩仇,完全不像是有矛盾的人。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徐庆从兜里抽出一根烟习惯性地叼在嘴里。
我咬着嘴唇看徐庆,“我没想到参加聚会的人里有这么多我认识。”
“哦?那说明你自己已经进入了安北市上流层次的圈子里了。”
也不知道徐庆是真的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故意装傻。
“徐警官,你带我来参加这个聚会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我都认识这些人,所以你才带我来的?”
徐庆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站在右边远处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和周围其他的商人不一样,腰板笔直地,一张脸也是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十分方正正气的感觉。
“那个男人是安北市的警察局局长,整个安北市的刑事民事案件都归他管。”
“那边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中年男人看见了没有?那是安北市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长,要是你身上还有什么麻烦的案底现在就可以过去和他套套近乎。如果你会说话,说不定你身上的案底就消了。”
徐庆不介绍还好,他这一介绍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连着指了好几个人,全都是跺一跺脚安北市就要震三震的人物。同时我也暗暗心惊这个聚会的规格,能够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给聚在一起,这个聚会的发起人该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庆,“国家难道不管这种聚会吗?这么多有权势的人聚集在一起,商人管不着,官员肯定是违反了纪律的吧?”
徐庆笑着指了指自己,“我站在这里不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徐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笑着提醒他,“先生不好意思,在我们会场里是不能够抽烟的。”
徐庆对服务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赶紧将叼在嘴上的烟给收了起来。
看见这样的徐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他是专门来处理这件事的可信度不高。
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来到了别墅中。音乐在这个时候停止了,一个男人迈着步子从后台直接走到了台上。
陆冲!
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我几乎就要叫出来了。
好在站在我旁边的徐庆眼疾手快地把我的嘴给捂住,“陈小姐,希望你克制下自己的情绪,之前我和你说的你没有忘记吧?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这里,林轶今晚怎么样可就说不准了。”
看见我认真地点头,徐庆这才慢慢地将手给松开。
而站在台上的陆冲已经笑容满面地开始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