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铭醒来时,天已微亮。昨天见到了这么多从未知晓的亲人,让他兴奋不已。想到即将开始的选拔,想到家人对自己的期望,又让他倍感压力。总之昨晚他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深夜才迷糊过去,一觉醒来已然过头。
匆匆的起床穿好衣服,抹了把脸就准备到后院练习这两天刚刚学会的通脉裂虎拳。谁知来到后院却发现,起早练拳的并不止他一人。
只见院中拳脚飞舞,低低的呼呵和娇吒之声不断传来,徐莲和徐天柱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看来已经在此练了多时了。
“哥。”徐天柱见到徐铭来到,赶忙收拳朝他跑来,一声‘哥’叫得顺畅无比。
“天柱弟弟,早啊。”听得自己的堂弟亲热的叫自己,徐铭心中也是泛起一丝温暖。
“嘻嘻,不是我早,是你太迟了。爷爷说懒虫是练不出内劲的哦,哥你起得这么迟还不是十四岁就突破了,爷爷骗人。”徐天柱眼带崇拜的看着徐铭。
“呃......”徐铭一阵尴尬。
“瞎说什么呢?你徐铭哥哥大老远的连续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昨天晚上和爷爷他们商议得又很晚,这才起得迟了,要是平时肯定早就起床了。”徐莲这时已打完了整套的聚灵拳,收势走了过来。只见她双颊微红,鬓角隐汗,一身紫色的劲装紧裹着十六岁少女已现玲珑的身材,青春之气扑面而来。
“莲姐。”被徐莲晃得略微的失神,徐铭定了下神赶紧喊道。
“要你说,我也知道啊,刚才是和哥开玩笑呢。老训人,母老虎,当心以后嫁不出去。”说完朝着徐莲做了个鬼脸。
本就微红的双颊此时已是绯红一片,“看我不打死你,让你乱嚼舌头。”做势就要打天柱。
护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天柱,微笑着朝徐莲道:“姐,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们继续练拳吧。”徐铭心中知晓,为了让自己尽快的消除对这个家和家人的陌生感,她们姐弟也是故意如此,心中感激、温馨瞬时满溢。
“哥,你帮我看下我练得对不对,我也要和你一样练出内劲加入缥缈峰,看到时候谁还敢再欺负我和姐姐。”听到要练拳,天柱拉着徐铭来到院子中间。
于是清晨剩余的时间就在徐铭指导姐弟两人练拳,解说自己的练拳心得中渡过了,直到王氏来喊三人吃饭。
等徐铭洗漱完毕来到前厅时,大人们都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爷爷、奶奶、大伯、大妈、仁爷爷、爹早!”一一打过招呼,徐铭在徐恩边上坐下。
紧接着徐莲俩姐弟也到了,打过招呼后在两旁坐下。
看到人已经到齐,徐武焘开口道:“今天晚上我和恩儿、小铭就要出发到夏津城去了,除了晋儿要去筹措银两及准备马车以外,大家白天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又横生枝节。”说完端起碗筷,示意众人可以吃饭了。
“爷爷,我和姐姐也要去,我们要去给哥加油。”徐天柱听说自己不能一起去,急忙开口抗声道。
“胡闹,这是家里的大事,出不得半点差错,休得胡搅蛮缠。”徐晋见儿子吵闹,怒声训道。
见到天柱满脸的委屈,徐铭心中不忍,开口说道:“爷爷、大伯,要不让天柱和莲姐也去吧,今早练拳时我看莲姐和天柱都已经到了外劲中期,说不定天柱突破比我还早呢,一起去提前见识下也有好处的。”
“恩,小铭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先走,七天后由晋儿带小莲和天柱再来,到时在城里的城隍庙会合。”徐武焘沉吟着说道。
“太好了,还是爷爷好,谢谢爷爷,谢谢哥。”天柱兴奋不已,徐莲也是喜上眉梢。
“好了,好了,快吃饭,瞎嚷嚷什么,吃完爹还要出去办事呢。”徐晋对着天柱斥道。虽说嘴里训斥着,可听到自己的儿子被肯定,也是心中欢喜。
吃完饭,徐晋就匆匆的出门去了。筹措银两,租用马车,一天的时间可是有点紧张。
白天的时间在徐恩陪着二老说话,徐铭姐弟三人练武及探讨心得中悄然而过。直到天快擦黑,徐晋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家中。
“老大,如何了?”等徐晋洗了把脸,坐下喝了口热茶,徐武焘开口问道。
“都弄妥了,我让马车子时过来,这是五十两银子,爹您收好。”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包银两递给了徐武焘。“不过今天在镇上,我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徐晋紧接着道。
“何事?”
“徐亚雄的孙子徐天贵就在前几天突破了,也准备去参加今年的缥缈峰选拔。”徐晋凝声道。
“这么巧?就凭他孙子那块料,也能在十六岁练出内劲?”徐武焘疑道。“会不会是误传啊?”
“开始我也这么想,可说得是有板有眼,说什么徐天贵的叔叔帮他高价弄了颗洗髓丹,那小子吃完没几天就突破了。”
“洗髓丹?那就是真有可能了,徐亚智当上了执事能耐也大了,自己没有儿孙,却把天贵那小子当成了宝。”徐武焘无奈的道。
“那他们会不会让徐天贵在试炼塔里对铭儿不利呢?”徐恩沉思着问道。
“估计很有可能,徐天贵刚突破没几天,成功的希望本就不大,如果我们突然出现,猝不及防之下,他们说不定就会让徐天贵在塔里动手。毕竟徐天贵已经十六岁了,本就进不了内堂,今年不行可以明年再来,可小铭就不同了,明年就是十五岁了,今年通不过就只能考外堂了,到时徐天智凭着外堂执事之便再来为难小铭,我们就真的被动了。”徐武焘脸色凝重。
“爷爷,你们不用担心,徐天贵不过才突破没几天,我能对付他的,到时候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看着大家担心的表情,徐铭开口宽慰道。
“不能掉以轻心,一切以试炼为重,他若不来烦你,你就专心试炼,毕竟你耽误不起。还有一点你要谨记,即便他先对你动手,你也尽量不要伤他性命,族中恩怨不能搞出人命,否则让人家徒增笑话,而且也会让家族四分五裂的。”徐武焘郑重的说道。
“是,孙儿谨记。”徐铭眼带敬佩的望着爷爷恭声应道。
“事到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力求尽量减少阻力了。”徐武焘略带无奈的说道。
子时,马车声准时在门外响起。三道人影从门中走出,迅速的钻进了马车。随着‘嘚嘚’的马蹄声离开了东林镇,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只中。
天色已暗,天空中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路人皆手撑雨伞,身披蓑衣,行色匆匆。夏津城外,一辆简易马车停在了城门口,只见三人鱼贯低头钻出了马车。当先一人满头银发身形魁梧,虽是年迈,一双虎目却炯炯有神;身后跟着一壮年,眉目依稀的和老人有些相像,虽是一身猎户打扮,却也气度沉稳;最后是一少年,也是一身猎户打扮,脸上出奇的白净,皮肤好似还泛着光泽,一双和前两位极度相似的浓眉下,一对双眸犹如天上的星辰般深邃明亮。此三人并非旁人,正是徐武焘祖孙,历经了一天的马车颠簸,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赶到了夏津城。
付过余下的车资,让马车先行回去,祖孙三人进入了城内。
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偏僻小村里,连东林镇都感觉已经很大的少年来说,夏津城这个商埠林立,人口众多的城市给他的感觉只能是——震撼!跟在爷爷和父亲身后,双眼目不暇接,东瞅西望的不断问着徐恩:“这是什么?这是哪里?这里又是做什么的?······”引得路人纷纷投以鄙夷之色,弄得徐恩和徐武焘尴尬不已。
直到徐武焘带着来到一家地处偏僻,规模不大的客栈投了店,徐铭才结束了他好奇宝宝的角色。
接下来的两天里,徐恩心怀愧疚的领着徐铭转遍了夏津城。
但随着缥缈峰的选拔日渐临近,夏津城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就连徐铭他们所住的客栈里也渐渐的人满为患了。祖孙三人只得深居简出,足不出户,以免被可能也已来到城里的徐亚雄等人发现。
直到距离选拔开始还有两天,徐武焘才出门到城隍庙外把徐晋父子三人领回了客栈,幸好开始就多订了两间客房,否则还真找不到住的地方。此刻的夏津城里已经到处挤满了或来参加选拔,或来为族中天才加油助威,或带着晚辈来提前见识一番的人群。
这一天,阳光普照,温暖异常,微风中带着一股万物复苏春的气息。只见夏津城内的各个客栈、房屋里陆续走出人来,渐渐的在各处街道上汇集成一股股的人流,缓缓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城中广场不断涌去。
一年一度的缥缈峰弟子选拔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