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维城几人便下马,牵马前行,维城车水马龙,酒肆林立,街上热闹非常,骑马是根本穿不过街道的。
连痕从马背上摘下牛皮水壶递到风华面前,“今夜在驿站内休息,有人来接应我们。”他注意到聂风华在服药控制寒症,今日突然多出一个大夫,细问之下是睿王的军医。
睿王放任她离开不意外,还派遣军医照顾她,这点令人费解。
风华接过水壶,将马缰交给旁边的杜子恒,他随军多年自然马术也是很不错的。
将药碗送入口中,喝水了一口,长出一口气,比她预计的到维城时间要早,杜子恒配制的药果然厉害。
一旁的杜子恒却在哀叹,好不容易过上了轻松自在的生活,不用继续受北地的苦寒折磨,享受江南烟雨下的轻松惬意,没想到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又一次要回去,还是跟着聂风华回去,一路上被北苍侍卫监视敌视。
“这么多年到东燕国数次,都没有好好的看一下东燕的民风,时辰还早,你们先去驿站休息,杜子恒陪我四处逛逛。”风华对连痕开口,眼睛却瞟向杜子恒。
杜子恒多机灵一人,立刻将手中的马缰交给赵总管,起步跟着风华离开。
北苍在维城有自己的势力,连痕也不担心聂风华会惹事,便放任她去四处走走。
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间,杜子恒紧跟着聂风华,感叹道:“一个小小的边城如此多人,挤死了。”
“维城聚集了两国的商人,自然热闹,快到用晚膳的时辰,我们找个酒楼歇歇脚。”聂风华四下寻找着酒楼,走了很久才找到馨香楼。
两人走入酒楼,风华一袭白色长衫,清绝的面容,不可忽视的霸气吸引了太多的目光,边城鱼龙混杂,自然引来很多江湖中人的侧目。
店小二笑迎上去,“客观两位里面请。”
“找个安静的桌子,银甲要见孔雀。”风华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内功传音让店小二听到她的话。
店小二的神色微微一变,只是一瞬间,继续向前走。
上了二楼雅致的包厢内,毛竹制成的桌椅板凳,风华坐下来,店小二沏好茶,什么也没有再说退出房间。
杜子恒端着茶盏,闻着茶香,玩笑道:“这馨香楼用此茶待客,必定一日之内关门大吉。”茶香四溢,汤汁碧绿,入口清爽,这样的好茶宫里都不多见。
风华没有接话,端着茶盏默默的品茶。
“聂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内声传话?”别人没有注意到店小二的神色,他距离如此之近怎么会看不见?
“在王府之内,你配制的药十分好用,我按照秘籍上的记载练习一二便学会了。”风华好心解释,全然是因为杜子恒的药。
杜子恒心中感慨,药物确实能够有助内力的修炼,却没有如此神奇的能力让聂风华在一月的时间内学会如此高深的武功,聂风华的资质不逊色于睿王。
她还说的如此轻松,要是有高人指点,武功修为难以估量。主子想将聂小姐强行带回去便没有希望,还是不要告诉聂小姐和药没关系的好。
聂风华看着杜子恒一脸古怪莫名的样子,不知他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懒得问,继续喝茶。
房门被推开,一道曼妙妖娆的身姿出现在两人面前,玫红色长裙包裹着她傲人的身姿,纤细的柳腰一扭一扭来到风华面前,藕臂环住聂风华的肩膀,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整个上半身贴着他的后背。
“终于想起我了,风华。”声音麻酥酥的娇媚入骨,像用羽毛在耳边扫过,引起旁边的杜子恒一身冷麻。
聂风华面无表情的抬手轻拍了一下女子的脸颊,“乖,别胡闹。”似乎对她这个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女子依言乖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丹凤眼瞟了一眼旁边的杜子恒,那一眼仿佛在说从进来到现在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在。
“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风华纤指举着茶盏笑道。
女子嘟着娇艳的红唇,娇笑道:“风华要是喜欢天天留在我这里喝茶也行,我养你。”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风华感慨着,当年初见孔雀的时候自己不过才十四岁。
孔雀立刻摸摸自己娇美的脸蛋,柳眉轻折,“我老了吗?”
“不老。”风华加重拉长声音,无奈于孔雀的性情。
杜子恒坐在一旁,心中揣测,这个女子知道聂风华是女人吗?看着关系匪浅,进屋便抱着风华。
“这位是杜子恒,杜大夫。”风华先介绍杜子恒,今日来也是想让杜子恒相助。
孔雀扑哧一声笑出来,银铃般悦耳,“肚子疼!”
风华扶额,一脸苦恼无奈,沉声道:“孔雀!莫要瞎说。”一会儿惹恼了杜子恒,他不愿意帮忙,她也无可奈何。
杜子恒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嘴角不停的一抽一抽,泄露了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孔雀起身一脸真诚道:“杜大夫,小女子失言了,莫怪,小女子白孔雀以茶代酒赔罪了。”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杜子恒自然不能和一个小女人这样计较,叹息一声,“白姑娘严重了,在下没有生气。”
风华收回扶额的手,“白孔雀你的毒还没有解,杜子恒也许有办法。”
白孔雀收起一脸的媚笑,神色凝重,坐下来摇摇头,“这毒无药可解,死了算了。”这些年试了多少次,吃了多少苦头,她都无法治好,她早就不奢望了。
杜子恒起身绕过竹桌,弯腰伸手捉住白孔雀的右手,为她号脉,原本轻松的神色变得凝重异常,透着一丝寒意和浓烈的杀意。
风华即可意识到这一点,喝道:“杜子恒!”
杜子恒松开她的手,敛去杀意,对着风华道:“此人我不会救,中眠梦的人必定是十恶不赦之人,该死!”
“你的意思是我该死了。”聂风华倏地站起来,清冷的眸子迸射出怒意。
杜子恒不解,白孔雀的脉象告诉他,她已经中眠梦五六年,聂风华才十四五岁,怎么会做出十恶不赦之事?更何况聂风华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当年十四岁,随父亲行军,路上遇到一群不知身份的人追杀,白孔雀为了保护我中了对方的毒,正是你说的眠梦。”聂风华向杜子恒说明此事,此毒他不是不能解,而是不愿意解。
杜子恒再次为白孔雀号脉,脉象无错,确定是眠梦。
“这毒能解,不过你中毒时日过长,需要时间。”杜子恒相信聂小姐不会骗他,主子看中的人不会错。
白孔雀冷声开口,“不必了。”她妩媚的眸子盯着风华,娇斥道:“风华,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样就想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