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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初见

卞城‘雅仙居’,一株古槐生得正茂,立于门前错落成荫。树下围着一群人,人群中摆着一张案桌,一位老先生手握纸扇立于桌前,正在那唾沫横飞大谈古今,人群之中时不时传出阵阵叫好之声。

风清子进了城门牵着毛驴一路紧行,径直来到了‘雅仙居’的,门口,老道驻足凝望,只见酒楼古朴陈旧,牌匾高悬字色暗红,一副对联贴于大门两侧,上面书写到——品人间美酒佳肴,意人生酸甜苦辣,老道喃喃道:“十年啦……”

驴背之上,云天悠地转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兀自转头张望,眼睛猛地定在了于那槐树下大谈古今的老先生身上,惊喜道:“呀,这就是师兄时常说起的说书么?”说着,一骨碌便趟下了驴背,一溜烟地钻进了人群挤到了案桌之前。风清子拦之不及,唯有摇头微叹,牵起毛驴躲到了树荫之下。

“列位!适才说到万年之前道族大战,青龙被灭,玄武隐没,朱雀涅槃待重生,白虎险胜元气伤!”老先生一拍纸扇潸然道,“之后天下大分,道种逐渐衰退,时至今日当今的天道者中没有一个是四神之后,皆是凡胎修来,四神在上若是有灵却不来管一管这人间的疾苦,可恨,可恨!”

“白老先生,您这话却是不对!四神去了鸿蒙,道种的没落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现下我人族鼎力自成一方,何来疾苦?”人群分立,只见一如粉瓷般的俊美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约莫十二、三岁,头戴二龙抢珠冠,身着白缎袍子,手中握了一把泥金小扇。

“这位少爷怕是不知,这天下之大共分五陆,分别乃是东胜神陆、南岳山陆、西极地陆、北寒荒陆、中元天陆。想我人族十之八九居于中元天陆,其上百国分立,幅员辽阔,若是凡人,终其一生莫想将此一一踏足。然东胜的妖族、南岳的兽族、西极的魔族、北寒的荒族皆想染指我中元天陆,自上古修士隐没我人族天性孱弱历代天道者人数皆超不过十位,应对四方妖魔唯有依靠上古修士的法阵才能与之抗衡,然而先下流言四起说魔族复兴出了位化神期的魔王,那魔王神通广大已联合了妖族想以夹击之势吞食我人族大地。据说年前金天道出使蛮族,那蛮族与魔族自古不和,此次本已定下联盟之计,却不料于回归途中中了那魔王的埋伏,幸得一命重伤而归,那蛮族更是以此大开狮口,要与我人族平分中元天陆。此不为疾苦何为疾苦?四神一向庇佑人族,若是四神还在岂容妖魔作祟!”白老先生义愤填膺,说得面红耳赤,说完顾自叹了一口浊气,对众人道:“今天就说到这儿啦,老朽也该回去了,都散了吧。”

众人闻得此话,纷纷起身散去,上工的上工、看店的看店、回家的回家,不一会儿便人去场空,只留下了那说书的白老先生、问话的俊美孩童和听得入了神的云天。

白老先生收了物什正准备离去,那俊美孩童拦住其去路,说道:“老先生适才的话不对,既然是化神期的魔王,那岂不天下无敌,还何须什么联合妖族,更不要说金天道能于他手下逃得性命!”

白老先生苦笑一声,道:“此间是由只是小老儿道听途说,饭后无趣拿来说道,小少爷何必介怀。”说着便要转身离去,一转身正好瞧见了坐于槐树一侧的风清子,白老先生顿时神情一喜,几步上前道:“老师在上,学生白从仁这厢给老师请安。”说着便要对着风清子下跪。

“从仁,多年未见,一切都还好么?”风清子扶起白从仁缓缓说道。“好,好,都好。劳烦师父挂记,只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白从仁老眼含泪,神情却是极其恭敬。

云天听得二人言语,悠地醒了神,小跑几步来于二人跟前,指着白从仁问风清子:“师父,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师兄呀?他看着比你年纪还大呢!”

白从仁循声细看,只见一小道士立于一旁,唇红齿白,目秀而长,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灵气。白从仁忙摆手说道:“这位小师兄误会了,小老儿只是师尊的记名弟子,师兄二字却是万万担不得的。”

“从仁年长,灵云叫声师兄也是理所应当的。”风清子正声说道,说完话锋一转瞥了眼雅仙居,复又言道:“一别十年,雅仙居的酒还是如此飘香四溢,闻得老道我肚中酒虫直打转。从仁,十年不见不知你酒力几何,可愿与为师共饮一番?”

“弟子愿往。”白从仁躬身道。灵云闻言喜道:“好呀,好呀!吃过饭你再接着给我讲故事。”“小师兄有命,从仁定当遵从。”白从仁恭敬的回道。

说着,一行三人进了雅仙居,将毛驴系在了老槐树下,那毛驴得此荫凉,鼾声渐起已然打起了盹来。三人进得店内,大堂之中宾客满至,三人径直上了二楼,二楼设有雅间清净不少,三人寻得一桌倚窗而设的雅间,三人方才坐定,一孩童紧随其后窜了进来落座而坐。

“你是谁?跟着我们做什么?”云天满脸狐疑地问道。

那小小人儿老气横秋,一转纸扇抱拳道:“小子龙七,与这位小道长一般,还想再听白老先生再谈古今之事。”

云天闻言一挑长眉,不喜道:“小道长?你才几岁?哼!我看你还没有我大呢——”

“云儿,不得无礼!”风清子喝住了灵云,说道:“来者便是客,正好老道许久未于世上行走,等下说不得还要白仁说教说教的。”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白从仁闻言,忙说道。

那龙七嘻嘻一笑,打开纸扇摇晃道:“还是这位道长通情达理,小子当与道长浮三大碗!”说完,高声喊道:“小二——”

“来叻——!”一店小二闻声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哈着腰问道:“这位小姐——?”姐字未说一半,龙七对他挤眉弄眼道:“小什么小,本少爷脸上有花么?去,去,去!今日本少爷与这位道长和白老先生一见如故,还不快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呈上来!”

那店小二乃是个聪慧之人,一瞧之下忙改口道:“是,是,是。龙少爷,小的这就去,您稍等,您稍等。”不一会儿的功夫,各色山珍海味摆得满满当当,一坛佳酿揭盖而起,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店掌柜立于一旁,一脸的谄媚地说道:“龙少爷今日驾临小店,令小店蓬荜生辉,真乃小店之福!今日龙少爷于小店内的一切花销皆由小的一人承包,算是小的给龙少爷接风洗尘……”

龙七面露厌色,摆手止道:“好了,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下去了。”“小的这就告退,您慢用。”说着,那店掌柜躬身倒退着出了雅间。

风清子心眼明亮,瞧出此间端倪,呵呵笑道:“这位龙小友好大的脸面,老道我今日可是大大的走运,平白享用这美酒佳肴,美哉,美哉!”说完,提起酒坛倒了三碗酒分于白从仁和龙七,端起碗来说道:“来,来,来!从仁与我一同敬龙小友一碗。”

“干!”龙七拾起酒碗一饮而尽。云天坐在一旁,闻得酒香,酒香入鼻口齿生津,忿恨道:“师父,怎么你就给他们倒,不给我也倒碗呀!”

“云儿莫要胡闹,你年纪尚小,还饮不得酒呢。”风清子饮罢安慰云天道。

云天闻言心里老大不是个儿,嘟着嘴一指龙七气鼓鼓地说道:“好呀,就我小!他呢?他和我一般大,为什么也能喝酒呢!”

“嘿嘿。”风清子捻起白须,压着身子低声说道,“青龙之后,苍龙之裔,龙小友的出身了得,些许凡酒焉能在话下,云儿你人小力微,这酒还是喝不得的。”

龙七闻言却面色不改,嘻嘻笑道道:“道长好本事,竟然看得出我的来历,看来道长身为白老先生的师父,想来是位修仙者吧。”

“什么修仙者?”云天耳朵一灵,抢声问道。

风清子微微摇头,看着云天心中一叹,对白从仁说道:“从仁,就请你替为师回答你师弟的这个问题吧。”

“弟子领命。”白从仁恭声道,“小师兄,这人界凡人修仙可分四个境界,依次为:常、圣、至、天五道,每道又可分为九品。常道为练气淬骨修经脉,待气满血海、经脉全通,便可踏入圣道;圣道之后,元气液化,凝结成晶,待结晶满得八十一颗后,便可迎雷劫冲击至道;修为至至道,便可化晶成丹,到这时候便可飞天入地,无所不至,这一品一道丹纹,待丹纹满得九条,便可战天劫升天道;天道之后,碎丹成元婴,元神出窍,神游太虚,修成天地法相。这修为越是往后,越是超然于生死,但修炼却是越来越艰难,故这修仙之途端的是艰险异常,修得天道也是缪缪无几。不过相传若是修为破了天道九品便可破空而去,临登仙界,其上更是有化神、炼虚、合体、大乘等境界!届时,那才是真正的超然于生死,跳出轮回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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