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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祸端(五)

龙峻随之莞尔,低头继续翻看那几张布片,钱满似有些乐不可支,很是笑了一阵,半晌才止住声,问道:“对了,你要老四救的,究竟是什么人?”

“汪广洋祖籍哪里,原名叫做什么,你可还记得?”龙峻却不回答,反而提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那个四条船的汪广洋?!”钱满双手抱胸一哂,随即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他原名王海,松江府华亭县人,幼年丧父,全靠寡母替人洗衣缝补将他拉扯长大。十多岁便随族叔出海闯荡,二十来岁以四条小船发家,接着由商入寇,组建了第一支船队,更名为汪广洋。多年之后势力日渐壮大,结义各路海盗,成立四海盟,被推为四海船主,各地走私生意,大多掌控他手……”他说到这里一顿,想起一个多月前倭寇犯边一事,“怎地,这次救的人,和他有关?”

龙峻点了点头:“一个多月前,倭寇忽然犯边,童虎带缇骑前去查探。据他所说,那些海贼的行动颇为蹊跷,少人多次,悠忽来去,入侵不深,稍沾即走,进犯的地点也极为分散,只在江浙闽一带沿海盘桓。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去年年底,四海盟登陆松江府翁家港一役。”

“便是由陈朗带领,锐刀门参与剿灭的那一次?”

龙峻再次点头:“听说四海盟败走之后,赵怀义担心倭寇卷土重来,便在翁家港继续埋伏等待。数日之后,果然又有余部进犯,这一战,入侵海盗几乎全歼,另有两人被俘。”

“那两人如今在锐刀门?”钱满想起龙峻曾向老四询问妇人科,而交谈讨论中也曾提起过“妇人产后失血”之类的话,推测询问道,“听你们方才所说,俘虏里有女人?而且,还有一人是个产妇?”

“擒获的是一老一少两名妇人。”龙峻抬手轻揉眉心,似觉有些烦恼,“老妇人夫家姓王,已经确认是四海船主汪广洋的亲生母亲,而年轻的那位叫阿妍。谛闻司有过消息,汪广洋曾买来一名丫鬟,也有说是从其余海盗手里救出来的,留在松江府代替自己照顾老母。”

这些资料,因京师和南京两大锦衣卫衙门时常互通有无,钱满自然知晓。汪广洋虽一直在海上纵横,他的母亲却因为顾恋家乡,再加年老体弱,无法承受水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一直留在内陆。朝廷不是没想过缉拿汪广洋的家人,可四海盟与浙直一带各大户几乎都有勾结,而这些乡绅士族的绝大部分财富来源,俱在走私一道,有些还暗地里加入倭寇,为他们收集情报,脱手赃货,甚至直接参与抢劫,且根深叶茂,和京里牵连极广。锦衣卫虽然知道汪广洋的母亲王氏就藏身在松江府,却苦于一直找不到她的确切行踪,有时得到消息前去拿人,往往又走漏风声,扑一个空,或者遭遇当地人蛮横抵抗,这也与那些既得利益者帮着隐瞒藏匿有关。这几年汪广洋在扶桑岛国定建据点,听说颇具规模,就连岛国内大名就位更替,也要听从他的意愿。如此说来,汪广洋有意接他母亲前去扶桑居住团聚,并非空穴来风。

只听龙峻继续道:“那叫阿妍的前些天刚刚产下一名男婴。估计是双方交战躲避奔跑动了胎气,以致难产出血,我要老四救的便是她。”

钱满沉吟道:“我听说那汪广洋虽杀人如麻,狠辣彪悍,却也是个重情之人,丧妻之后,多年未娶,连子嗣都不曾留下。估计偷偷回陆探母期间,一来二去,他和那阿妍相互钟情,或者救美之时,彼此就互生好感,因此有了夫妻之实,只是未曾公开行礼。”

龙峻赞同肯定道:“王氏称那婴孩为小孙儿,由此可知,阿妍生下的孩子,必是汪广洋的亲骨肉无疑。”

直到在锐刀门见了王氏和那阿妍之后,龙峻方才明白,为何汪广洋派人潜入松江败北之后,第二次竟又在同一地点登陆,而倭寇在各地沿海制造骚动,只是为了转移朝廷注意,声东击西。四海盟初次偷进翁家港,便是去接王氏和阿妍,不料消息走漏遇到陈家军,交战之下一败涂地,与两位主母失散,所以不得不再次上岸寻找。今早入城的那批海客,必是为营救主母而来,他们之所以能够进入常州,想必衢州那边出了不少力,汪广洋怕也另许了不少好处出去。

“怪不得四海盟的海盗要拼老命去松江府接人。”钱满恍然,却又嗤笑道,“汪广洋的老婆你也救?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龙峻低眼默然,似乎有些走神,片刻之后慢慢说道:“姓汪的在海上势力日大,有老母妻儿在我们手中,他行事应该会收敛一些。”

钱满哼道:“我的确听说过他是个孝子,不过,拿他母亲和孩子作人质就可以了,用来生育的女人有什么用?要死就让她死好了。”

龙峻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钱满的观点:“婴孩尚未满月,如无生母呵护,恐怕极易夭折。再者说,那阿妍照顾汪广洋母亲多年,两人相依为命,情同母女,她如若死了,你以为那王氏会听我们的摆布?”

“什么摆布……”钱满刚刚嘀咕一句,忽地明白过来,“你是想……说动陛下,用汪广洋的老娘做说客和桥梁,将四海盟招安?”

“贼势日大,用剿不如用抚。”

钱满皱眉道:“可汪广洋这个人,狡猾奸诈,狠毒多疑,而且现在又自立为王,横行逍遥惯了,哪肯受朝廷约束。你不怕他前脚受你招抚,转个身又做回强盗?”

“招安不过是手段,汪广洋骨子里到底是商人,商人逐利,只要我们的出价合理,不愁没有买卖好谈。”说到这里,龙峻忽然一笑,“狡猾奸诈,狠毒多疑……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朝中的言官在评论我?”

“却也是,你既然这么说,自然已有对策,我不过是白担心。”钱满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多叮嘱一句,“你自己掌握时机分寸,那帮给事中,办事不济,打人不行,张嘴咬起人来,可是入骨三分。”

龙峻微笑点头以示心里有数,转念问道:“阿满,那帮人送钱上门,请你对锐刀门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可曾说过原因?”

“他们怎会告诉我真相,自然各找理由搪塞,倒是我自己道听途说了一些传闻。”钱满嘻嘻笑着斜觑他道,“却不知这些传闻,值得几个钱?”

“你只管吊起来卖,小心无人问津,到头来一文不值。”龙峻冷笑道,“我已知道赵怀义近期得罪了一位朝中贵人,左右不过是卢润、刘靖忠,或者衢州那位,要想核实,也容易得很。”

钱满臭着脸嘟囔几句,瓮声瓮气道:“不用核实了,我这次就亏个本告诉你,确定是衢州那位和锐刀门过不去。”

龙峻顿时皱眉,支颐陷入沉思。那裕王的年纪与当今圣上相差不过几天,且都非嫡子,因元子(皇后生的皇长子)早夭,皇后——如今的故太后——再无所出,众皇子里,又以今上最为年长,先帝便立他为嗣。然而太后却最喜爱裕王,总感觉凭他的贤能,只因迟生几天便与皇位无缘,实是老天亏欠了他。待得裕王就藩之时,她不顾祖宗所定——江南为国家经济命脉,不得在此设立王府——的遗训,以衢州曾建越王府为由,替裕王讨要了衢州作为藩国。以致后来皇帝和太后赌气,也不管云南边陲之地不得封藩的祖训,硬是在太后病重期间,将她疼爱的潞王,尚未成年就赶去了云南。

钱满半晌等不到他回音,便顾自续道:“我想你也知道,衢州那位一直同四海盟眉来眼去,会不会是锐刀门这些年来力助朝廷抗倭,因此货船都要绕着常州走,平白增加不少路费;再加如今姓汪的老娘老婆孩子都落在赵怀义手上,所以汪广洋想通过衢州裕王找赵怀义的晦气?”

衢州那位与四海盟素有生意来往,一直暗中相助结交倭寇,这已经是浙直一带不公开的秘密。而且除去裕王,浙江绝大部分富户大族都通过走私牟利,与倭寇相互勾结,因此浙江形势格外复杂,从衢州建立藩国至今,始终无法取得裕王通倭的确切证据。锦衣卫虽有风闻上奏的权利,可对方毕竟是堂堂藩王,又舍得砸银子,在士大夫中口碑甚佳,即便当今看这位兄弟不顺眼,可福王的事情还没过几年,就算有些心思,也要再缓一缓,除非那裕王先沉不住气。再者,也正如钱满所说,常州因为有锐刀门在,走私的南北货路都需绕道而行,平白增添不少路程花费,裕王和这些大户自然心生怨恨,又加上他本身不可告人的心思,极有可能会同仇敌忾,一致针对赵怀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龙峻忽想起那七巧门探子提供的情报中,关于锐刀门祸事的回复,再加上李玉交给他的那首桂枝儿,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急抬头问道:“阿满,常州有什么?”

他突如其来一句,钱满顿时摸不着头脑:“什么有什么,你能不能说人话?”

“朝廷历来禁海,漕河就成了连接京师和江南的命脉,漕粮、宫廷采办及各地所产各种物品,都需通过漕船运输。”龙峻顾不上和他斗嘴,接着说道,“而常州上通京口,下行姑苏,是漕船必经之地,又毗邻应天府和镇江,只要在常州和镇江这段切上一刀,江南江北的交通就此阻断!”

钱满原本是个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直起身续道:“锐刀门是常州的地头蛇,且年深日久,现下除了本门所在地,南直隶各府县衙门、各行各业都有其门徒。虽说这些人从事职业大多低贱,可胜在人数众多,单单常州镇江两府的漕船上,便有六成赵氏门人在做事。只要收服赵家,就等于控制住大半个常州,控制住了这一段漕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龙峻微微一笑,“漕河、门徒,便是赵怀义手上的璧。”

钱满就他的话再往深处想,猛然一惊:“你是说,衢州那位,想要效法成祖?”不由急道,“可有证据?对方是堂堂藩王,这种话,便是你我,都不可以乱说!”

因宗藩都在京师之外,大多路途遥远偏僻,宗室有罪,各级官员只能先行奏闻,不经皇帝批准,不得擅自拿问,唯十恶之罪除外。但《皇明祖训》又定,“凡风宪官以王小过奏闻,离间亲亲者,斩。风闻王有大故,而无实迹可验,辄以上奏闻者,其罪亦同。”各地巡抚巡按等官虽可即时奏闻,但又需掌握确凿证据,而且即便手里有证据,也要提防对方反咬一口,毕竟宗藩地位超然,即便有再多限制,也依然是太祖后代,这就给各级官吏对王府的监督,设置了极大障碍。

龙峻对这层利害自然心知肚明,苦笑道:“我若是有证据,还会坐在这里同你扯皮?”但有一点他却瞒着不曾挑明,皇帝其实早存了意愿让裕王移藩,只是因为刘靖忠收了衢州的诸多好处,用福王之事尚在近前,且太后又刚死不久为理由,一直拖到现在。但是移藩之举,势在必行,或许就在今年。想到这点,他不免心中怀疑,难道说衢州方面对此已有感觉,所以要赶着布置,控制锐刀门,打通漕河,铺好前路?

“你就算有了证据,也要三思后行。”钱满睁大眼睛狠狠瞪视,“别忘了上一任的江南总督,在两个月前,奏报衢州裕王勾结盗匪,意图不轨,奈何证据不全,被裕王联合朝中势力,反奏对方离间亲亲,妖言诽谤,结果现在还蹲在北镇抚司诏狱里。若是你真的进去了,休想我会来探监送饭!”

龙峻笑呸了一声,抬手把那些拓片递了一张过去:“你先瞧瞧这个,也帮我想想。”

听他转口不提,钱满大为不满,正要好好唠叨几句,眼前便塞过来一张拓满文字的布片,一时好奇接过,转眼忘了刚刚要讲什么,问道:“什么东西?”

“你在南京应该已经听到过锐刀门截得一艘货船的事。”瞧钱满点头,龙峻接着皱眉道,“廖文灿说,这些便是那艘货船上,所运载鸟铳的铭文拓片。我瞧这些编号很是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钱满再从头细看,只见布片上密密麻麻用油墨拓满了阴文字迹,印有“列字陆仟叁佰伍拾贰号某年某月日造”,或“列字壹万壹仟捌佰玖拾壹号某年某月日造”不等,总数约有百把个。历来兵仗局制造各式铳炮都有编号,手把铳就编为列字,军队领用火器需申请兵部批文,签署核定数量,还要移文工部复核才予以签发。使用期间如有损坏,则交回兵仗局销毁重铸,奏请另颁。粗粗瞧过所有布片,各铭文编号之间跳跃极大,并无相连,看起来像是偶然选取,毫不刻意。他举着那些拓片瞠目道:“这个……虽说兵仗局领发报废回收鸟铳的记录,北京南京锦衣卫里都有备份,可我哪会去记这些东西,你这不是在笑话我吗……”

龙峻问道:“你出来可曾带着鹞鹰?”见他摇头,忍不住抬手扶额,“我这几只鹞鹰都是直飞京师的,查这些编号,一来一回,怕是时间来不及。”

钱满也举手抱头,旋即猛一击掌:“是了,我怎的忘了小八!他闲着没事最爱记些怪东西,把他叫来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个究竟来!”说罢扯起喉咙大叫来人,马上便有小校闻声前来,领了吩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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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真是不好意思,前两天出差,然后写这一小节的时候,忽然不太记得明朝规定不得在江南和云南等各偏远边陲建立王府这个规定,是不是《皇明祖训》所出,翻书翻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最难受的是,你明明知道就在那本书里,可就是找不到在哪一页哪一行……囧rz

再有就是关于明朝的漕运,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一定找时间把黄仁宇先生的《明代的漕运》看完……

所以,我这个龟毛的考据癖更得晚了,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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