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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个灵魂的碰撞

莫黎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仙侠小说中用烂了的穿越招数真的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还是穿越到了一个脑袋中已经有了成熟的未死灵魂的三岁孩童身上。

可他的的确确穿越了。从科技发达、灯红酒绿的社会主义新世纪回到了一个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也不知道是哪个二百五君主统治的年代。

而且,迎接他的到来的不是一场热烈的欢呼和一具强壮的身体——你还能指望一个三岁孩童的身体能有多强壮——而是一场差点要了他命的搏斗。灵魂层次上的。

小磨犁是一个健康的已经快三岁的正常孩童。虽然他没有接受过这个年代的最正统的教育,或者说根本没接受过所谓的教育,但他毕竟成功活到了三岁。这也就意味着,小磨犁的意识差不多已经长成了,至少也有了一个雏形。所以,当身体中突然进来了一个陌生的灵魂时,小磨犁本能地会对这个灵魂进行排斥和驱逐。

莫黎在他所处的时代已经成年,所以他的意识强度远远超过了小磨犁;要是两者在一个陌生的身体内竞争躯体的掌控权,莫黎的灵魂毫无疑问会碾压小磨犁。可是,小磨犁毕竟占据了“主场”优势;他们竞争的身体是小磨犁“朝夕相处”整整三年的“故土”,小磨犁在一开始就占据了“地利”优势。所以,这场灵魂层面上的搏斗,竟是以势均力敌开始的。

至于月圆之夜的阵阵白光,当然是两个灵魂拼斗到最激烈时灵魂受挫引发的自然情况;而那骇人之极的嘶吼,也是两个灵魂在各自掌控身体时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发出的。

这场惊险至极的搏斗从月上中天开始,到朝日东升结束。在那对凤凰再一次出现在山洞之前,莫黎和磨犁正式开始了融合——既可以说莫黎接受了小磨犁三年来的记忆,正式踏出了仙侠小说中主角牛逼轰轰拯救世界的第一步;也可以说小磨犁做了一场大梦,醒来后凭空添了不少对他今后影响深远的记忆。总之,这两个前一刻还打得你死我活的灵魂下一秒就合二为一,成为了也许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变数。

整个九州大地的命运,从武王伐纣八百六十六年开始,慢慢走向了最后的结局。

武王伐纣八百七十年春,南方越国的大荒深处。

“别跑!给我站住!”

距离莫黎穿越来到九州大地已经过去三年多,莫黎还是没有弄清楚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到底是哪个或者哪些人在统治。而他三年多来一直生活在他初临的那个山洞附近,毕竟他那弱小的身体是不足以支撑他穿越野兽横行的荒野回到人类社会的。这一点也是他无法弄清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主要原因。

那一场身体争夺战的最后关头,莫黎的灵魂已经如裂纹交织的堤坝一般岌岌可危;而磨犁的灵魂虽然因为占据着“地利”优势还不至于崩溃,但他的意识已经昏昏沉沉,难以保持清明。最后时刻,两个各有优劣的灵魂刚一接触,就下意识的开始吸纳对方的一切。当莫黎发现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之后,他已经无法阻止这次融合,所以在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害处的情况下,他只能默默感受着融合的进行。

融合结束后的莫黎——当然,也可能是磨犁——对这一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惊讶到了极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只不过是在梦境中。可他并不知道如何脱离梦境,所以只能任其一切发展。所以他还是拾起了洞口的那块锦缎,然后爆出了一句“卧槽,我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看懂锦缎上的符号又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之前,莫黎一直饱受饥寒的摧残。而按照脑海中另一个人的记忆,每隔三四天,总会有一对大鸟结伴而来,同时来到这个地方的还有一些味道不错还能填饱肚子的果子。在他和另一个人融合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那对大鸟的叫声,可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找到的只有一片窄小的不能御寒的锦缎。所以,他只能饿了三四天。

在莫黎饿得甚至都快不清醒的时候,那对大鸟终于再一次降临了。莫黎发誓,那是他见到过的最漂亮的鸟!没有之一。漂亮到甚至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去抓那些果子吃。

不过肚子终究还是战胜了美丽。莫黎也还是把手伸向了那堆果子。

在吃饱喝足之后,那对美丽的大鸟还没有离去。他们看着莫黎,人性化的眼眸中透露出了几分焦急。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莫黎说的不是他以前的语言,而是脑海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种语言。

那对大鸟鸣叫了两声。

“你们的意思是那块锦缎?”

又是几声动听的鸣叫?

“你们难道要告诉我锦缎上的符号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只大鸟又鸣了几声,另一只的眼神中头露出的也是隐隐的如释重负。

然后,一团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光团从鸣叫的那只大鸟左翅根部飞出,飞向了莫黎的脑袋。

莫黎一惊,以为那种折磨人的灵魂之间的拼斗又要上演一次,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可是那两只大鸟却一脸的焦急与期盼,还用一种“请相信我们”的眼神注视着莫黎。也不知怎么的,退了一步之后,莫黎就再也退不下去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黑色光团飘进了自己的脑袋。

一瞬间,莫黎感觉自己脑海中多了很多东西,却又感觉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想着自己脑海中到底多了什么东西。等睁开眼的时候,那对大鸟已经不见了,独留下洞口那一大堆的果子。

然后,好像有一种力量驱使着莫黎,他拿出了那块锦缎,奇怪的是,上面的“鬼画符”不再如几天前一样艰涩难懂了。莫黎隐隐地从这些符号之间看懂了点什么。

再然后,他的嘴巴就情不自禁地长大了:“天哪,老子真的要成为传说中的主角了!”

之后的三年,那对漂亮的大鸟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每次出现带来的果子也越来越鲜美可口。与此同时,莫黎的身体也逐渐变高、变壮,壮得有些******。

就比如说现在。

莫黎正在追逐的是一只生长在这片大荒里的麋鹿。按理说鹿这种东西跑起来是飞快的,更何况是在熟悉的大荒里和一个人类比赛跑。可反常的是,莫黎的速度相比于那只麋鹿而言丝毫不慢,甚至还略胜一筹。而且,莫黎这么追逐着这只可怜的麋鹿已经快半小时了,从他脸上却丝毫察觉不到体力损失的痕迹。

终于,莫黎距离那只可怜的麋鹿只剩下不到五米了。被追逐着的猎物似乎有所察觉,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些。可是这场赛跑已经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也不是所有生物都像莫黎一样变态。所以莫黎一个飞扑,身子就直直地飞向了麋鹿的背脊。莫黎甚至还在空中调整了姿势,就为准确无误地降临在鹿背上骑鹿了。

就在这时,东方的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鸣叫。两个靓丽的身影正向这里飞来。

莫黎一个激灵,然后稳稳地落到了鹿背上。“帅气的鸟先生和美丽的鸟小姐来了,看来今天又可以吃素的了。这两天天天打猎生火烤肉,吃的我都吐了。”然后抓住鹿角,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鹿背,“走,我要回去啦。”

回到山洞的时候,凤与凰已经在等候莫黎了。见到莫黎到来,凤大翅一挥,果然又是很多灵气萦绕的果子。

三年多的相处,莫黎早就和他们混熟了。这时一口一个“鸟先生鸟小姐”,早就开口打招呼了。

要按以往,放下果子后,凤凰绝对直接飞离了。可是今天,直到莫黎打完了招呼,它们依然站在洞口。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莫黎疑惑问道。

凤的脑袋微微扬起,凰眼中滴下了一滴泪水。

“你们……这是要走了?不再会回来了?”

凰的眼中又是一滴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既然要这样放养我三四年,又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带我一块离开?当初又为什么把我从那个小村庄叼来?为什么!”莫黎苦恼,不甘地大叫着。

可是不会有人回答他为什么。凤又一声清鸣,然后两道身影一起消失在了天际。

独留下山洞口傻傻站着的莫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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