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师父,砰砰砰,师父,砰砰砰,师父……”
,忽然听到的敲门和呼喊声,静室中绿袍起身,穿衣,开门,关门,走出门外。
“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绿袍步入正殿主位坐定,发现门中弟子几乎都到齐了,个个用热切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奇怪,出言问道。
“师尊,您真的神了……”
张地兴奋地说道:“真的被您言中了,魏家传来消息,三日前,魏家出手,突袭器符盟后方,捣毁山门四座,杀敌千余人。”
“突袭?以魏家实力,他们如何能攻得出去?”绿袍奇道。
“霍虎,还知道吗?”
张地提起一人名字,辛辰子立刻介绍起这个人“霍虎当年金丹九转时曾在山都山,一招击杀金丹九转的斯温光的那位绝代凶人。不过后来有消息传出,霍虎乃御兽门霍家的宝贝,当年霍虎贸然代魏家出手,虽然击杀斯温光,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导致结婴受阻,从此霍家怪上了魏家,两家不是早已闹翻了脸,不再来往了吗?”
“嘿嘿,霍家不想和魏家来往没错,但是霍虎性格骄傲纯直,当年是他自己主动挑战斯温光,自然清楚错不在魏家一方。这次不知受了魏玄什么蛊惑,巴巴得瞒着家里,又来助拳。”
“器符盟措手不及之下,那些废物元婴,竟然没一个敢和他这金丹九转独自对上,被一人一蛟,在后方闹了个天翻地覆。”
“霍虎一加入战局,山都山立时局势大变,魏家有从御兽门带过来的那些兽船,本来就比器符盟好机动些,加上霍虎和那只巨蛟,器符盟四位元婴,只怕要顾此失彼,应付不暇了。”
“这是个好消息,但眼下魏家是局内人,整个南方防线只能接收到他家的消息,其中真假,并不好说。如果是假,只怕魏家形势已然崩坏,放这个消息只是为了稳住我们而已,即便为真,对面的罗家可能会因形势变化而出手,所以大家更要警惕,辛辰子,你做主调派人手,多加防备罢。”
兜头给正殿中人泼了瓢凉水,绿袍便缓步离开。
辛辰子无奈地揉揉眉心,分拨调度一番,最后吩咐道:“以后巡哨多加一倍,散了吧。”
引来众弟子一番哀号,各自拖着步子,出殿做事,就连几个十岁的小孩也不能信免,除了修炼,临时驻地中的清洁等等小事,也被他们分担下来。
青风门诸人便在这么忙碌而安全地又过了一个月,绿袍的话却没有得到印证,罗家除了暗地里拼命策反煽动南方防线的各家宗门,根本不组织进攻,虎头山依旧平静地不像话,而山都山那边的好消息,却不断传来。
“二十日前,霍虎巨蛟,攻入器符盟一家宗门,杀金丹一人,筑基十二人,练气无数”
“十五日前,霍虎独身截杀器符盟巡逻小队,杀金丹一人,筑基五人,练气无数”
“十日前,魏家山都山本阵突然大出,杀器符盟筑基七人,筑基八十三人,练气无数”
“七日前,魏玄,霍虎,巨蛟,突袭器符盟元婴老祖卢士的卢家本山,杀金丹五人,筑基二十七人,练气无数,放火烧山。”
“六日前,两边在山都山大战,各有死伤,元婴老祖卢士重伤!”
“其余小规模遭遇战斗无数,胜败各半……”
辛辰子立于殿中,眉飞色舞地一一念完,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高高扬起,环视殿中坐着的诸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三日前,广汇阁出面提议,又请了连水盟,灵木盟,南岭门做见证,约了交战三家首脑,于十五日之后,在广汇阁议和!”
殿中嗡嗡声立刻响起,沈昌更是乐得蹦了起来,高声嚷道:“要结束了,战争要结束了!”直到对上绿袍的冷冷目光,方才收敛,老老实实地回自己位子上坐好。
“黎明之前,最为黑暗,这十五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小心应付!”绿袍沉声命令道:“从明天开始,轮流出去巡哨!”
“呃……”“咳咳……好好。”众弟老脸一红,连忙答应下来。
三日后,虎头山,辛辰子来到绿袍临时居住,劈头第一句话,就把绿袍吓了一跳。
“师尊,我们去抢一把,怎么样?”
“抢?”
“是的,抢!眼下合议之期已定,凡稍有见识都知道,广汇阁一出面,无论是器符盟,还是魏家,罗家,都无法抗拒元神修士的意志。所以战争结束,近在眼前,您也是出去巡哨过的,罗家那边的情形,相信也已看在眼中。”
“他家不知怎地,似乎已无法约束下属,罗家前线上,有些宗门都在开始先行撤出了,剩下的人,根本无心防御,呼朋访友,问贾作乐,一派只等合议完成的景象,您看……”
辛辰子一边说,一边将地图铺开,指点道:“除了这几处坊市,小灵矿的所在,还有重兵防守,其他当地的小宗门里,驻守修士大部分都已撤出,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地图上有几个被做了标记的山峰,都是辛辰子想好的目标所在。“都是些原先当地的小宗门,守备松懈之后,就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你……”
绿袍看向辛辰子,感觉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疑道:“抢劫之举,虽然在白山没什么,但我青风门,一向不屑为之。而且门中就那么点人,稍有损伤,都要痛入骨髓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哼哼……”
辛辰子盯着绿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放了过去,冷笑道:“师尊,您看看吧,门中本来宽裕。未来十年,又要承担被魏家被讹的八十枚中品灵石。您算算,这亏空如何填补?”
“呃……”
绿袍老脸一红,翻开账册一看,从今年开始,年年预算下面都是红红的赤字,触目惊心,若不想法填补,只怕连弟子的俸禄都付不起了,就算共体时艰,削减俸禄,那八十枚的债,十年也难还清。
“这抢劫,还是不要……”
绿袍说到一半,便被辛辰子打断,“抢劫?谁说是抢劫了?眼下不是还没到合议之期么?我们和罗家,还是交战状态,征战杀敌,稀松平常事,如何是抢劫!?”
“噢,对!”
绿袍看出辛辰子眼中的一丝狡黠,终于恍然大悟,心思也活泛起来,“不过这种事,我们得计划万全才好……”
……
第二天,魏家南方防线上,离虎头山隔了两家的一处山头,正坐着两桌各家修士吃喝聚乐,一壶一壶的灵酒,流水价的送上,穆家三位金丹修士之一,外号穆矮子的穆衮,正手执酒壶,往一名筑基修士的嘴里灌去,那筑基修士终于被灌得不行,一头往桌子底下栽倒,人事不知。穆矮子哈哈大笑,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其余筑基修士,赶紧拍马屁,只夸他酒量好。
“要我说啊……眼下罗家没防备,哥几个冲上去抢一把,得些财货,回去好花销……”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边好多宗门,前面看风向不对,都是曾和……曾和罗家私下里往来过的,要不想魏家以后算后账,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去杀些罗家的废物,好作投名状……”
余老头醉醺醺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吹得正高兴,魏矮子听者有心,又正好触到心事,再顾不上戏弄这帮低阶修士,丢开众人,独自往后堂去了。
……
三日后,虎头山正殿之中只有两人,穆家家主穆荀端坐上首,辛辰子在下首作陪。
“眼下愿意和我等一齐做这一场的宗门,光金丹就有两位数,要是再加上你们青风门两位金丹,这罗家地界,尽可去得……”别人都以为绿袍是金丹,也就魏玄知道绿袍结婴了,绿袍也吩咐众弟子不要传出去
穆荀低声劝说,辛辰子回道:“敝门本就人口稀少,您是知道的,这种性命相搏的事,是做不来的……”
穆荀又劝,辛辰子只是摇头不允,终于没得奈何,拱手告辞。
出门时,绿袍突然道:“我劝您一句,干戈一动,性命交关,还是慎重为好,特别是不能碰那些紧要所在。”一边走一边说,
穆荀打个哈哈,回道:“这就不劳齐老弟费心了。”说完,飘然飞走。
……
离合议之期只有三日,青风门只留三个十岁大的娃娃看家,其余诸人,全都聚在一处背坡幻阵之内。
辛辰子对绿袍低声禀道:“穆家黄昏时便几乎全员出动,但我只敢远远看一眼,至于去了何方,在哪汇合,都不清楚。”
“穆荀口风之中,应该是去和我们相反的东边,只用等他们动手,罗家防线大乱之后,再行出手。”
绿袍说道,探查之下,只得到这点讯息,不过也够了。
“穆荀是个老狐狸,不会是他故意放出的风声罢?”张地质疑道。
辛辰子敷衍道:“真也罢,假也罢,他们今晚动手,应是无疑,左右肯定不会和我们的目标冲突。”
说完,众人眼神看向背坡那头,虽然由于山峰遮挡,并看不见,不过心中俱已把远处那家宗门的山峰形状,描绘出来。
“先如此如此……再随后杀入,如果情报不错,对方门中应该只有一位金丹初期,筑基弟子约有二十人左右,筑基后期不超过五指之数,师尊和我两人责任重大,不但要破阵,还缠住对方的金丹修士,还得出手为你们救场。你们先手速杀越多练气,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危险性也越小。开头的半柱香时间,最为关键!首先……其次……”
“……这次战斗,如果是单独击杀,战利归个人所有,合力击杀,战利平分,对方门中灵田,藏经阁,大库,秘库,并金丹修士身上之物,都归公中所有,门中回去之后,依叙功评定还另有奖惩,可有异议?”
辛辰子调度完毕,又将奖惩措施宣布,绿袍心里一叹,这已完全脱离了青风门风,彻底是邪魔做派了,但在这世上,都是弱肉强吃。也只有入乡随俗一条路可走,否则自己怎么死的只怕都不知道。
还有现在做的事体,说不是抢劫,简直就是在骗自己,不过也是真的穷疯了,一想到那些亏空和欠债,只能令人狠下心来。想了想,绿袍补充道:“凡人老弱妇孺,一律不许伤害,其他人若是没有反抗,可留条性命,同门之间,若是出现抢夺功劳,财物之事,严惩不贷,绝不留情!”
“是!”
众位弟子齐齐沉声应下,各自沉默地检查自家储物袋中的法宝符篆等物,做最后的准备,见士气可用,绿袍也略放下了心。
战争之前的等待,最是难熬,子时三刻,遥远东方天空忽然有道焰火,冲天而起,辛辰子沉声说道:“告警焰火!穆家那边动了!”
众人连忙打起精神,一名金丹修士飞出目标山峰,立在天上四处观望,见左近无事,终于放心回转,不多时,随着山峰的护山法阵光芒大盛,防护全开,又是一名筑基修士,御着飞剑,快速往东边,告警焰火方向飞去。
“就是现在!白慕菡一挥手,青风门上下全部将黑色面罩套起,趁着夜色,一群黑衣暴徒,离开背坡幻阵,迅速往目标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