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简上宛若实质般的防护之力,风如日修长的手掌,刚一触碰,便发出了一阵极为强烈的排斥,使得手掌不能再往前进入半分。
仿佛前面就是一堵厚厚的,不可逾越的城墙!
风如日冷静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一丝诧异。这第三层的防护之力,果然比底下两层的要强横许多。
“哼!”
不屑的声音在整个第三层中响起,风如日一意孤行,不自量力的行为,令得那位到现在为止,还未露面的顶层的守护人很是不满。
闻声,风如日的眉头皱的很深,但他并未就此放弃,神色间也并无一丝担忧。
因为,这种程度的阻碍,在他心里早就有所准备。
深吸了一口气,风如日牙关紧咬,鼓足力量,那只被灵简上防护之力拒之门外的手掌,顿了顿,并未就此打住,继续向前推进。
“轰!”
似乎,这只没有一丝灵力迹象的手掌,永无休止的挑衅,终于触怒了灵简上看似波澜不惊的防护之力。
随着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原本看似风平浪静的防护之力,募然间光芒大作,一道道微小的,却携带着令人心惊的防护之力,快速钻进那只手掌之内。
风如日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从掌心传来的阵阵钻心剧痛,令得他的额头,一下子泌出涔涔的汗水。
“自讨苦,...。。”
苍老之声再次响起,本想抒发一下心中的鄙夷之情,可后面的那个‘吃’字还未出口,却戛然而止。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在这突如其来、非比寻常的剧痛侵袭下,
原本在他想象里,那个不自量力的小鬼应该闪电般甩手离开的场面,却没有出现。
这令那个不屑声音的主人感到十分意外,而且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是,那只此刻由于剧痛而隐隐颤抖的手掌,竟然仍旧有向前推进的迹象!
风如日异常惨白的嘴角,掀起一丝微微的弧度。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从手掌进入到体内的,那种近乎霸道的防护之力,在一路横冲直撞,路径灵海中的那块神秘玉佩时,果然如他所料,被碾压的烟消云散。
无论什么力量,只要妄图撼动玉佩在自己灵海中的地位,都会被它毫不留情的扫除干净。
这是风如日一个月来,不断修炼《合*欢经》,每每被体内产生的那股邪恶之力,玩弄的命悬一线时,得到的感悟。
也是他敢于尝试徒手取出灵简的依仗!
可尽管如此,可那种超过自己承受范围的破坏力,还是令得风如日的手掌像放在火众炙烤,疼痛难当。
“这第三层的防护之力果然霸道,完全不是底下两层能够相提并论的。”
感觉到手掌上不断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风如日心下再次生出了同样的感觉。
灵简上强横的防护之力,不断有细如牛毛的力道,钻进他的手掌。
就好像无数只蜜蜂正在悍不畏死的攻击一头来犯的黑熊,只是,这头‘黑熊’似乎如铜墙铁壁一般,也是悍不畏死,随着双方交战时间的拖延,‘蜜蜂’死伤无数,数量锐减,原本拥兵自重的‘蜂巢’,此刻已是岌岌可危。
没有什么惊天的大战,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风平浪静。
其中的凶险,只有风如日一人能够体会的到。
最后,双方的交战,以那只惨白修长的手掌,悄无声息,穿过那道已经黯然失色的防护而告终。
一切显得那么不可思议,就如同之前,在底下,悄无声息的取出灵简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若真要说前后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的话。
恐怕就属此刻花费的时间稍长些,以及不似之前那般从容而已,以至于被人乍看之下,能够感觉出些许异常。
功法阁第三层里,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安静,除了风如日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外,没有一丝杂音,仿佛阁里的每一件摆设,每一张桌椅,都因为少年取出了灵简,而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
“这,这怎么可能。”
老人的嘴里,有些干涩,喃喃的声音在安静的阁中响起。
与先前虚无缥缈的声音不同,这次,却没显得那么不可捉摸,无迹可寻。
寻着声音,风如日回头望去,只见一道欣长的苍老身影,缓缓从墙角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老人一身白袍,眉发皆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白’字可以形容。
此刻在他那张不羁骄傲的脸上,却写满了是震惊与不解。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风如日,
不,
准确的说,是望着风如日身后,灵简的存放之地,难以置信的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学着刚刚风如日的样子,没有运行体内的灵力,徒手抓去。
“艹!”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在这安静空旷的楼阁中霍然响起。
白袍老者闪电般的收回因霸道之力钻进掌心,红肿起来的那只褶皱大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吹气,余光却带到了那边正看向自己,目瞪口呆的风如日。
“臭小子,看什么看,你刚才是不是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老人气急败坏,双目一瞪,张口欲骂,可话到一半,却闭口不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望向风如日的老眼一直闪烁个不停。
风如日被老人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位一身花白的老人,根本不是传闻里高深莫测,眼高于顶的那位功法阁长老,而是一位,久经行商的奸猾商贾。
特别是老人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双闪烁不停的眼睛,分明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令得风如日浑身不自在。
可是,自己一个晚辈身上,能有什么值得吸引他?
“除非,是那块灵海中的..”
风如日眉头微皱,可旋即自嘲的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那块灵海中的玉佩,留在自己身体里,没有一丝异常,外人根本不会知道。
既然不知道,又何谈企图?
正在这时,老人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决断,不羁的老脸上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故作悦色,忽然道:“你这晚辈,老夫见你骨骼惊奇,天赋不凡,老夫一向怜才惜才,是以今天决定为你打破这功法阁百年来的规矩,除了你手中的这卷灵简外,今日破例允许你,可以从阁中再拿走一卷灵简。”
一番话下来,大义凛然,关怀后辈的模样,在他脸上写得淋漓尽致,可是,在老人的心里却不尽然。
“幸好刚才及时止住,不然此事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这小子竟然在老夫面前耍花招,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自己的老眼昏花,连小辈的伎俩都看不出来?那让老夫以后还如何在那些老家伙面前自处?”
想到这里,老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庆幸之色,对自己临危不惧,才思敏捷想出的办法,心中更是得意。
这样一来,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再次仔细看一下,这小子取出灵简的过程。至于最终是否要打破规矩,让这小子一下拿走两卷灵简,他心里却不以为然。
难道连他这样的风家长老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一个刚刚踏足修炼,而且还是一个看似实力极弱的小子,就能够做到?
所以他坚信,眼前这个看似老实本分的小子,方才肯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否则,绝无可能,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可以如此顺利的破开那层防护!
而他更加坚信,这种唬人的把戏,只要再给他一次观察的机会,凭他的远见卓识,老辣眼光,一定可以一眼看破,到时抓到把柄,那就不存在破不破例的问题,而是要决定,如何惩治眼前这个奸猾之徒了。
所以这时候,他更关心的是,这个看似老实的小子是否会落入自己设好的圈套内。
如果他不答应,那事情就颇为头疼了。
可是,这种担心,随着眼前少年一句平淡的话,就彻底消失了。
“前辈,这些灵简,晚辈会一一看上一遍。”
听到老人憋了许久说出来的话里,并无自己刚才想的那般,对自己有任何不利的地方,风如日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头看向手中的灵简。
他看得很认真,平心静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身旁的白袍老人却是一脸不耐起来,强挤出一丝笑容,循循善诱道:“现在看有什么用,能全部记住么?赶紧将另一卷灵简拿出来,一起带回去仔细推敲,不是更好?”
风如日没有抬眼看一下身边这位喋喋不休的白袍老人,他的头一直沉着,看的很认真,目光一目十行,一字不漏的在手中的灵简上快速滑行。
“你!”
见这臭小子根本不搭理自己,白袍老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目无尊长的晚辈,要是换做平时的他,一定会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哼,待会让老夫抓到你的把柄,一定让你好看!”
白袍老人心中恨恨想着,若不是为了这张老脸,他真想现在就就地正法了他!
...
“咦!白浪长老,您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将灵简中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记入脑中,风如日合上灵简,松了口气,却忽然发现,一旁白袍老人的脸色竟是变作了猪肝色。
“您是不是生病了?”
风如日极为小心的问道,以至于声音到了最后,都变得弱不可闻。
因为他发现,在自己开口之后,老人原本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欲要杀人的目光,令得他胆战心惊。
风如日嘴里每一句关怀备至的话,落在白浪耳里,额头上的青筋都会狠狠跳动一下。
“赶紧去取下一卷!”
老人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风如日还欲再说,但是在老人吃人的目光下,还是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他很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做错了什么,令得这位老人如此生气?
风如日摇了摇头,走到另一卷灵简之前,在老人逼迫的眼神下,抬起手,再次抓去。
望着那只修长普通的手掌,老人这次故意瞪大了眼睛,以至于风如日手掌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细节,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只是,老人的眉头,还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那只伸去的手掌上,根本没有一丝灵力的波动,完全不像用了什么手段!
难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知道这是老子设的圈套,故意不使将出来?
老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露出冷笑,
“哼,自讨苦吃!”
同样的话,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
可是这次,他却非常笃信。
因为,他十分确信,在自己严密的监视下,若不动用刚才神秘的手段,这小子肯定会像自己方才那样,疼痛难当,吃尽苦头!
正当他拭目以待,即将上演的一场杀猪好戏时。
可是,现实再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少年的手掌接触到那股防护之力上,原本期待中的惨叫并没有从少年口中发出,而是过了一会,在老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一鼓作气,长驱直入,将那卷灵简一下子拿了出来!
..。。
..。。
“这..,”
“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