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升处理完一切后,下了琼仙台,待看到摄灵魔阵内,早些时候逃出来,现在却早已被吸成人干儿的炼气士,田羽升面露不屑,而田凝玉则神情一紧,四下一检查后,并未发现姜洋的身影,这才暗舒了一口气。
收了这些炼气士的储物袋,田羽升祭出一羽鹤模样的法器,看似小巧,但是迎风长大后,竟是能容下所有人站立。
捏一法决,羽鹤便扑闪着翅膀,向城外飞去。
……
此时在临水城东边不远处,一条浪花翻滚、水势滔滔的大河堤坝上,三名黑衣人成品字形盘膝而坐。此河便是地势比临水城还要高的天达河!
其实说是河,比之大江也是相差无几的,听闻在许多年前,此处常年受此河的水灾之祸,于是便修了堤坝,以防止在丰水期,大河涨水,祸及百姓。
而此时,天达河正处于丰水期,水势较高,离堤坝边缘也是差不了几米。这三名静坐的黑衣人仍时不时能感受到大河迸溅出的水珠与浪花。
咻!
就在这时,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从临水城方向冲天而起,三名黑衣人不由地睁开了眼睛,待看清远处高空那道光华之时,三人纷纷站直了身子,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接着,各自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只有三分之一圆盘大小的石块,迅速拼接在一起后,竟是结合成了一个圆形的阵盘!
其中一名黑衣人接过这阵盘后,向空中一抛,阵盘就这么在空中悬浮了起来,紧接着,三名黑衣人皆是双手如穿花的蝴蝶一样,上下翻飞,不断翻动,空中则是念念有词,神情一片肃穆。
只过了几息的时间,那阵盘似乎和大地产生了某种联系,从悬浮的高空位置不断降低,最终和地面贴到了一起,一阵阵诡异的波动缓缓从大地出蔓延了开来。
三名黑人见此,神情从肃穆变的有些紧张,但是却不见慌乱。只是一个转身,三人并没冲向临水城方向,反而是如电般掠向天达河,一个纵身,皆是跳进了河水之中。
就在三人入水的同时,那和地面贴到一起的阵盘却突然温度急剧升高,只是一瞬间便化作了一团白光。
嗡!
一股惊天的爆炸声从白光出开来,紧接着,大地如同老人的皱纹皲裂开来,只是几息之间,一个接近一里大小的不规则大洞出现在了堤坝之上。
继而,哗哗的水声从大洞中传来,那是天达河滔滔的河水!
整条天达河如同被分出了一条分流似得,以极其迅猛的姿态冲向了大洞朝着的方向,如果仔细眺望,可以发现,其方向赫然便是不远处地势低矮的临水城!
而在天达河分流的同时,田羽升、田凝玉与鹰老等人却早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处可以遥望临水城的高地之上。而那黄袍青年此时柳司麒亦是跟在鹰老身旁,只是眼神阴郁,似乎正在闷闷不乐。
田羽升侧过头来,对着已献出灵魂烙印的钟琉颐道:“你是不是好奇,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何仍不离去,反而在此盘桓呢?”
钟琉颐不做声,好似对此事漠不关心,只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想法。
“为何我敢在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公然灭你钟家?”
“为何我敢行此引起众怒之事?”
而听得田羽升此言,鹰头杖老人只是抚须含笑,并未多言。田凝玉的表情则和钟琉颐差不了多少,她虽然知道兄长计划的大概,但是具体的却是不甚了解。
就在这时,轰鸣声传来,正是那阵盘的爆炸之声。
田羽升与鹰老听得此爆炸声,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而其余人皆是神情莫名,不知将要发生何事。
“这大幕该拉上了!”田羽升喃喃着。
而只是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天达河的河流便犹如冲下凡间的天兵,降临到了临水城。
如同灭世般,整个临水城只是盏茶的功夫便被这从天而降的大水给淹没了,尖叫声,惊呼声,求饶声,祈祷声……仿若超越了距离的限制,直传到了所有围观之人的双耳之中。
由于临水城外,起守卫之用的大闸此时早已紧闭,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启,导致所有此时滞留于临水城的人如同碗里的蚂蚁,只能眼看着大水弥漫这个封闭的碗,最终不是淹死就是死于水流的冲击之下。
“这下子,一切都将被大水淹没,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灵魂,将为我所用!”
“哈哈……”
田羽升笑的极其猖狂、得意,笑声回荡与天地之间,在钟琉颐看来显得那么刺耳与荒谬,其无言地哭出了声,修炼之人虽然冷漠无情,但是当面对如此数量的死亡,特别是在生她育她之地时,仍是会有所触动的。
而田凝玉早已傻了眼,举足无措、怔怔出神。她本不知兄长的计划,此时见到也是一时怔住了。
“兄长,这便是你的道吗?”
而鹰老则不知何时,祭出了自己的鹰头杖,鹰头的喙部此时大开了起来,一股恐怖的吸力从鹰嘴里传了出来,那些死于大水之中的凡人魂魄,犹如萤火虫般一个个缓缓升腾,但是最终均是被悬于临水城上空的炼鹰杖吸了进去。
“有了几百炼气士的灵魂,再加上这临水城上十万普通凡人之魂,想必破解那万魂禁冥大阵应该有了把握吧?”田羽升试探地问道。
鹰老的眼神中光芒一闪,表情看起来则没有那么乐观,颇有些担忧道:“说实话,老夫对那万魂禁冥大阵了解甚少,虽说破解它万人之魂足矣。”
“但是,老夫也得尝试几次才能有些把握,而尝试一次也需要万人之魂,所以现在收集的数量能不能够,老夫也不敢保证。”
田羽升眉头一挑,道:“这可不是鹰道友先前的说法啊,道友之前曾说过,倘若收了这临水城所有人的灵魂,破阵便有把握的!”
此时鹰老手中指法一变,那空中鹰头杖的吸力又一次加大,海量的灵魂光点如长鲸吸水般被吸入了鹰嘴之中。
“田道友你也看到了,我已将这炼鹰杖催动到最大,而此次老夫出门并未携带专门的吸魂、禁魂法器,虽说我的炼鹰杖拥有吸魂之能,但是总有遗漏的部分,所以搜集的灵魂本就不足,是以老夫才不敢夸下海口的。”
田羽升脸色稍缓,神情有些恍然,又问道:“那不知道友有几成的把握?”
鹰老权衡一阵,谨慎道:“七成!”
田羽升颔首,似在考虑着什么,心中却是在大骂:“这老不死的,定是要利用他那炼鹰杖从中揩油,克扣灵魂的数名,捞取好处!不过我现在仍有求于他,不宜和他翻脸,待日后……哼!”
鹰老脸色不变,甚至眼神深处有些得意。事实上,他乃楚琅国囚魂门一外宗长老,而他身边的这黄袍青年柳司麒则是一内宗颇有名望的大人物的后代,和其关系颇佳。此次也是他困于元海境后期实在是太久了,寿元将近,便云游四方,而柳司麒亦是想出门见识见识,于是便受那位大人物之托一起出行。
只是他也没想到行经齐国宁城时,不仅和田羽升偶然相识,反而知晓了心磁湖下有着融晶境炼气士遗留的遗迹。
这下子他知道,是自己的机缘到了,想他云游四方不就是为了博一个突破元海,进阶融晶的机会吗?于是,他决定和田羽升合作,利用田羽升在齐国的资源与便利,想方设法破除阵法,进入遗迹探索,寻求进阶的希望。
于是便上演了这么一出淹城兽魂以破阵的好戏。
此时整个临水城及周围上千里的范围已经变为了一片菏泽,浮尸漂浮,一片末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