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救命啊!救命啊!”还未进院子里的姜洋就有气无力的怪叫着。
“咚,咚,咚。”姜洋节奏缓慢但有力的敲击着林温的房门。
“进来”门内传来林温不愠不火的声音。
“哐”的一声,姜洋步履瞒珊地走进房间。
“仙师,我中毒了,请救小童一命啊。”姜洋惶恐道。
林温早就从入定中醒来,看见此时的姜洋神情慌张,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脖颈处隐隐有绿色闪现。身上早已湿透,满身的污泥。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本是一洁癖之人,无论是自己身上,还是这个院落,都是片尘不染。姜洋这样子冲进来让他很是不喜。
“吃了碧萼草,还敢这样剧烈地运动,我是该夸你勇敢呢,还是该说你无知呢?”
“要不是你修炼了我赐予你的功法,再加上我经常让你泡药浴,你恐怕早就动弹不得了。”林温徐徐说道,完全没有治病救人的意思。
“仙师,我死了后,求您捎句话给我爹娘,‘这辈子没能孝敬他们,来世我还做他们的儿子,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姜洋凄惨的道。说完,便欲走出去。
“行了,行了,碧萼草连灵草都算不上,给你用我的解毒丹真是浪费!”话毕,不知从哪取出了一白玉小瓶,瓶口横至于掌心,倒出一粒雪白圆润的药丸。
姜洋看着药丸,又瞅了眼林温,眼神中射出热切之情。
林温戏谑一笑,随即随意地把丹药抛向姜洋,那模样活脱脱地像一个赏赐食物给乞丐的财主。姜洋小心翼翼地接住,那动作就像生怕摔坏玩具的小孩一样。也不待林温多说,一把将丹药扔入口中,也不细细品尝,直接吞入腹中。
“呼”一口浊气呼出,姜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姜洋身上的绿色也尽数消退。
“没事了就离开,别在这里耽误我的修行。”林温早早地闭上眼睛。姜洋站起身来,却并未离开,而是支支吾吾,面色露出犹豫之情。
“还有何事?”林温面色不愉。
“那个……小子刚刚在想,仙师能否多给在下一粒丹药?”姜洋谨慎道。
“为何?”林温眼都没睁开。
“那个……这一次是小子幸运,正好离仙师不远,倘若下一次一不小心误食或者吸入了其他毒性更剧烈的,那……小子这条小命可就危险了。”姜洋扭扭捏捏。
“嗤,这金山上能有什么毒性剧烈的?”在读“金山”二字时,语气加重,甚是不屑。
不过随即,林温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道袍,眼睛珠子一转。心里想到:
“此子对我的计划十分重要,无论如何我都得保他一时的完好无损才行。还是谨慎点好!”又过了片刻,林温不仅又取出一粒解毒丹,还拿出一张长条形黄纸,上面刻着蝌蚪形状的花纹,弯弯扭扭看的姜洋头都花了。
“这枚符名为罩水符,只需你将体内的灵力激发入这枚罩水符内,就可以在你体外形成一个水罩,可持续半个时辰,只要不是凝气五层以上的炼气士均可护你平安,而只要你激发次符,我便会知晓,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我一定可以赶到救你。不过这符珍贵异常,你切不可随意使用。”林温慎重道。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您真是对我太好了,除了我爹娘就数你对我最好了。我真是做牛做马难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姜洋感激涕零道。
“仙师,这个月发放的丹药,要不我提前提取,到日子了直接发放下去。如何?”姜洋试探地问道
“可!取完了下去!无事勿扰!”,林温整了整道袍,盘膝坐下。竟是进入了修炼状态。
姜洋取完丹药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退出了庭院。方一出来,脸上的谄媚神请全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似得。回头深深地看了看庭院,又瞅了眼手上的丹药。
“每次见他,他都在修炼,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倘若他将来欲对我下手,我又该……如何应对!”
“不能一直指望运气,有运气是好事,但不能依赖,最重要的还是我自己的硬实力。我要为自己的生存多提供一份把握!”
姜洋自监牢中出来后,这一次的行为看似鲁莽,实则考虑良久,使出这么一出苦肉计,通过“误食”碧萼草来从林温那儿骗来解毒丹,一来呢,是试探林温对于他的态度,从结果看来,林温果然是轻易不让自己死,而且还另外给了姜洋一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符,这倒是出乎姜洋的意料。而碧萼草虽说有一定的毒性,但如果控制量的话,还不致死。
二来是尽量多骗一枚,救赵星晖。假若林温不多给的话,就救不了赵星晖,姜洋只能从长计议,另行他法了。
“这老家伙果然对发生金山门内的大小事务全然不知,我倒是可以通过个这来做做文章……”
……
入夜,姜洋依旧是一身杂役服出现在监牢的门外。
“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两位大哥当真记忆非凡,这才一面之缘就记住我了。佩服佩服啊!”姜洋故作吃惊道。
“少啰嗦,你这次莫不是仍是探望张大壮?”高个子守卫威严道,上次收了姜洋一锭元宝的亦是他,但他却是独吞了,这次又见姜洋担心后者将他受贿之事抖落出来。
“让两位大哥见笑了,我那堂兄啊,昨日吃了顿好的,这不,还吃上瘾了!差我今日再给他送一顿。你说他一厨子,手艺那么好,吃过粗茶淡饭吗?所以啊,我见他怪可怜地,就又来了。”姜洋和颜悦色道,说完递给一人一锭元宝,挤眉弄眼,颇为谄媚。
两看守弟子对视望了望,不着痕迹地将元宝收了起来。另一人个子较矮,名为赵鑫,轻咳一声,沉吟半响,点了点头。于是,姜洋便轻车熟路地进了监牢。
两人望着姜洋步入监牢的背影,高个子弟子道:“师兄,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有点诡异啊?而且那张大壮不日就放出来了,至于今晚探望吗?这么三番两次地放他进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你我可担待不起啊。”
“你说的没错,今早我巡视的时候,见那张大壮隔壁的囚室里,有一壶酒瓶……”
“隔壁的囚室?你是说……”高个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前门主赵星晖!现在想来,刚刚进去的小鬼恐怕脱不了干系!”赵鑫推断道,“我去求见堂主,把这里的情况禀报一下,请他来定夺。”不等高个子继续说,便吩咐道。
“师兄,你是指新任的堂主?”
“不然你以为呢?上一任的刑堂堂主徐常在成为门主后,就由他的弟弟原副堂主徐常远担任堂主,咱们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不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这徐常远为了拍他兄长的马屁,这一个月来四处忙着打压原门主赵星晖的心腹,搞得刑堂苦不堪言,你我看守监牢相对还相对轻松些。算了,不和你啰嗦了,我去去就来。”赵鑫似乎不愿多说。
盏茶功夫后,一处离监牢不是很远平面上,坐落着一座高大森严的建筑,这建筑便是刑堂的堂口。此时,赵鑫出现在建筑的门外,看着像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的大门,小腿忍不住发颤。倒不是他被这门给吓到了,而是……由门联想到了人。
他可是听说过了,徐常远喜好虐待犯人,而且其手段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凡是经他手的犯人不死也得脱层皮,有时候甚至会对他看不顺眼的弟子下手。
“启禀堂主,弟子有要事禀报。”赵鑫见到徐常远后,低头抱拳道。
“这么晚了有何要事啊?”徐常远表情颇为惬意,躺在躺椅上的徐常远正惬意地享受一美婢给他盥足。盆中的洗脚水还夹杂着花瓣,盆的下方还用炭火烘烤,保持水温。看得出此人的生活格外的有格调。
“回禀堂主,其实是刚刚有一少年,身着膳堂杂役服,还持有门主金令,自称是探望一个名为张大壮的厨子。弟子不敢拦阻,只能放行。”赵鑫一顿,继续道,“不过,那少年颇多疑点,而且,属下猜测似乎和赵星晖有关。”
“膳堂杂役?门主金令?”徐常远似乎来了精神,坐起身子。不过只一会儿,徐常远皱着的眉头又舒展了,心里有了猜测。
“应该赵星晖在位时,重点培养的弟子。居然还赐予了金令。嘿嘿,今晚又有乐子了。”
“速度召集现在在堂口内的弟子,我们去会会这个少年!”徐常远兴奋道。
赵鑫身子一抖,心里为姜洋默哀。他可是知道那些落在徐常远手里的少男少女的凄惨下场。
……
姜洋望着吞服完解毒丹正在恢复中的赵星晖,心里有些焦急。刚刚他进来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之感,这隐隐让他有些站坐难定。
“他们应该是怀疑我了,看来此行不会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