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你快起床吧，我去给你拿早饭来。”言宸小跑出去，我麻溜地起床梳洗。
不一会，言宸带着侍女端着吃食来了，我刚挽好发，又想起来以前都是姐姐自己做这些洒扫的活，我还真是享受惯了。
“你喜欢玉儿妹妹么？”我喝着粥吃着镇上特有的腌菜，问言宸。“玉儿妹妹乖巧可爱，也会念诗，宸儿喜欢玉儿妹妹。”言宸脱口而出。这孩子还真喜欢念诗啊。
“玉儿妹妹和她娘长得像，性子也像，乖巧可爱，还喜欢念诗啊。”我又想起来云娘。
“娘？可是玉儿妹妹没有娘啊？”言宸一脸茫然看着我i。
我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滚到了地上，“怎么会没有娘呢，玉儿的娘叫云娘，你没有见过她么？”
“娘和大姑姑说，玉儿的娘生玉儿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言宸告诉我，语气也是难过的样子。
“难产，难产…”我喃喃自语，这是天灾，没办法的，镇上很多女子都是因为难产而死。
我也没心情用饭，带了言宸就要出门去刘家，见见刘不凡，见见玉儿，也，见见云娘。
姐姐在院子里拦住我，跟我说了云娘当年生产的时候她听说的一些事情，“我们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刘家，不二，你去吧，好歹问问是不是真的。”
言家刘家只隔几条街，我带着言宸走在路上，六神无主，身后跟了两个家丁。
刚刚姐姐告诉我，云娘之所以难产去世了，是因为那时候有个女子和刘不凡纠缠不清，云娘本就怀第一个孩子，辛苦的很，那女子还上门来闹事，活活把云娘气得早产，大出血，临了保住了孩子，自己也心灰意冷，不想和那个女子争夺，去了就去了吧。
我努力的想象着那个灵动聪慧又有些骄傲的女子，和我同岁，从一开始不同意刘不凡的求亲，到后来嫁给他，给他生孩子，然后被一个女子，活活气得难产而终，这些事，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态度，来过的。
“小姑姑，到了。”言宸拉拉我的袖子，抬头跟我说话。我看着略微有些风霜的刘府，眼睛有些涩。
“去和刘不凡说，言不二拜访。”我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对刘家的家丁说。
“姑娘和言小少爷稍坐，小的这就去通报。”刘家家丁谦逊懂礼，也认识宸儿。
“言宸哥哥，”先出来的是玉儿，果真和姐姐说的，和云娘极像，长得像，眉眼中的那股灵动劲也像，“爹爹在忙，让我先来给言姑姑见礼。”一个小女孩给我屈膝见礼，模样有些滑稽。
“玉儿真懂事。”我听到我声音的颤抖。“你爹在忙什么？”
“爹爹在给娘上香，陪娘说话。”玉儿拉我的手，能看得出来努力克服着对陌生人的不安，“言姑姑，爹爹说，你是我娘亲的好友，让我向你行礼，玉儿听话了，很乖，那，你要去看看我娘么？”
“好啊，那玉儿带姑姑去吧。”我极力憋着，忍住哭腔。
“云娘，你瞧，不二来看你了。”刘不凡看见我，转头笑着对云娘的牌位说。
“我就知道玉儿要带你来，玉儿整天说她娘对着我一个会无聊。”刘不凡对着我，我看见了他零星的白发，“玉儿，和宸儿去玩吧，爹爹和言姑姑陪你娘说说话。”
宸儿和玉儿拉着手一蹦一跳出去了，我听见他们两个的笑声。多美好的孩子，多美好的笑声，多美好的年纪。
“刘不凡，”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哭声，我看着他，不相信曾经有个女子与他纠缠不清，然后害死了他的妻。
“三年，你倒从古灵精怪无法无天变成了多愁善感动辄掉泪。”他一脸笑容，三年之后，再大的事，也总得是能笑的出来的。
“玉儿生得好看，和云娘一个样子的。”我提到云娘就泪流不止。
“是，和云娘一个样子。”刘不凡看了一眼云娘的牌位，上面写的是爱妻刘周氏云娘之位。
五年前，我和云娘十五岁的时候，相约上元节去街市，猜灯谜到处闲逛，遇到了刘不凡和江文远，刘不凡对云娘一见倾心，然后求娶，然后成婚，然后生女。和世间许许多多的简单的爱情故事一样，简单却幸福美满，只要在最后的时候，没有那个意外。
在刘不凡的眼中，我能看到他对云娘的情意。也许五年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那里面的情意很深。
“那个，女子是谁？”我终于问出口了，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孟兰，孟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