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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过年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贞观元年即将过去,每年政府规定“除夕元正假”,加起来一共有7天,是除夕及之前三天,和初一(即元日)、初二、初三。

唐朝人过春节是非常讲究的。当时,在除夕前,人们都要尽量往家赶,以求与亲人团聚。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喝花椒酒,以驱寒祛湿。喝花椒酒就是把花椒放在盘中,饮酒时撮一点放入杯中。吃过团圆饭,全家人围坐火盆到天明,称为“守岁”。唐朝大诗人杜甫在诗中说:“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董思恭写诗道:“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储光羲诗中说:“阖门守初夜,燎火到清晨。”写的就是当时过春节吃团圆饭和守岁的情景。

唐朝的除夕还有一种驱除瘟疫的迷信仪式,称为“傩”或“大傩”。这是从远古传下来的活动。《论语》中有“乡人傩”的记载。唐朝人在除夕要选出男童,戴上狰狞的面具,穿上红黑颜色的衣裤,击鼓并舞蹈,说是可以驱鬼。傩的领舞者称为“方相氏”,有伴舞者以及执事十二人。唐朝诗人姚合诗中的“傩声方去疫”,说的就是这类活动。而且,在除夕这天,唐朝的皇家要举行规模盛大的大傩仪式,人数达五百多人。沈佺期在诗中写道:“殿上灯人争烈火,宫中傩子乱驱妖。”王建写的“金吾除夜进傩名,画裤朱衣四队行。院院烧灯如白日,沉香火底坐吹笙”,说的就是这种春节期间独有的活动。

“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烛尽年还别,鸡鸣老更新”。除夕一过,便是新年了。新年的时候,首先高兴的是孩子,刘禹锡说:“燎火委虚烬,儿童炫彩衣。”当然,唐朝人过春节时爆竹是不可少的,“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竿灰”,写的就是唐朝人过春节放爆竹的情景。

唐朝时的春节还没有贴春联的习俗,当时只是用桃木板写上神荼、郁垒两个名字,挂在门首,称为“仙木”或“桃符”。传说神荼、郁垒是兄弟俩,他们“性能执鬼”,居住在桃树下。五代时,后蜀的孟昶在桃符上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据说这是第一副春联。以后,“桃符”就成为了春联的别名。

唐朝人过春节要吃“五辛盘”,又叫“春盘”,是由五种有辛辣气味的蔬菜拼成的,说是吃这种东西可以发散人的五脏中的陈腐之气。

白居易说:“岁盏后推蓝尾酒,春盘先劝胶牙饧”,唐朝人过春节还准备有胶牙饧、柏叶酒、屠苏酒等传统的食品和饮料,当时的风俗是长者后饮,最后饮者称“蓝尾”。

大年初一过后,唐朝人开始走亲访友,互相邀宴,称为“传座”。唐朝诗人李郢在诗中写道“锵锵华驷客,门馆贺新正”,写的就是在过春节时走亲访友的热闹景象。

除夕夜晚,吃过团圆饭后,全家人包括杨荷、赵慧娘、马小虎、马大牛、马嫂都围在一大火盆边喝酒边守岁。

陆玉成来自前世那种人人平等的思想深入骨髓,对家里的下人都是平等待之,平素对他们也很温润谦和。尤其对赵慧娘,简直称得上是宠弱,把她当妹妹般相待。

“郎君、郎君、今日除夕,郎君何不赋诗一首?”赵慧娘嚷道。大家都把眼光看向陆玉成,似乎皆有所期待。

陆玉成环顾众人,低头默思片刻,吟诵了唐代诗人王湮那首《除夜》诗:“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回。风光人不觉,已著后园梅”。

众人轰然叫好,连陆达明也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到了子时,开始听到外面燃烧竹竿发出的噼啪声不断传来。大家也赶紧跑到院子里,燃起大火,往里面扔竹竿。不多时,院里院外整个街坊噼啪声响成一片。

接着,大家相互间道贺,说了些诸如“福延新日,庆寿无疆”、“福庆初新,寿禄延长”一类的吉祥话。

这是陆玉成重生在大唐后过的第一个年,面对着眼前的欢乐气氛,想起前世的家人,他不由百感交集。这大半年来,他努力地融入这个时代,陆达明和谢纤云对他的关爱,杨荷对他的情义,虞书娟的娇嗔,赵慧娘的可爱,马大牛一家的淳朴,虞书鸿、上官仪的友谊,还有觉非师父、曹宪老师的教导培育等等,让他在这个时代渐渐地找到了自己归宿,摆脱了刚穿越来时那刻骨铭心的孤独感。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父亲,母亲,弟弟,映霞,你们还好吗?我在这里过得挺好,望你们多保重!保佑我今世在大唐不虚此生!”

同前世一样,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陆玉成都是在走家串户中度过的,只是大唐的过年气氛比前世要浓厚得多。沉浸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让他感到生活是那么美好。

在外公家,谢伯翔拿出一套自造的玻璃杯样品出来,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连陆玉成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捣鼓成了,不由让他对古人的智慧充满了敬意。谢伯翔兴致勃勃地与陆玉成商量玻璃制造和销售计划,还坚决地要给陆玉成一份干股。

在看望师父觉非时,陆玉成手抄了一份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坛经》送给他,声称是在一卷秘籍中看到的。觉非和尚一阅,极为高兴,连称陆玉成有慧根,不做和尚可惜了,弄得陆玉成后悔不迭。

在给老师曹宪拜年时,他抄了陆游那首《冬夜读书送子聿》送给老师:“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曹宪自是赞赏有加,老怀大慰。

初二上午,陆玉成陪杨荷一起去雷塘附近那所道观,给杨荷师叔青灵子观主拜年。青灵子仙风道骨,对他很和霭,陆玉成发现对方武功也同样深不可测。

初三在虞府,虞理明半劝半强制地留了他一整天。除了吃饭,俩人从早到黄昏在棋枰上鏖战了一天,直到陆玉成最后有意输了一局,虞理明才罢休。

其间,虞书鸿、上官仪等纷纷与他约定,元宵佳节这一天大家都要呼朋唤友,上街大闹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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